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从鳖精献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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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河边儒生

“小丫髻,你爷爷有跟你说过憋宝吗?”林社问。

“憋宝是什么?”小丫髻搔搔下巴:“我只知道鳖孙。”

小丫髻啃完了鸡腿后,喝了一大口酸梅汁,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嘿嘿,饱了。”

小丫髻摸了摸肚子。

吃了这么多,这小女孩的肚子,仍然是平的。

林社结了账,肩膀上坐着小丫髻,走出了酒楼。

忽然,眼睛一亮,他见到一个邻居,在远处的街巷走过。

这邻居叫张义,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和原主的父亲是玩伴。

他溺水的当天,是被张义的父亲“张老三”捞起的。

此时张义挂着褡裢,一脸急匆匆的神色。

张家不仅对他有着真正的救命之恩,在他卧床的日子,更是帮扶了他不少。

张义这般急匆匆的神色,张家必是出了事。

林社让小丫髻先回城隍庙,自己则跟了上去。

“义叔!”走近时,林社叫了张义一声。

也不知道张义心中在想什么,加之大街人来人往,声音嘈杂,林社这一叫,张义竟是没有听到。

林社再叫一声,张义才转过头来:“原来是社哥儿啊。”

林社问道:“义叔,是出了什么事么,你为什么来城里了?”

张义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爹病了,我来给他找个大夫。”

渔村附近的十里八乡,都有大夫,但那些大夫的水平,自是不如城里的。

城里大夫收的诊金不便宜,张家不是有钱人,这次来城里,张老三估计是得了重病。

“义叔,我随你去找吧。”林社说着,也不待张义回应,便在街上叫了一辆马车。

“社哥儿,不用这样。”张义十分不好意思。

林社给了车把式几块铜元,“大哥,载我们去城里最好的医馆。”

“城里最好的医馆,那就是妙手堂了!”

车把式一扬手中马鞭,马发出一声嘶叫,拉着车跑了起来,在街上的行人间穿梭。

过了约莫一个钟头,车把式才在一个医馆门前停下。

在车上,林社问了张老三的病情,果真如他所想,这日下午,张老三正在家门口抽着旱烟,忽然气短,一张脸如白纸一般,几乎是有气出,没气进。

一家人顿时又慌又急,张义便立即带了家中的所有积蓄,来到了济城。

林社再给了车把式铜元,让车把式在医馆门前等着,待会儿送他们回渔村。

这医馆门面很大,张义往里一看,见里面十分宽敞,一排排药柜以名贵木材制成,乌黑发亮,如一堵堵墙似的。他觉得,这医馆的大夫,自己根本请不起。

“社哥儿,要不咱换一家吧。”张义道。

“没事,进去吧。”林社拉着张义进了医馆,便有一个带着瓜皮帽的伙计迎了上来。

“我们急着救人,需要请你们最好的大夫。”林社道。

“哦?不知病人是患了什么病?”这伙计听到是救人,神情立即一肃,赶紧问道。

林社先是按张义给他说的,把张老三的病情描述了一遍。

随后,看向张义:“义叔,是这样么?”

张义本来就急得心中发慌,两眼发黑,遇到林社后,就一直被林社牵着走,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见,林社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林社问,他就只是点头。

“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请东家。”伙计说罢,便匆匆忙忙地向后院走去。

不多时,一个戴着瓜皮帽,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挎着一个药箱,走了出来。

经伙计介绍,便知此人是妙手堂的少东家,鲁妙春。

三人也不多言,上了林社雇来的马车,向渔村赶去。

路上,张义这时见请到了大夫,心中不那么紧张了,便想起了诊金的事,便对鲁妙春道:“鲁大夫,我们非是什么富裕人家,诊金……”

鲁妙春将手往前一按,打住张义的话:“这位大哥,救命要紧,诊金的事,够不够的无所谓,救了人再说。”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张家一家子都十分淳朴,两代人都是捕鱼为生,一生也没受过别人多大的恩惠。

鲁妙春这么一说,张义甚是激动,甚至想跪下来给鲁妙春磕头,却是鲁妙春将其拦下了。

马车迎着夕阳的余晖,来到了渔村,在张家的平房前停下。

林社又给了车把式铜元,叫他等着,等鲁妙春看完诊了,就把这大夫载回去。

张义赶忙把鲁妙春引进屋子里,林社也跟了进去,见平日里硬朗的张老三,盖着被子,躺在了炕上,一张脸如金纸一般。

张老三本来两眼无甚神采,不知为何,见到了林社,竟是微微亮了一亮。

张义赶紧搬了凳子,让鲁妙春坐下。

张家三代的人全部来到这间屋子了。

林社给他们让了位。

张老三的老伴儿张姚氏,另外两个儿子张礼和张廉,还有四个孙子,都站在了一起,看着鲁妙春为张老三号脉。

屋子里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鲁妙春把手从张老三的脉窝处拿开,笑了笑:“没事儿,不是十分严重的大病,好治,我给你们开个方子。”

“诸位请出去吧,让老爷子好好休息。”鲁妙春起身,招呼众人出去。

张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便掀起帘子,鱼贯出房。

待所有人都出来后,鲁妙春便让张家兄弟随他一起出屋。

这时,鲁妙春的表情十分严肃,张家兄弟看了,本来轻松的表情,立即又紧绷起来。

几人出了屋后,鲁妙春便道:

“三位大哥,不瞒你们说,老爷子不行了,恐怕活不过明早。”

张家三兄弟听了,脸现悲戚。

“不对啊,大夫,我爹昨天还下河摸鱼呢!”张礼道。

“老爷子平日里爱吸烟吧,他肺不行了。”鲁妙春道。

听了这话,张家三兄弟都沉默了。

但很快,三兄弟又一个个地跪了下来:“大夫,求求你了,救救咱们爹吧!”

鲁妙春赶忙将其他搀扶而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不是我不想救,这是命,无论大夫有多高明的医术,都救不了!”

正说着时,张礼的媳妇走了出来,找林社:“社哥儿进来一下吧,老爷子要找你。”

张家三兄弟,还有林社,都面面相觑。

他们都没想到,在这关头,老头不是叫儿子进去,而是叫林社。

虽说,林社和张老三也特别熟。

原主小时候,便是与张老三的几个孙子,一同被张老三带大的,可以说是张老三的半个孙子了。

“社哥儿,既然爹叫了,你就进去吧。”张义道。

林社走了进去,又见到了气息微弱的张老三。

“来,社哥儿你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张老三颤抖着将手伸出被子,向林社招了招。

“诶。”林社应了一声,在张老三的床边坐下。

“社哥儿啊,我不行了,哈哈,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张老三笑了笑:“那大夫也是好心啊,要是待会儿给诊金,告诉你叔,可不要给少喽。”

张老三顿了一下,表情沉重了少许,继续道:“社哥儿,乡亲们都说,当初你溺水时,是我捞你上来的。”

“其实不是啊,我快不行了,我不想对你瞒着,也不管你信不信,得让你知道救命恩人。”

“救你上来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儒生,叫魏狂生,家中排第五,别人又叫他魏五郎。”

“五郎他,在数年前就死了,在河里溺水死的。”

“死后便被阴府安排在这十里八乡,帮着阴府给游魂引路。”

“这十里八乡得有人在河里溺死,替换了他,他才能轮回转生。”

“那天你溺了水,我老头是看见了,可是我这把老骨头,哪还能捞人那,是五郎将你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