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英华楼命案，三叔你在作甚！
“有什么蹊跷？”
“你是不是想趁我们不注意跑？”
“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三婶来的呢？”徐臻打算祸水东引，但是二叔二婶马上对视了一眼，深以为然。
三婶以前就是江湖人，听说她和三叔相遇的时候，就遭到大批武者追杀，也是因缘际会，他们历经艰险渡过了危机才走到一起。
虽然身份神秘，但三婶肯定是好人。
“小苒以前浪迹江湖，但对我们真心实意，不可能惹上京都城里的权贵，仲达……肯定是你侄儿瞎说的。”
“我也觉得……”二叔点点头，又挺直胸膛朝徐臻逼近一步。
徐臻眼看他们神态不善，又仔细摸索今夜一家人摊开说过的所有事。
“二叔常值守京都城南，南城有运河渡口，通往安乐县，而我惩治的长乐帮众较多，难免我们都会被惦记上，譬如上次骗二婶去乐水湖畔的人，就应当是长乐帮众。”
“他们是利用了二婶忍不住占小便宜的毛病。”
徐狞狠狠地瞪了媳妇一眼，然后遭到了翻白眼回击。
“但是那人是京水军百将的奴仆，却知晓长乐帮的事，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有勾结，这样就说得通了！”徐臻双眸忽然一亮，“京水校尉勾结长乐帮，私下运出私盐、脏银，京水军掌管水路关隘，这样的官帮勾结，等同于每年可化出几百万两银子到南方诸州去。”
“如此说来，从京都城南部到安乐县这条线，叔叔和我拦下的私运线，每年他们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有五色棍在，每一年长乐帮都要损失上百武夫，他们肯定想换一个能够买通的戒棍掌司。”
刚说到这，大门忽然被急促的声音敲响。
惊醒了家中叔侄三人。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家丁扫俗快速小跑而去，叔侄二人也一起出来，二婶则是倚靠在门边，露出半张脸张望。
笃笃笃，敲门声依旧急促。
“正阳！正阳开门啊！出事了！”
“是陈到，”徐臻马上分辨出了说话的人，加快脚步打开大门，看到满头大汗的陈到已穿上了青鸟纹路的捕快服，头戴冠帽，腰挎两把横刀，其中一把是给徐臻准备的。
他看到徐狞后，快速行礼，而后面向徐臻道：“今夜亥时三刻，京水百将裴烨在英华楼被杀，狄君已经去了，他点名要你去！”
“走！”
……
英华楼，位于京都城南部朱雀大街，背后的掌柜一直很神秘。
楼宇坐落如塔阁，建筑豪华，所占之地达半条街道，四座大宅邸扩建而成，其中装潢亦是极美奢华，往来尽是士子，多为权贵。
英华楼在数十年前，掀起了品评人物之风潮，有两位名流常居于楼阁之上，朗声品评天下人物，所评如龙之升，所贬如坠深渊，为大景输送了大量的贤才。
自那之后，官吏、世家喜入英华楼，经楼中的名士举荐，寻称心士子收为门客。
如有才学、功劳甚多者，亦可举荐至朝堂，征辟为官吏。
所以，这些年各地官吏多为世家输送，也就决定了名族世家在暗中的势力其实总是高于朝堂。
徐臻到达时，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京都府的捕快，六名捉刀人站在不同的方位，警惕周遭。
看服饰穿着，好像连上京的西园校骑都来了不少人，这些兵马都属于不同的势力，很显然此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那边，”陈到找到了狄君的影子，他正蹲伏在门口查看尸体。
狄甫个头较高，身姿挺拔精壮，但是面容总有疲惫感，眼角处常带疲惫的皱纹，他身上穿的黑袍沾满了灰尘，布靴上亦是泥泞不堪且有血迹，不知刚从何处回来。
徐臻等人到达后，狄甫起身指了指上空，道：“自六层坠落，砸在了瓦顶上，背后脊柱断裂，说明在坠落之前就已重伤，或是气机被封。”
“京水百将裴烨，本是三境神力境武夫，体魄强悍，就算是从六层摔下亦不会死，最多筋断骨折，亦不会在三层撞上瓦顶致骨骼断裂。”
“我至六层楼看过了，打斗痕迹不算激烈，我怀疑是下毒。”
又或者，是有气血境的高手，让裴烨根本还不了手。
“正阳，你怎么看？”狄甫威仪的胡须一扬，转身笑着看向徐臻。
“先查英华楼今日进出人员，记录可疑人物；封锁六层案发现场，不可破坏其中痕迹；传讯京水校尉家人，查最近往来；再查裴志远是否有仇家。”
徐臻说完，凑到了狄甫的耳边，轻声道：“最重要的是，查明裴烨是否和郭坤案有关联。”
狄甫点了点头，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和郭坤案相关。
“郭坤的供词之中，京水军中有人曾打开过关口，放出了一支船队，所以大理寺也曾经审讯过京水军一众掌管，最后对校尉裴志远等人杖责惩戒。”
“当时这个裴烨亦在其中，他是裴志远的侄儿，估计是大理寺司掌五色棍的掌司徇私了，才让他现在还有余力能够上英华楼来取乐。”
即便是神力境的武者，在遭到五色棍杖刑之后，也是重伤不能下床，休养数月方可恢复行动，且气机遭损，经脉尽封，基本上武道境界会大跌。
大理寺的掌司尚且还会徇私，而小小的安乐县衙执棍掌司，却从不徇私枉法，这就是狄甫非常看重徐臻的理由，在当朝，这样的官吏已经非常少见了。
人人都担忧乱世降临，都在疯狂揽财、攀附权贵！结交党羽！寻找一个可以栖身之地，已经没有多少人肯为了匡扶当庭而拼命了。
“跟我来。”
狄甫带徐臻走进了英华楼，几十位同僚已经在宽敞华丽的堂内闻讯今日来的客人了，名流亦是在二楼接受询问。
角落里，徐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我三叔？”
徐臻指了指东北角落庭柱旁，三叔露出半张脸躲在人群后面，还是被眼尖的徐臻看到。
两人眼神一交错，三叔徐文当即打了个冷颤，然后别过脸去。
“哪一个？”狄甫登时苦笑，随徐臻走了过去，想着亲自问问，若是没什么事就提前放了。
“叔。”
“你认错了，我不是你三叔。”徐文面色冷淡，颤抖了一下马上改口：“我不是你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