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武圣:从司掌五色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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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此案,恐有一条大鱼

衙署封锁了现场,仵作开始验尸,徐臻和张寒等人记录完周围人问讯的卷宗后,回县衙等候。

到亥时,卷宗才全数汇总来,其中记录了仵作推断的死亡时间,还有案发现场的细节记录。

其中有一条发现引起了徐臻的注意:血渍范围较广,出血量估算很大,不像是这种纤细的匕首所为。

徐臻拿到之后,第一时间请人去京都府,交给狄君过目。

“阿到,和我再去一趟西街尾,我好像有点别的发现。”

……

彼时的狄君,正在京都府北部衙署站立等候,不多时,从街道口拐来一支骑队,为首的中年男人黑袍武服、面容精悍,一举一动顾盼自雄。

见到狄甫的瞬间面色诧异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常。

俄顷,此人勒马后翻身而下,顺势整理了衣袍,大步走到狄甫面前,躬身一礼,朗声道:“狄君到访,可有要事?”

“昨夜在英华楼发生命案,听闻令弟曹溃在楼中,所以来问问。”

“嗯,他的确在,”下马的人就是北部尉曹干,正好从军营回来,所以风尘仆仆。

他不停留的往衙署院内走去,同时说道:“昨天他没有看到凶手,也不知道是谁,但裴烨和盐铁司常有勾结。”

说罢,他站定当场,负手而立,转身看向东方远处,似笑非笑的问道:“盐铁司在郭坤案中有没有参与?”

狄甫眉头一皱,知道这位北部尉喜雷厉风行,能说的话可能就这些了,于是登时拱手:“多谢告知。”

走得几步,身后传来了曹干低沉而浑浊的声音:“狄君,可别把天捅破了。”

“顾好你的京都北吧。”

狄甫头也不回的说道。

从北部尉衙署出来不久,迎面就遇到来送卷宗的张寒。

“狄君,案发突然,是否要封锁安乐县?”

狄甫反复看了卷宗,在几句话上来回扫视,然后猛地一合,交还给张寒,道:“让正阳放手去查,衙中捕快、辅役都可以调遣,需要搜捕令可向程县令请求。”

每当这个时候,程县令才显得稍微有点存在感。

“我还有要事查探,近一日内恐怕是回不去了。”

“是!”

……

徐臻去西街尾之前,顺带回家了一趟,敲响三叔家的院门。

不多时,一位黑裙美妇开门而出,看到徐臻后眉开眼笑:“正阳来了,吃了没有?”

“还没,不过等会还要出去公干,三婶不必担心。”

简单的寒暄后,徐臻正色道:“三婶,昨天夜里的验尸结果出来了,背部有小孔,击穿脊柱,凶器类似铁纤。”

“江湖上,有什么门派,或者武学是用这类独门武器吗?”

三婶美目低垂,思索片刻后展颜笑道:“独门武器算不上。武者将铁纤用于打孔,多存在于矿山,有专门的运用法门。”

“矿山!”

徐臻和陈到听完,都是同时对视了一眼,今日这桩案子,也和矿山有点关联。

如此看来,这个东临矿场还真有大鱼。

“多谢三婶。”

得到了这个信息,徐臻对东临矿场兴趣更浓,和陈到火速赶回了西街尾,同僚四人还在值守,录事将辅役派出去问讯周围邻居,又得到了不少信息。

“沙晖是工头,手底下原本有一百多号人,最近只剩十三人,其中八人均是西街尾民户家的壮丁。”

“他们好久都没回来了,在矿山的近况也都是沙晖带回来告知的。”

其中一位辅役说道。

听完,另一位立刻就接下这番话道:“沙晖在西街尾的威信很高,早年在屯田时就是伍长,那几年得产粮很多,因为踏实肯干,有责任心,所以得到四邻拥戴。”

“他在外挣到钱,也都会慷慨分给邻居。”

这时,忽然有一位辅役站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张当铺的票据:“徐掌司,这是晚上我在西街尾当铺找到的票据,其上名列了沙晖变卖的黄金、珠宝、首饰等。”

“这是否说明,他的确有偷盗矿场所得的可能?”

“肯定是,要是我在那矿场里,做梦都想找法子把金银带出来,每天带点金砂,日积月累都够置办房屋了。”

“沙晖肯定是藏了太多金银了,才会被人尾随到家里来刺杀,然后卷走了财物。”

“不可能!他这屋里又没有地窖暗格,就这么点家具,根本没有私藏的地方。”

“我连后院的土都翻过来了,除非他深埋到了地下。”

东临矿场是金、银、锡的伴生矿,因为矿脉足够长,挖掘多年未见全貌,所以极小的概率存在宝石。

这种场子,一旦出了宝石,那免不了就会动歪心思,甚至各方都会得到消息,随时准备私吞。

他们七嘴八舌的,都觉得是见财起意,遭到尾随的可能比较多。

徐臻接过票据来回扫视,闭上眼仔细将这些信息全部串联在一起,最终叹道:“他可能是自杀。”

“为什么?!”

在场所有的衙役和辅役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目前徐臻得出的结论是最不好结案的,要是往自杀这方向查探,需要证明的可就多了,最主要的是,沙晖本来就是独自一人,又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正阳你不要胡说。”

“掌司,你如何看出来的?”

徐臻将票据放在桌案上,敲了敲:“他换的全都是粮食、铜钱,根据走访时其他乡邻所说,他都用来分给了乡亲,那么在分粮肉的时候,是沙晖赠予,还是有别的说辞?”

“我去问问!”有辅役马上跑了出去,不多时气喘吁吁的回来,表情惊讶道:“确有别的说辞,说是他们儿子上工的工钱。”

“这就对了,他是用自己的钱,来换给这些四邻,”徐臻拍了拍大腿,苦笑着摇头道:“仵作的验尸卷宗上写,沙晖死后伤口血渍过大,我猜测那不是血渍,而是水渍。”

“西街尾冰坊产冰供给京都府各楼阁、瓦子,死者以冰块固定匕首,坐于兀子上向后倒下,匕首从背后刺入心脏,冰融之后和血化成了血水,所以出血量更大。”

“去冰坊找人询问,应该就能有收获,他肯定找了冰坊的帮工,为他用冰将匕首固定。”

四下里安静了不少,陈到想了片刻,忙问道:“那他手中攥着的一缕锦丝,又是谁的呢?”

“对啊!”

“他自杀却攥着锦丝,这是有话要说啊。”

徐臻看向陈到,目光凝重:“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身为工头,却发不出工钱,跟随他去的壮工家中没粮过冬,故此只能变卖自己所得,甚至有私拿矿场所得的行径。”

“半个月前,他得到了一笔俸钱,所以高高兴兴的回来,但是没到一日,又再次失去,所以才会绝望。”

“为什么会刚得到又失去呢……”

徐臻凑近了些,小声提醒道:“诸位再想想,大约半个月前发什么了什么大事?”

屋内再次沉默了一个呼吸,有人目光登时一凝,颤声道:“郭坤案。”

“正阳,那若是如此,沙晖原本麾下一百余壮工,后来只有十三人,这其中怕是也有隐情……”陈到相比于其他衙役、辅役要稍老练些,心中还记得一些细节。

“阿到,你发现了华点。”

徐臻点点头。

那些人应该全都报了失踪、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