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备重生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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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辛弃疾来使

连日来,东平府外的校场上尘土飞扬。

刘备身着简朴战袍,手持令旗在校场上来回巡视,新募的士卒在他的督导下已初具战力。

长枪如林,盾阵如山,这番气象引得过往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城楼之上,宋江一袭靛蓝长衫,手中不断盘弄着珊瑚手串。

他眯着眼望向远处校场,目光在刘备的身影上久久停留。

自打进驻东平府,得知刘备被破格提拔为第四把交椅,他心中便似堵了块石头。

“哥哥,那刘备不过新来乍到,怎配坐第四把交椅?”李逵在一旁愤愤不平。

“铁牛慎言。”宋江盘弄的手一停,轻轻敲打李逵的臂甲。

他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底色却一丝阴翳:“晁天王这是要给我们这些老兄弟提个醒啊。”

次日,宋江便命人打开府库,取出白银万两,大张旗鼓地犒赏梁山旧部。

每发一份赏银,都要高声宣扬“宋公明哥哥体恤老兄弟”。

晁盖在都统府听得禀报,只是哈哈大笑:“公明兄弟果然重情义!”

转身却对亲兵道:“去请刘头领今晚来饮宴。”

作为梁山之主,他深谙制衡之道,宋江势大,就需扶持新人,刘备根基未稳,正可引为臂助。

平衡强者,提拔弱者,这帝王心术,他虽出身草莽,却已无师自通。

东平府都统府内,晁盖高坐首位,身披锦袍,腰悬宝刀,虎目环视堂下众头领。

“报!耿京使者到!”

随着亲兵一声高喝,府门慢慢洞开。只见一队骑兵踏着整齐的马步徐徐而入,铁蹄敲击地面,发出铿锵之声。

当先一人,银甲白袍,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腰间长剑与甲叶相碰,发出清脆的铮鸣。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眉如墨染,目若朗星,肩宽背厚,步履沉稳有力,虽是一身戎装,却掩不住那股子书卷气。

“好一条汉子!”武松低声赞道,眼前这人龙行虎步间显露的气度,已让他心生好感。

鲁智深摸着光头,咧嘴轻笑:“这厮身板如此雄壮,却带着一股书生意气!”话虽如此,眼中却满是欣赏。

那使者大步上前,在厅中央站定,抱拳行礼:“在下天平军节度使帐下掌书记辛弃疾,奉耿节使之命,特来拜谢天王大义之举!”

声音清朗如玉磬,在厅内回荡。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亲兵立刻抬上五十个雕花木匣,一一掀开匣盖。

霎时间,珠光宝气映满厅堂,有西域的夜明珠,南海的珊瑚,北地的貂裘,更有成箱的金锭银铤。

晁盖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此人气度不凡,谈吐文雅却又不失武将英气,若能赚上梁山,必是一大助力!”

可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是耿京人马,只得按下心思,哈哈一笑:“耿节使太客气了!此次大胜,实乃玄德运筹帷幄之功。”

辛弃疾目光流转,落在左侧的刘备身上,只见那人身长七尺五寸,一袭玄色战袍虽不华贵,却衬得他气度非凡。

端坐时如青松挺立,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双眼睛温润如玉却又深邃如潭。

他郑重的整了整衣甲,上前三步拱手道:“久闻刘兄运筹帷幄之名,此番能一举夺下两州,全奈刘兄妙算,节使特备薄礼相赠。”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织金锦囊,解开系带时,一颗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滚落掌心,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刘备连忙起身还礼:“辛将军言重了,同讨夷狄,何分彼此?这礼太重了,备受之有愧。”

“刘兄不必推辞。”辛弃疾朗声笑道,将宝珠托在掌心,“此珠名‘沧海月明’,置于帐中,可照一室如昼,耿节使特意嘱咐,愿与刘兄,与梁山义军,同心协力,早日还我河山。”

厅内众人闻言,无不赞叹,晁盖抚掌大笑:“好!今日当设宴为辛书记接风!来人,把地窖里珍藏的御酒取来!”

雷横站在晁盖身后阴影处,五指深深掐入掌心。

他看着刘备被众星捧月般围着,听着满堂对刘备的赞誉,胸口如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对这些人恨极了,恨他们没有识人之能,最可恨的是晁盖,为什么不让自己做头领?

夜幕低垂,都统府内百盏明灯高悬,烛火在灯台上跳跃,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辛弃疾身着月白儒衫,外罩靛蓝比甲,在这群粗犷的绿林好汉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一身文人打扮,却豪饮如注,与梁山好汉推杯换盏,丝毫不落下风。

“来!再满饮此杯!”鲁智深连灌他三大碗,见他面不改色,不由拍案叫绝:“好个书生!这般海量!远不是那些酸腐文人可比!”

刘备端坐在辛弃疾身侧,手中青瓷酒盏里的黄酒冒着袅袅热气,他小口啜饮着,细细打量着这位远来的客人。

借着酒意,他温声问道:“观辛书记谈吐不凡,不知师承何处?又怎会投在耿节使帐下?”

辛弃疾放下酒碗,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我生于绍兴十年,正是岳帅第四次北伐之时。”

‘哐当’一声,林冲手中的酒盏突然跌落案几,溅湿了衣袖。

满座皆惊,这位向来沉稳的教头竟失了常态,虎目中泛起异样的光彩。

辛弃疾恍若未觉:“那时岳帅连战连捷,先破郾城,再克颍昌,家中父老欢喜异常,以为马上就能反正了,眼看就要收复汴京,结果……”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可恨那十二道金牌……”

他突然抓起酒坛,仰头痛饮,酒液顺着脖颈流下,浸湿了衣襟。“可恨那十二道金牌!”

酒坛重重砸在案上,坛底裂开一道细纹,他喉结剧烈滚动:“家父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弃疾,你要记住这个名字的来历……

冠军侯十七岁率八百轻骑深入大漠,封狼居胥,你要向他那般,驰骋沙场,驱逐胡虏,还我山河!”

辛弃疾说这话时,右手紧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骨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这些年来……”辛弃疾深吸一口气,酒意上涌的面庞在烛光下泛着红光,“我借赶考之名走遍北方山川。”

他手指蘸着酒水,在案几上勾勒出蜿蜒的线条,水痕在木纹间流淌,宛如北地的万里河山。

“每过一处关隘,必画其地形于绢帛,每遇一队金兵,必记其布防于心中。”他一掌拍在案上,“就等着王师北定中原之日,以此为凭!”

话音未落,刘备重重放下酒盏,拿起大碗:“说得好!来,敬辛兄弟一碗!”

众人轰然应和,酒碗碰撞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