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内部竞争

清晨，我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公司。昨晚Kelly发来了一大堆资料，我需要在上班前仔细过一遍。

“来得这么早？“

抬头看见王亦萱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套装，妆容比往常更加精致。

“等下要开紧急会议。“她在我对面坐下，“李总刚刚打来电话，说董事会对我们处理'晨光'危机的方式有意见。“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见？“

“他们认为我们动作太慢，让品牌形象持续受损。“王亦萱冷笑一声，“有人提议撤换项目负责人。“

这个消息让我心里一沉。难怪王亦萱今天特意打扮，原来是要面对内部压力。

“陈总怎么说？“

“陈总当然支持我们继续查下去。“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但你也知道，'晨光'不是上市公司，董事会里有几个投资方的意见很关键。“

我打开Kelly发来的资料：有张世豪和某投资方代表的会面记录，还有一些内部邮件的截图。这些都证明诺亚确实在背后操纵这次危机，但还不足以完全还原事情的真相。

“叩叩。“杨婷探头进来，“林姐，王总，秦总让你们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除了创意部的核心成员，公司高层几乎都在场。李总坐在主位上，脸色不太好看。

“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李总开门见山，“董事会对目前的处理进度很不满意。他们认为我们应该立即开新闻发布会，公开道歉并召回问题产品。“

“这是最糟糕的选择。“秦墨立即说，“一旦承认产品有问题，'晨光'的品牌形象就彻底完了。“

“可是现在舆论压力这么大，我们不表态的话，消费者会觉得我们在逃避责任。“市场部的主管插话道。

我看了看手机，Kelly刚刚又发来几张截图。这些信息让我若有所思。

“我有个发现。“我站起来，“根据Kelly提供的资料，最近有几家投资机构在大量收购'晨光'的股份。这些机构，都和诺亚有密切关系。“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你的意思是......“李总眯起眼睛。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收购。“我说，“先制造品牌危机，打压股价，然后趁机收购。一旦他们控制了足够的股份，就能左右'晨光'的决策。“

秦墨接过话题：“所以他们现在急着要我们召开新闻发布会，就是想加速股价下跌。“

“证据呢？“市场部主管问，“光凭Kelly提供的这些资料，还不足以证明这是一个完整的阴谋。“

“给我三天时间。“我说，“我已经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资金流向。只要能证明这些资金和诺亚有关，就能揭露整个计划。“

李总思考了一会儿：“好，我可以在董事会那边再争取三天时间。但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如果三天后还没有突破，我们就只能按董事会的意思来了。“

“我不同意。“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王亦萱。

“现在放弃追查，等于向诺亚投降。“她站起来，“我在那边工作过，太了解他们的手段了。如果这次我们退缩，以后还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没想到王亦萱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我。要知道，如果调查失败，她作为项目负责人也要承担责任。

“那你有更好的建议吗？“市场部主管反问。

“有。“王亦萱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投影出一份企划案：“我们可以策划一个'走进晨光'的系列活动，邀请媒体和消费者代表参观工厂，了解产品的研发和生产过程。同时，我们收集的证据也可以适时曝光，让大家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黑手。“

这个提议让会议室里的气氛为之一变。确实，与其坐等舆论发酵，不如主动掌握节奏。

“时间可能来不及。“李总说，“三天时间，要同时准备活动和收集证据......“

“我来负责活动策划。“王亦萱说，“让林清柔专心调查取证。只要我们配合得当，三天时间足够了。“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曾经的对手，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并肩作战。

“我同意这个方案。“秦墨说，“而且我建议把活动时间定在三天后的下午。这样即使调查有了新进展，我们也能及时整合进传播方案里。“

李总最终点头同意了。散会后，王亦萱拦住了我：“一起吃午饭吗？我们需要协调一下工作。“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了。

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日料店，王亦萱破天荒地点了啤酒。

“其实，“她喝了一口啤酒，“我一直挺欣赏你的。“

“真的？“我差点被三文鱼噎住。

“嗯。“她难得露出柔和的表情，“你知道吗？当初在诺亚的时候，张世豪就是用这种手段排挤我的。他总是能找到你的弱点，然后慢慢侵蚀你的自信。“

我默默听着，没有接话。

“所以看到你能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还能保持对工作的热情，我真的很佩服。“她继续说，“虽然我们之前有些竞争，但在这件事上，我会全力支持你。“

“谢谢。“我由衷地说，“其实你比我想象的要坦率得多。“

她笑了：“这话秦墨也说过。“

“秦墨？“我有些好奇。

“对，他一直说我太要强，应该学会信任别人。“她狡黠地眨眨眼，“说起来，他对你特别关心呢。“

我感觉脸有些发烫，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们还是讨论工作吧。“

下午回到办公室，我收到了Kelly的新信息：她找到了一些关键的转账记录。但是要获取这些记录，需要一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帮忙。

正在犹豫要不要冒这个险，秦墨的信息也来了：“晚上有空吗？我有些发现要和你说。“

看来，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整理完手头的工作，我走向秦墨的办公室。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

“坐。“他指了指沙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是一份股权结构分析报告。通过复杂的股权关系，我们发现诺亚背后的资本早就开始布局，这次的品牌危机不过是最后一步棋。

“他们真是好大的野心。“我感叹道。

“所以我们必须赢。“他递给我一杯咖啡，“不只是为了'晨光'，更是为了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的企业。“

我接过咖啡，无意中碰到他的手指，心里漾起一丝涟漪。

窗外，一只乌鸦掠过天际，发出一声长鸣。夜幕即将降临，但我知道，黎明终将到来。

因为这一次，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