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盗版书贩
一过七点，这上学和上班的人流就接踵而至。
特别是这上学的学生，小点的就吵闹一些，几个男生扯着书包跑进来，朝着专门放小人书的那个地方跑去。
大多是没钱买的，不过减弱不了这群孩子看小人书的热情，看到激动的地方就大声“哦”一声。因为陈清如是难得不会驱逐他们的书店老板
那些大些的学生。特别的女生，就静悄悄的走到书店角落，瞧着一些带点感情的书，不过这年代这些书终究是少数。有些书店贩子，会偷摸进口一些，但是陈清如没有那种兴趣，单纯是懒得出去找人买书。
“老板，有……就是那个……”
什么跟什么，陈清如，立马回道：“同学，我们这里是正经书店，不卖那种书的。”
“我还没说呢？”
金瓶梅还是少女的心，陈清如心中想了想，说道：“我都知道，不过去街头那个深巷子，有处小摊，那姓刘的就喜欢鼓捣这些东西，你应该能买到。”
听到此处，还在一旁收钱的舒庆椿转过头，问道：“这么了解，不少进去买吧？”
“什么话，要是我真喜欢，就带着来这里卖了，可惜我是一个善良而又纯真的店主。”
纯真的店长在一会过后，有些抽烟的想法。但是想到自己这点钱，就没必要学习文人抽烟了，苦大仇深。
不过说到这个姓刘的禁书贩子，他当真就出现了。
刘一鸣背着一个小包，站在书店门外，看着两人，还挥挥手和陈清如打招呼。
这家伙当年和陈清如一起下乡的，不过显然的，刘一鸣没有什么班可以接的，是属于那几千万中的无业人员之中的一位。
实在没办法，干起来被叫做“投机倒把”的行当。
他站在门外，和陈清如对视一眼，自然明了对方要干啥。
一般这时候，书店人流量大，他就站在门口，悄摸摸推广自己见不得人的小买卖，陈清如和他关系铁，基本不会有意见。
“诺，就是这个混蛋，你过去看看。”
这身前的姑娘果真离开了，来到了刘一鸣前，小声嘀咕了什么。
接着拿起一本书就走了，捂着书在自己胸前，生怕被什么人瞧见似的。
刘一鸣就站在门口。
一般认识他的人都会主动走上去问：“有新货吗？”
“那是，昨天才抄写出来的……那叫一个新鲜。”
不要小瞧任何时间的年轻人，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是忍耐不住，单纯这一个词，都是扯的，没有一个中学生是真的单纯。
很多人，掏钱找他买书。五角八角的，都是省出来的钱。
就这刘一鸣还能赚两角纯利息，不过除了不稳定之外，时不时也得小心上面的带他进小黑屋，毕竟现在这个阶段，每走一步都是试探，时间越往后越好。
这个时代小摊贩其实也是底层，但是社会地位远不如工人，工农阶级数量庞大，就是容易内部争斗，当时人们的思想跟不上时代。
过了八点半，人群稍微散了一些。
刘一鸣才走过来。
半带炫耀的拿出一本灰色小本，颇为珍贵，说道：“最新版《boby之心》。”
这东西在83之后，打没了，陈清如是知道的。因为时代的“限制”，越是限制一些东西，少男少女越是扭曲。而这书以其扭曲的三观引发不少案件。
有些东西不好讲的，什么时候都是有见不得光的东西，稍加掩饰便看不见了。
陈清如笑着说道：“这东西还是少买一点，心理不健康，你的读者还都是些不大的孩子呢，大不了多买些金瓶都好，那东西没那么变态。”
刘一鸣叹口气，说道：“为了一口吃的。没办法。”
他伸手准备将东西抽回来。
可惜还是陈清如的手快一点，放在了书本之上。
“你不是不要吗？”
“广泛阅读，好奇而已。”一本禁书，到底写得什么，这些东西陈清如当然想了解了解，对于其中的性之类的东西不算好奇，毕竟他什么没玩过。
刘一鸣嘴角一翘，歪嘴看着他，兄弟要干嘛，都是知道的。
“算我上交的保护费了。”
“哪人交保护费就五角啊，不都按分成吗？看你捞了那么多。不得给我整三成？”
“啊？”
舒庆椿看着陈清如收缴上来的书，心里泛起来嘀咕，好家伙，刚刚还装模做样的，现在演都不演了。
颇为嫌弃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书？”
“没什么。”
陈清如矢口否认。
“我看见了。”
接着舒庆椿看向了刘一鸣，眼神不算友善，刘一鸣自小就在这几个胡同里面到处窜，唯一打不赢的人，竟然是一位大他三岁拿着糖葫芦的姑娘。
这老丢人了，关键是从小被追着打，以至于现在也不敢正眼瞧她。
“什么书……你又不是不知道……”
舒庆椿接着伸手朝着包里面抓去。
现在这里又没有别人，她一改昨日小女子的惺惺作态，称王做霸。
从书里面翻出来一本灰色手抄本，看样式，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字体极差。
书的质感赶不上正牌杂志社，基本就是一些收的破纸，手抄上去的，一看这质感就知道不简单。
舒庆椿一个被保护好的姑娘，家里一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顿时也有种被打开一角的心思。
“这本给我看看。”
“你不能看。”
陈清如立马说道。
“为什么你能看？我不能看？”
陈清如无法反驳。干咳一声，说道：“这个，咳！”
舒庆椿不管这些，拿着书就往里边走，越发怀疑书上的东西。
刘一鸣对于此，是一点不敢出声，说道：“我这让你们白拿了两本，还要收我利息？”
“算了，算了，一天就知道钱。对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在加印《受戒》了？”
盗版是基本不会消绝的，看不起书，实属正常。
“有是有，不过，我想着你在这边卖，就没找那边的人收，不想打搅你生意。”
都有盗版了，谁还在这里买陈清如的正版书呢？刘一鸣都吃人家顾客了，还抢生意，他可做不到这些事情。
陈清如思考了一会，说道：“你也去多带一点吧，吃最后一些流量。刚刚那种书就别卖了。”
“你疯了？不赚钱了？”
“没有的事，一本书赚三分，和她分一半，其实没什么赚头，反正想买正版的，不会去你那里。”
陈清如又不缺钱，以后投稿了，这卖书赚的钱，还没自己的书一个零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