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武圣:从司掌五色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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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没杀他!真不是我!

想到这种可能,大家都陷入了长足的沉默,这些年类似的情况太多了。

听说南方某些州郡,还在城下修建了地洞,每当朝堂派出钦差巡察州郡的时候,就会将难民丢入地洞之内,以掩藏城中繁华。

因为如此做法,能够使得地方官吏上下无忧,所以这个地洞又叫做“无忧洞”,后来,因为收成良好,灾祸平息,难民逐渐减少。

无忧洞又逐渐变成了地下交易的街巷,常有流寇、罪犯、牙子聚集,甚至成为帮派盘踞之地。

当然,京都城没有无忧洞。

相比之下,东临矿场的一个小工头手底下消失几十人,的确不太会引起轰动,甚至报官也能被压下来,很多理由都能诱使快速结案。

良久,还是徐臻打破了沉默:“也许,此案如何结案并不重要,沙晖想要告诉我们的话才重要。”

他愿意用死来制造一桩命案,目的就是想拉这锦丝的主人入局。

“他为什么不直接报官?若是能找到狄君,不也可以得诉公正吗?”

“应该是怕连累他人,只有这种突发命案才能引起我们重视,又或者,他被人监视,只要来见狄君,马上就会有人死。”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将沙晖被逼无奈的理由说了一大堆。

仵作老林听得满脸揪紧,褶子都挤出来了,“看把你们一个个能的,还都成神捕了!你们说话顶用吗就在这断案?”

“嘿老林,我们这叫位卑未敢忘忧国!”

“快上边儿拉去吧。”老林对捕快、辅役保持着持续鄙视,他觉得在狄君、华长史来之前,这件事可能都不会有进展。

“说得也是,咱们就算断出来,也没什么用,案发过去快六个时辰了,万一人家收到风声早就做了什么安排呢?”

“此案怎么结?去冰坊问讯人证,然后直接结自杀算了。”

“以狄君的性子,肯定装作不知道,然后到矿场查案、拿人、审讯!”

“等着吧,咱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老林这一盆冷水,基本上把这些年轻衙役的热情浇灭了一大半。

不多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张寒掀开门帘进来,手里提着信令,一眼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徐臻,面色一喜小跑过来:“狄君有令,安乐县衙捕快、辅役由徐正阳调遣,办西街尾命案。将所有凶手抓捕归案,依律判刑。”

跑到徐臻面前时,张寒将一个漆黑如玉的小巧令牌掏出,递到徐臻手中:“这是程县令的信牌,他说凭此令可调动捕快、辅役,和捉刀人。”

“还有,他嘱咐说若是抓到了疑犯,你也一并审理了。”

“?”

徐臻愣了一下,对我这么看重?!

张寒的话引起了一片哗然,听狄君和程县令的意思,是打算重点栽培徐正阳了,把审理之责也交给他,这案子要办得漂亮,用不了多久就是擢升了。

陈到肘了徐臻一下,凑近小声道:“发达了以后别忘了我。”

结果张寒立马抬起手平复大家的情绪:“别急别急,县令说他这几天在英华楼有应酬,抽不开身。”

陈到赶紧又补一句:“没事了,忘了我吧。”

“狄君正在查案,长史又不知在何处,县令要去英华楼喝酒……”

那我能不能理解为:正阳勇敢追,出事自己背?

“既如此,那就去东临矿场看看,我也想知道这沙晖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

“查!我也想知道!”

“俺也一样!”

……

东临矿场处于一片深山之中,到处都是挖塌的山壁,每一处区域之内,都有大堆的壮工在劳作,矿镐之声接连不断,道路泥泞狭窄,马车不能通行,唯有熟悉此路的战马敢进出。

矿场置铁监,为二百石官吏,但是其中的油水远远不是俸禄能比。

徐臻持安乐县令带人至此,查探之后很快抓捕了铁监司马豫,抓入县衙候审。

司马豫并未反抗,指定矿场代理之后,跟随他们到了县衙。

不过,他从始至终一点都不慌乱,因为同是官吏,未定罪之前,就算是狄君也不能让他绑缚跪地,故此徐臻只在正堂问话。

“徐掌司如此年轻,就得这般重用,令人敬佩。”

司马豫二十余岁,胡须整洁仪表颇有儒风,但是体魄却很强健,举手投足间有行伍气度,许是因为武道境界,皮肤、仪态看上去都很年轻,算是典型的大景世家子弟风貌。

大景尚武,各家族的家学里不光是有儒学、道学,还有武者的各种修炼之法,进阶之法。

最重要的是有钱。

故此,世家子弟,表面上看似儒雅、尊奉儒道,其实背地里都是能扛大刀的武夫。

得知是徐臻一个五色棍的掌司主理此案,司马豫的态度似乎也自如了很多。

徐臻平和的笑道:“司马铁监,此次请你到县衙来,不过是例行录事,做一个笔录记入卷宗,并没有别的意思。”

“嗯,徐掌司请问便是。”

“十一月十八,傍晚酉时一刻,你在何处?”

“矿场上直。”

“当天矿场的壮工可都来了?”

“未曾,矿场壮工有八百七十三人,但不是每日都在,有六百人是轮值上工。”

司马豫回答得很快,显然是一路到此,腹中早已经做好了很多应答的预案。

徐臻点点头,道:“司马铁监果真尽忠职守,矿场壮工几何,一一记在心中。”

“这是为铁监者基本也。”

“听闻,司马铁监不是入上京捐得的官吏,而是数名大儒名流举荐,在地方为官三年,政绩斐然,从小又有早慧神童之名,方才得此官位?”

“呵呵,徐掌司谬赞了,”司马豫眼角一抬,对徐臻的好感涨了不少,此刻聊起来历、名望,应当是相要结交,都说徐臻铁面无私,看来又是一个欲用廉洁奉公为名往上爬的人。

这种人,都很需要大儒举荐,才可把名声传出去。

徐臻又拉了几句家常,问询起了当初司马豫在地方任职时的治军之道,他曾经未经禀报,私自募兵,抵挡了外来骑寇的突袭,之后上报朝堂,未遭贬黜,大受赞扬。

恭维得司马豫坐姿都自然了些,露出了腰间的配饰。

此时徐臻冷不丁的道:“十八那日我巡视时,西街尾巷发生命案,死者名叫沙晖,据捕快调查,是司马铁监麾下的矿场工头,你可知晓此人?”

“记不住了,”司马豫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回答已经有了些烦躁,而后好奇的补问道:“他死了?怎么死的?”

“司马铁监方才对死人并不奇怪?”徐臻冷笑了一声。

“矿场每一日都会死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司马豫眼神闪躲,但是语气却还是十分平稳。

“铁监真的想不起沙晖吗?最近没见过?”

“当然没有,本监公务繁忙,岂会轻易见一个小小的工头。”司马豫语气之中,已经有了些许不耐。

“哦?那方才铁监又说矿场壮工几何能一一记在心中,现在为何记不住了?”

“这,这么多人,我如何都能记住!”司马豫几乎是惊叫,徐臻这回马枪插得他一时语塞,来时想好的腹稿基本上全打乱。

这样一来,回答时自然不复悠然。

“铁监与来时的态度大相径庭,我走访时听闻沙晖家中曾来穿着华贵、体貌年轻者与之争吵,后他便攥着锦丝而死,你也不必狡辩了,沙晖就是死于你手!”

“怎么可能!我只是与他争吵,你可有证据!?徐臻你休要血口喷人!”

徐臻看了一眼他的状态,从兜里拿出了一缕锦丝,道:“死者丧命时,手中攥着这一缕锦丝,今日我们到矿场见到铁监时,我便发现你的腰带配饰少了一缕,现在可否拿来查验?”

“这……”

司马豫挥袖遮住了腰上锦囊,喘出的气粗重了许多,沉声道:“我没有杀他,绝对没有。定是你们弄错了。”

“那,你们之前是因为什么而争吵呢?”徐臻问出了今日真正想要了解的事。

门外,张寒、陈到以及值守的捕快等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微微往堂内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