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王爷将门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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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演戏

1

静贵妃死后,有宫人在深夜里常听到钟宁宫中传出阵阵鼓声。

宫人们私下都说,这是静贵妃的冤魂在作祟,令后宫众人不得安宁。

静贵妃因为偷盗宫中宝物被褫夺封号,降为林嫔,以嫔位的规制葬于妃陵。

按道理来说,姐姐犯错,妹妹理应受到牵连。

但是林婉却因烧毁《千里江山万寿图》有功,借此功劳,请求皇上准许她在钟宁宫中给林嫔守孝三年。

林家主母去世多年,姐姐固然有错,但是长姐如母,一直都是林静照料弟妹。

这份恩情,林婉无以为报。

只愿在钟宁宫中日夜焚香诵经,让姐姐和七皇子早登极乐,也为皇上和皇后祈福。

林婉直言,希望能早早送走姐姐的亡灵,也让宫中早日恢复平静。

还有传言说,林嫔刚去世的那些日子,甚至有人还在深夜看到翩翩起舞的身影。

就像林嫔初到皇宫时,跳的那支惊艳绝伦的鼓舞。

也不知皇上也是相信了传言,还是感念她们姐妹情深,便应下了此事,留林婉住在钟宁宫中。

而林婉自从住进去后,从未走出钟宁宫,整整三年,就在宫里日日诵经。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日里钟宁宫中传出虔诚诵经的声音。可到了夜晚,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鼓声,还有《盛世欢歌》的乐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夜里不敢从钟宁宫前经过。

但是林婉却日日祈福,为林嫔祈福,更多的是为皇上祈福。

钟宁宫珍宝失窃,一日不找回来,林嫔一日就有藏匿珍宝的罪名,林婉给她送再多经文,她的亡魂也不得安宁。就在林嫔三年孝期刚过的时候,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年满十六的林婉突然被皇上纳入后宫,封为婉嫔。

一年过后,又晋封为婉妃。

虽然其宠爱不比她姐姐当年,但是这姐妹俩的位份都晋得极快,且都很得皇上欢心。

自此之后,被皇上视为珍宝的《千里江山万寿图》,为何从由承乾殿供奉的灵物变成凶物,且林婉还因为烧毁它有功,以及在姐姐犯了那么大的错后林婉为何还能被皇上看中,这一切皆成了宫中秘事,无人知晓。

但林静林婉两姐妹相继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嫔妃,才是后宫中最让人好奇的事情。

2

如今,沈家二公子沈淮珏,在督建京陵河堤时,挖到了当年钟宁宫中遗失的珍宝有功,被皇上晋升为镇武都尉。还由婉妃亲临,看着沈家受封。

这对没落许久的沈家来说,无疑重回了众人的视线。

前一日还是众矢之的、被百姓唾骂的沈府,一夜之间就成了有功的功臣。

别说是外边的百姓了,就连沈家众人都是云里雾里的。刘公公宣读完圣旨后,满脸堆着笑容恭贺沈澹:“沈将军,恭喜您家二公子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之前只是听闻,林嫔当年受宠时,所得的赏赐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甚至有市无价。

而那时也只是听闻而已。

但是看这封赏的阵仗,由此可见,从河堤边上挖出来的东西,有多么的珍贵。沈澹起身后立即走到婉妃的跟前,隔着雉尾扇恭敬道:“娘娘,犬子因伤势过重,仍在昏迷当中,无法前来接旨,还请娘娘恕罪。”

随之,沈家家眷跟着沈澹行躬身请罪。

只听雉尾扇后边的人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般引人心安,语气却镇定沉稳,缓声道:“都起来吧,沈家忠心,寻回宫中遗失的珍宝,沈淮珏功不可没,本宫带来了太医署最好的太医来给沈淮珏医治,等他好起来,本宫还另有赏赐。”

听着婉妃的声音,淮蓁心中不禁万分感慨。

婉妃不过也是二九年华,比起哥哥来还小上一岁。

但她却甘为皇上的妃嫔,算算年纪,皇上都足够做她的父亲了。

当时大家都说林嫔死了,林嫔的妹妹应该是领教了后宫的步步艰险,定会出宫回苏州。

可谁都没有想到,林婉不仅留了下来,还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沈澹立即回话:“为大齐效忠本就是沈家的职责,娘娘莫要再费心,犬子伤好之后定会继续为朝廷尽职尽责,万死不辞。”

婉妃也不再多言,示意刘公公摆驾回宫。

沈家众人立即站在两边,送婉妃出府。

就在婉妃经过沈淮楠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你就是沈家的长女?”

沈淮楠欠身回话:“回娘娘,妾身沈淮楠,是诸位弟妹的长姐。”

婉妃看着沈淮楠顿了顿,不露声色地露出一丝笑意,比方才温婉了许多:“长姐如母,虽已嫁为人妇,弟弟一出事,仍旧赶了过来,甚好。”

“家中弟妹众多,都由母亲一人照料,太过辛劳,妾身这个做姐姐的,理应帮衬一些。”

沈淮楠口中的母亲,自然说的是苏眉。

婉妃又将目光移到苏眉身上:“嫁出去的女儿还这般牵挂母家,你这做母亲的,也要想办法让自家女儿足够硬气。”

这话一出,沈家的女眷皆听出了一二。

没想到婉妃竟也知道梁国公府的事情,更没有想到的是婉妃竟然帮着沈淮楠说话。

苏眉立即躬身认错:“娘娘教训的是,妾身谨遵教诲。”说罢,婉妃就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她的轿辇。

随着轿辇上铃铛清脆的响声,婉妃一行人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沈家人才缓缓站起身来。谁也没有想到京陵河堤边上,竟藏了五年前宫中遗失的珍宝。

大家更没有想到,会被沈家人给挖出来。

究竟是福是祸,谁也说不上来。

因为这些东西,究竟是谁藏在那里的,谁也不知道。

沈澹看了看府外围观的百姓,对沈家亲信说了句:“闭门,休沐。”

3

沈淮珏受封,沈府少不了前来恭贺的官员。

沈澹最不喜这些,转身就往府中走去。

一直躲在家仆队伍中的窦韵与丫鬟沛儿移步过来:“夫人,我和沛儿就先回去了。”

窦韵是偷跑出来的,方才婉妃亲临沈府,就怕家中也已得了消息。

万一被母亲发现偷溜出来,就怕再见沈淮珏一面更难了。淮蓁拉住窦韵的手,叮嘱道:“窦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随时让冬雪给你送消息的。”

“那就有劳淮蓁妹妹了。”

苏眉唤来两个府上的亲信,让他们跟在窦韵的后边护送窦姑娘回府。

就这样,窦韵和沛儿,随着逐渐散去的百姓,也离开了沈府。

此时巳时刚过,京陵城彻底热闹了起来。

街上满是来往的百姓和做生意的商贩,方才围观宫中的仪仗,耽误了开店的时间,此刻皆忙着准备今日的活计。看着逐渐热闹的街头,还有府上也开始忙碌的下人们。沈淮楠看了看日头,不舍地向府中望去,脸上勉强笑了笑,但嘴中却满是苦意:“姨娘,我也该回去给公婆准备午膳了,淮珏那边……”

苏眉没好气地打断了沈淮楠的话,故意放高了声调斥责道:“出阁前的那些日子我都白教你了,没有亲娘的姑娘就可以这样没有规矩吗?”

淮蓁和沈淮楠都听得稀里糊涂的,看到四周又重新看起热闹的百姓,不断给苏眉使眼色。

苏眉的声音更大了:“起早贪黑地侍奉公婆,结果梁国公还是病痛缠身,我看你就不会伺候长辈,说出去我这个后娘都要挨骂,会怪我没教好你,这些日子你好好留在娘家学规矩,我就恶人当到底了,等你什么时候能伺候好我,我什么时候带你去国公府领罚!”

淮蓁立即明白了苏眉的用意,毕竟这些年她们两个就是这样在沈澹面前一唱一和的,帮淮蓁躲避沈澹的打骂。淮蓁也一手叉腰,朗声道:“姐姐你再别出去丢我们沈家的人了,我和妹妹还要嫁人的,可别因为你让人说我们沈家的姑娘不会如何侍奉公婆。”

说罢,苏眉和淮蓁就一起拉着沈淮楠进了府。

淮蓁安排姐姐身边的淳儿回国公府送信,就说沈淮楠留在沈府重学规矩了。

更何况婉妃的话又不是悄声说给沈家人听的,若是国公府得了风声,定会明白其中深意的。

一切安排妥当后,沈家府门闭门谢客,皆以沈淮珏昏迷不醒为由,沈家人各个都无力接待贵客。

等到午膳过后,冬雪和沈安终于回来了。

沈安受了伤,又是一天一夜未合眼,淮蓁让他先回住处。然后派人给他们准备饭菜,亲自去了沈安的院子里。

冬雪正在帮沈安换药,见淮蓁过来,沈安忙起身行礼。淮蓁摆了摆手,看向沈安。

肩上似是被砍了一刀,眼角处也有瘀青。

冬雪告诉淮蓁,她是一直在宫门前等着沈安出来,这才一起回来的。

淮蓁看沈安的伤并无大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冬雪和沈安面面相觑,面上都是同淮蓁他们刚接到圣旨时一样的神色。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一脸诧异。

“回姑娘的话,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在挖出火石的地方继续挖,结果又挖了一尺宽的时候,小冉说是挖到了什么硬东西,我们刚要凑过去查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伙人,跟我们打了起来,而且招招要命。”

小冉是沈淮珏手下的人,十分机灵。

淮蓁眼珠子一转,蹙眉深思:“要你们命的人,定是不想让你们挖到这些东西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淮蓁已经能猜出哥哥受伤的原因了。

那些火石就像是珍宝的一层屏障,火石爆炸,大家的专注点定然在伤亡上,他们就有机会转移珍宝。

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了,大不了就点燃火石,同归于尽。看来这火石,还真的是有人刻意埋在那里的。

“你们怎么会被禁卫军发现?”

禁卫军是负责京陵的守卫,最远也只在城门前守护,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三十里外的京陵河堤上。

“我们也不知道,就同那伙人突然出现一样,禁卫军也是突然出现的,而且不仅是禁卫军,有一个高手也是突然出现,不过一直帮我们与那些人厮杀,等禁卫军一来,那拨人还有那个高手就都逃走了。”

还有第三拨人?!

淮蓁一脸吃惊:“能看出来头吗?”

沈安摇摇头:“其武功没有路数,看不出任何,但是从他厮杀果断的剑法可以猜出,应该是暗门的人。”

京陵暗门,为皇室齐家所用。

各个皆是死士,替皇家暗中解决不能放在台面上解决的人。

可究竟是哪位皇室的暗门,谁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