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　“归奇顾怪”

归庄，昆山人。归有光曾孙。明诸生。早岁入复社。入清后更名祚明，字尔礼，号玄恭等，时人呼为“归痴”。明亡，参与抗清活动，败后僧装亡命，隐居山乡，以鬻文卖画为生，尤工草书与墨竹。诗文悲怆沉郁，质朴明畅，有香山、剑南之风。著述今人整理有《归庄集》行世。顾炎武称：“自余所及见，里中二三十年来号为文人者，无不以浮名苟得为务，而余与同邑归生独喜古文辞，砥行立节，落落不苟于世，人以为狂。”[96]又亭林诗《哭归高士》：“弱冠始同游，文章相砥砺。”[97]又王冀民先生论曰：“归玄恭与先生同里、同学、同庚、同志，国变之前，同参复社，国变之日，同举义兵，可谓行同夷齐，谊同管鲍矣。”[98]又张穆《顾亭林年谱》：“顾宁人与吾友归玄恭同里闬。玄恭守乡曲，而宁人出游四方，所至垦田自给。玄恭尝邀同社诸君子会于影园，余以病不果往。玄恭旋殁。余以诗哭之，又为文祭之曰：‘先王道丧，士习懦愞。孔子有言，必也狂獧。归奇顾怪，一时之选。……’”[99]案微云堂为无锡秦松龄之堂名，盖“归奇顾怪”之说，乃秦氏所言也。又蔡澄《鸡窗丛话》：“昆山有归玄恭庄者，太仆震川之曾孙，以才学闻于时，颇怪僻自用，尝改窜震川文，钝翁屡作书辨之，几成雠隙。时吴中有‘顾奇归怪’之目。顾谓亭林也。玄恭书门联云：‘一身寄安乐之窝，妻太聪明夫太怪；四境接幽冥之宅，人何寥落鬼何多。’又署内室之楼额曰‘推仔楼’，人多不解，玄恭曰：‘才子佳人四字合抱也。’其怪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