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午后咖啡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但午后的阳光依然明媚。我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
Kelly约在下午两点，现在已经两点十分了。
“需要再来点什么吗？“服务员走过来问。
我摇摇头，继续等待。这家咖啡馆是我特意挑选的，就在公司附近，据说是Kelly常来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有很多适合藏身的角落——此刻，王亦萱安排的人就分散在这些角落里。
“抱歉，路上有点堵。“
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网红博主特有的优雅做作。如果不是事先见过照片，我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张世豪曾经的助理Kelly。
“没关系，请坐。“我微笑着说。
Kelly点了杯榛果拿铁，然后直奔主题：“林小姐找我，是为了'晨光'的事吧？“
“你很聪明。“我也不打算绕圈子，“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发那些负面消息？“
她搅动着咖啡，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是我的工作。身为美妆博主，发布真实的产品体验不是很正常吗？“
“真实？“我冷笑一声，“包括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差评？还有那些明显是机器人的账号？“
Kelly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从容：“林小姐，这些指控很严重。你有证据吗？“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们发帖的IP地址分析。很巧，都来自诺亚的合作伙伴。“
“这算不上证据。“她依然镇定，“也许是巧合呢？“
我正要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介意我加入吗？“
抬头一看，秦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桌边。他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衬衫，显得格外沉稳。
Kelly明显慌乱了一下：“秦总监？“
“好久不见，Kelly。“秦墨在我身边坐下，“还记得两年前那个护肤品牌的危机公关案例吗？当时你还在诺亚实习，负责整理舆情报告。“
Kelly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自然：“我...我不太记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秦墨的声音依然温和，“那个案例最后以品牌退市告终。手法和这次很像，是不是？“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秦墨早就查到了这些。
“Kelly，“我趁热打铁，“你应该知道，恶意抹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她咬着嘴唇，看起来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诺亚给了你多少好处？“秦墨突然问，“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你们不懂！“Kelly终于崩溃，“张经理说只要这次计划成功，就让我做市场部主管。我在诺亚做了这么多年助理，好不容易有个上升的机会......“
“然后呢？“我打断她，“等'晨光'的声誉被毁，诺亚成功拿下项目，你觉得张世豪会信守承诺吗？“
Kelly愣住了。显然，她也想起了张世豪的为人。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秦墨说，“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提供相关证据，我可以帮你推荐其他的工作机会。“
Kelly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我需要考虑一下。“
“明天中午之前给我答复。“秦墨递给她一张名片，“记住，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
看着Kelly离开的背影，我松了口气：“谢谢你及时出现。“
“我一直在附近。“他笑了笑，“毕竟答应过要保护你。“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暖。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还有胃口吗？“他突然问，“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
我看了看时间：“可是还有工作......“
“工作的事我安排好了。“他站起来，“走吧，你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小小的日料店藏在一条安静的巷子里。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日本人，见到秦墨时热情地用日语打招呼。
“这是我在东京留学时常去的一家店。“秦墨解释道，“后来老板娘来了中国，就在这里开了分店。“
我这才想起茉莉说的话——原来他真的在国外留过学。
“秦墨，“我犹豫了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做广告？我听说......“
“听说我是个富二代？“他笑着摇摇头，“确实，我父亲是做投资的，家里不缺钱。但我喜欢创意，喜欢用作品打动人心的感觉。这和钱无关。“
他的坦诚让我有些感动。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坚持自己热爱的事情的人并不多。
“你呢？“他认真地看着我，“为什么重新回到广告行业？“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因为......这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在结婚的那些年，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但当我写文案的时候，那种创造的快感让我找回了自我。“
“所以你很勇敢。“他说，“很多人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但你选择了重新开始。“
老板端上来一盘刺身。新鲜的三文鱼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配上一点芥末，香气四溢。
“尝尝看。“他给我倒了杯清酒，“这是老板特制的，口感很柔和。“
酒香入喉，带着淡淡的甜味。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其实，“他忽然说，“当初在咖啡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眼神里有一种韧劲，虽然伤痕累累，但依然在努力生长。“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那天的事。那时的我，确实像一棵伤痕累累的小树，但现在，或许真的在慢慢长大。
“林清柔。“他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这个项目。而且这一次，你不是一个人。“
窗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一只乌鸦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
“我知道。“我轻声说，“谢谢你。“
回到公司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王亦萱正在加班，看到我们回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Kelly给我发信息了。“她说，“她同意配合，但有个条件——要我们保证她的安全。“
“没问题。“秦墨说，“我已经联系好了律师。只要她提供的证据确凿，我们就能反击了。“
我坐回工位，打开电脑准备处理文件。这时，一个纸杯被放在我桌上。
“蜂蜜柚子茶，“杨婷眨眨眼，“秦总特意交代的，说你今天辛苦了。“
我看向秦墨的办公室，透过玻璃，能看到他正在专注地工作。夜灯下的他，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手机震动，是茉莉发来的信息：“听说你和秦总共进晚餐了？详细汇报！“
我笑着回复：“专心工作！“
但是心里，却泛起一丝甜蜜的涟漪。或许，重生之后的人生，真的可以有不一样的色彩。
夜深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我举起杯子，温热的蜂蜜柚子茶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明天，新的战斗就要开始。但这一次，我的身边有了更多值得信赖的同伴。而他，或许会成为其中最特别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