三九　阎若璩、朱筠、阮元之口吃

《汉学师承记》记阎若璩生而口吃，其说乃袭自杭世骏《阎先生传》。《杭传》：“六岁入小学，口吃，资颇钝，读书至千百过，字字著意，未熟，且多病，母闻读书声，辄止之，闇记不敢出声。十五岁，冬夜读书，有所碍，愤发不肯寐，漏四下，寒甚，坚坐沉思，心忽开，如门牖洞辟，屏障壁落，一时尽辙，自是颖悟异常。”[108]无独有偶，乾隆时学者朱筠亦口吃，其在安徽学政任时，亲为诸生授课，然呐呐吃吃，甚不中听，及散，全场惟一纳凉之老农在焉，朱氏亦无愠色。又阮元亦自幼口吃，读《孟子》至“孟施舍之守气”，期期不能上口，为塾中童子所笑，其母耐心领读，方稍流利。阎、朱、阮堪为清初、中叶、后期学界之代表，阎氏辨《古文尚书》之伪，其功最巨；朱氏奏开馆辑《永乐大典》，间接导致《四库全书》之修纂；阮氏执东南学界牛耳数十年，所在行政兴学，成就斐然。此可见学问之事，自具胸中，正不必利齿灵牙，语如珠玑，呶呶不休，废话连篇，方能哗众取宠且影响方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