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米特文集:政治的浪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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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莱格尔在政治上无足轻重

在这个方面,人们都知道,施莱格尔最初把一切政治实践的工作贬得一钱不值,他发誓“不把信念和爱浪费在政治世界里”。不过,在施莱格尔发表这番高论时,我们不可以从字面上理解他的话。只要有事做,他就会忙不迭地大发议论。外交事务和重要会议点燃了施莱格尔的野心和性情。我们不必讨论他作战时报道的活动,或担任主编——先是《奥地利报》(Österreichischen Zeitung),后来是《奥地利观察家报》(Österreichischen Beobachter)——时的报评。写一些应时文章或备忘录,不能理解为政治活动。过了不久,真正的编务交给了更有能力的皮拉特。1809年,施莱格尔起草种种文告反拿破仑,甚至亲自张贴,这给他带来了荣誉。因为,这表明他能够有自发的感情。直到施莱格尔卖力地为法兰克福联邦议会写东西以前,我们没有看到可称为政治活动的事情——如果它没有不光彩地结束的话。当然,施莱格尔在这里一开始就提出了宏大的计划和许诺。多罗特娅(Dorothea)写道,施莱格尔现在“忙于宪制和等级、联邦议会和公共事务”,只关心涉及子孙的“未来结果”。他试图在外交事务上露一手,以赢得其上司布奥尔伯爵(Grafen Buol)的青睐,此人把一些工作委托给了失业的施莱格尔,但施莱格尔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梅特涅在1816年9月16日的批文中请求布奥尔利用出版物和报纸影响舆论,他提到了缪勒、克鲁伯(Klüber)、沃格特(Nikolaus Vogt)和萨尔费尔德(Saalfeld)作为可以考虑的写手,其中没有施莱格尔。不过,布奥尔让施莱格尔起草了一份呈文。在施莱格尔被召回(1818年4月14日)之前,除了这份文件和一些无声无息的作品——使他自己变得令人厌恶的“评法兰克福事务”一文,和一些报纸文章,其中论联邦议会的一篇被根茨称为一个“好心的梦呓家”的作品——施莱格尔列举不出自己从政的任何成果。他自愿承担的联邦议会记录校对一职,不久就被取消。施莱格尔的通信和他夫人写给有势力的熟人的信一样,充斥着调解伤害的请求、接济开支以及想跻身贵族之列的强烈愿望。参见布莱尔,上引书,第111页。施莱格尔与其兄奥古斯特·威廉·施莱格尔的通信,参见上引书,第558——559页,第575页。此外,还有些有一定文学意义的对其雇主的性格描写,和一些心理学短文和评论——这一切当然没有改变一个事实,即施莱格尔想扮演一个政治角色的图谋失败了,正像多年前他在耶拿扮演哲学家角色的努力失败了一样。不久后,梅特涅动身前往罗马时带上了他——梅特涅在信中曾善意地嘲讽过肥胖贪吃的施莱格尔。参见梅特涅于1819年4月9日致根茨的信(W. III, 1, S. 390),另参见根茨于1818年9月9日致皮拉特的信(《致皮拉特书信集》,门德尔松-巴托尔迪[K. Mendelssohn-Bartholdy]编)、多罗(W. Dorow)于1818年11月9日致舍夫那(J. G. Scheffner)的信(《舍夫那来往书信集》,瓦尔达[Arthur Warda]编,I, 1, München und Leipzig, 1916,第155页)。芬克(Heinrich Finke),《关于弗里德里希·施莱格尔和多罗特娅·施莱格尔》, Köln(Görresgesellschaft),1918,第10页及以下,第34页及以下。关于施莱格尔的政治意义,存在着一些错误的看法。若想了解哪些错误看法流传了下来,最好参看拉特雷耶(C.Latreille)在《梅斯特与罗马教廷》(Joseph de Maistre et la Papauté,Paris,1906),第282页中的评论。按照这段评论,施莱格尔是“奥地利驻法兰克福的大使”,而奥地利是按梅斯特的观念组织起来的!

从人性的角度看,根据施莱格尔的思想意义,基于这种失败判断这个不幸的人是极不公正的。如果我们考虑的是政治人物的历史影响,那就必须指出,既然施莱格尔的大多数政治同代人,除了他的肥胖外,对他的人格实际上没有留下直接印象,那么,他作为一个政治家根本没有被人放在眼里。然而,施莱格尔确实提出了一种主张,人们必须严肃看待他那些有关教皇制、教会和贵族的思想。不过,即使在这个方面,施莱格尔也不能坚持自己的立场反对缪勒。施莱格尔通常危险地把缪勒当作自己的精神同伙施莱格尔在评论缪勒的《德国科学与文学演讲录》(Dresden, 1807)时非常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载Heidelbergische Jahrbücher, 1808,第226—227页,屈施纳(Kürschner)的《德国民族文学》(Deutscher Nationalliteratur)第143卷,第405—406页。施莱格尔于1813年1月14日致函奥古斯特·威廉·施莱格尔(August Wilhelm Schlegel),谈到了缪勒:“江湖骗子(他有那么一点江湖骗子的味道)在这里很容易飞黄腾达;只有有头脑的人在这里(即维也纳)才不会一帆风顺。”施莱格尔致其兄奥古斯特·威廉·施莱格尔的书信,参见上引书,第638页。,然而,对于缪勒,人们给出的整体判断是:他是施莱格尔的“影子”。参见门策尔(Wolfgang Menzel),《德国文学》(Die Deutsche Literatur,2.Aufl. I, Stuttgart, 1836),第306页:“他的影子亚当·缪勒在政治和艺术方面效仿他。像他一样,缪勒也是叛教者。施莱格尔死后不久,缪勒也相继死去了;因为他从施莱格尔那里……他的精神”云云。类似的观点,还可参见门策尔对《缪勒文集》第1卷的评论,载Literaturblatt,1840年8月21日,第33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