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门道与观香法
不觉间，十来个包子，都进了小女孩的嘴。
小女孩两腮鼓鼓的，不停地嚼动着。
林社越发好奇这小女孩的身份。
如果这小女孩不是阳间的人，那为何又能够吞咽阳间的食物。
不过，阴间客吃不了阳间的食物，只能食气，是他前世的传说，或许，在这个世界，做不得准。
而且，他没有在这小女孩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凉意。
但无论怎么说，这个小女孩，铁定不是平常人了。
平常人的小嘴，又怎能咧得那般大，包子又怎能吃得如此迅速。
废弃城隍庙的小孩，怎么又看不到她。
就在林社念头闪动间，小女孩已经把二十来个包子吃光了，在林社的肩上，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林社又去买了二十来个包子。
小女孩见了包子，双眼再度放光，又抓起一个，丢进嘴里嚼着。
林社试探着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爹爹娘亲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嚼着肉包，双眼上望，回忆着：“我叫小丫髻，我的爹娘……我也不知道我的爹娘去哪了，我也没见过我的爹娘……”
“我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忘记是什么时候啦，我在街上走啊走，走啊走，没人理我，我跟他们打招呼，也没人睬我。”
“是老爷爷把我带到了城隍庙，给我吃的，陪我玩儿，给我扎丫髻。”
“小丫髻这名字还是爷爷给取的。”
“有天一大早，爷爷把我关进房里，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之后会回来找我，叫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我被关进了房间后，不知爷爷想干什么，就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
“我看到爷爷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在地上铺了一张草席，然后躺了上去。”
“随后，爷爷就变成了两个，一个爷爷躺着，一个爷爷站着。”
“站着的爷爷被两个拿着票子，长得凶巴巴的人带走了。”
“躺着的爷爷，很快被人发现，被人用草席卷了起来，抬走了。”
“我没听爷爷的话，从房间走了出去，见躺着的爷爷被人放进了一个木匣子里，埋在了地下。”
“爷爷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人给我扎丫髻了。”
说着，小丫髻撅起了嘴，感觉手上的肉包子，一点儿都不香了。
“哥哥，谢谢你的肉包子，我要回去了！”小丫髻从林社的肩膀跳了下来。
“你回城隍庙？”
“是的呀，爷爷告诉我，不要随便出城隍庙，不要进别的房子，不要跟别人回家，不要打扰别人。”小丫髻小小一只，站在林社跟前，抬头看着林社，认真道。
你现在不是走出来了么，看来你不怎听你爷爷话啊……林社问道：“城隍庙还有别人么？”
“没了，爷爷离开后，就剩我啦。”小丫髻一脸落寞。
“那你饿了怎么办？”林社问。
“饿了，我也没辙，遇到哥哥前，我就饿了好久。”小丫髻道：“离我上次吃饭，已经是几个月前啦。”说着，摸了摸肚子。
林社心想：“几个月不吃还能活，看来并非是饿了，而是馋了。”
“你的爷爷，是几个月前离开的？”林社问。
“不，爷爷几年前就离开了……几年呢，小丫髻也忘记了。”小丫髻挠了挠脑袋：“我只记得爷爷离开后，那些小孩，在城隍庙外，放过好几次爆竹了，只有过年他们才放爆竹。”
“你爷爷离开后，别人还带你吃过饭？”林社问。
小丫髻道：“是啊，爷爷离开后，一个穿着道袍，拿着幡子的伯伯；一个戴着瓜皮帽，抽着旱烟的老爷爷；一个戴着墨镜，拿着罗盘的哥哥；一个皮肤白白的，胸前鼓鼓的，穿着白衣白裙的姐姐……都带我去吃过饭。”
“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吗？”林社问。
能看到小丫髻的人，估计和他一样，都是进了《天灵地宝册》中所谓的“门道”。
他如今对于“门道”，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说不定，在小丫髻的口中，能探听到一些门道的事。
“我不知道的呀。”小丫髻道：“吃完饭，我就回城隍庙了。”
“你知道什么叫门道么？”林社试探着问道。
小丫髻口中的爷爷，自然也是进了门道的。
说不定，小丫髻也知道一些门道的事儿。
“当然知道呀。”小丫髻道。
林社大喜，双眼放光：“能给我说说么。”
……
林社在城里找了家酒楼，开了雅间，点上丰盛菜肴。
小丫髻坐在餐桌上，两手各抓着鸡腿，左右开啃。
询问了小丫髻后，林社可算知道何谓“门道”了。
各个行当，都有门道。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门道，练武人有练武人的门道，农民有农民的门道，铁匠有铁匠的门道，粉刷匠有粉刷匠的门道……
听小丫髻说，城隍庙的爷爷，也是一个进了门道的，那个门道，称为“走阴人”。
除了行当之外，兴趣也有门道。
抽烟的、玩鸟的、赏花的……都有门道。
门道以一层最低，九层最高。
从小丫髻的口中，林社知道了一种查看自己门道层数的方法。
——观香法。
林社闭上眼，把所有精神，集中丹田，按小丫髻所教，以一定的规律，呼吸吐纳。
渐渐的，他便在丹田中见到一个土堆，土堆上插着拇指大小的一截香。
小丫髻说，土堆插了多少柱香，就有多少层的门道。
如此看来，他是第一层门道还未满。
不过也是，他埋了鳖宝才一天。这一小截香，说不定还是【灵猫儿眼】的宝气，滋养他的眉心窍所致。
此时，【灵猫儿眼】在他的褡裢中，仍然散发着宝气，汇入他的眉心窍。
而土堆中的那一炷香，也以缓慢的速度，渐渐长高。
“小丫髻，你的土堆有多少柱香啊？”林社问。
小丫髻道：“我的土堆，有一炷香，和一小截。”说着左右手都竖起了食指，比划了起来。
林社心想，得，这小丫髻的门道修为，可比他高。
这小丫髻与他说了，城隍庙的爷爷，教给她修炼的方法，便是借着月光修炼。
林社问这是什么门道。
小丫髻却道，她也问过爷爷，可她爷爷却说这门道的名称不太好听，便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