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仇不过夜
饭后，曹家五口各自上床休息，不过为了省炭火，他们住的屋子还是同一间。
曹烈和孔轻舟早几年就睡在一起了，只是他从来没有碰过她。
上床后，小两口裹着相对较新的，材料由麻布和兔子皮缝合的被褥，依偎取暖。
孔轻舟的手脚无比冰凉，曹烈用双腿夹住她的小脚丫，又把她的双手捂在自己腋下。
“好暖和。”
孔轻舟在丈夫耳边悄声说。
“嗯，睡觉。”
曹烈回应。
很快，父母、姐姐，还有孔轻舟的呼吸开始均匀轻浅。
曹烈知道他们已经睡着，但他自己睡意全无，因为心中有几件事想不明白：
“李工头，怎么突然对我起了杀心？
仅仅因为一份差事么？
还是说我吸收阳火的事出现异象？
等等。
是我的实力被发现了！”
曹烈反应过来，要不是昨天的骡子被活活累死，他着急赚钱，也不会亲自去推那个石磨，这才出现了纰漏。
“还是太粗心啊。听说有了修为后，不仅是举手投足，连呼吸频率都会不一样，大意了。”
这么想着，曹烈进入了将睡未睡的状态。
也就在此时，他隔着眼皮原本能感受到孔轻舟的阳火光亮，但在这一瞬，光亮消失了。
曹烈猛睁眼，就看到父母和姐姐的阳火是普通人亮度，而孔轻舟的却缩小成星星点点。
只是除了这星星点点外，孔轻舟的双眼，鼻子，双耳及嘴唇位置，另有七朵灰色的……柔光。
这是？
曹烈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不由得搂紧童养媳干瘦的腰肢，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轻舟快醒醒……”
因为距离过近，加上角度凑巧，曹烈呼吸急促间，不小心吸入孔轻舟右耳上的灰色光团。
嗡~
尖锐蜂鸣刺入双耳，在脑海中来回震荡。
曹烈甩了甩头，就看到孔轻舟起身去了外面。
“轻舟你做什么去？”
曹烈想起了原世界的梦游现象，外面冰天雪地，普通人很容易被冻死，连忙追了上去。
不料这时，身后传来动静，曹烈回头去看，眼前的画面让他脑子‘轰’了一下。
只见另一个孔轻舟还好好躺在木板床上，而另一个自己，正眼神空洞地准备起床。
一下子，曹烈全明白了。
这不是梦游，而是阴神出窍啊！
他和孔轻舟都出窍了。
只是孔轻舟阴神离体后，肉身僵软死气沉沉，而曹烈的肉身在慢了一拍后，却能跟着阴神一起行动。
念及至此，曹烈集中神识，口中嘀咕：躺回去，抱好轻舟不要乱动，躺回去。
呼吸之间，肉身在阴神神识的控制下依言而行。
曹烈继续去追自己的童养媳。
曹家的茅草屋总共三间，堂屋一间，卧房一间，后面的是加盖的茅坑。
此时孔轻舟就坐在堂屋的织机前，曹烈喊了她的名字好几声，但她充耳不闻，顾自己忙着纺纱织布，眼神空洞，动作麻木。
另外孔轻舟的身体无法触碰实物，导致她的织布动作虽然严谨且标准，却属于白忙活一场。
“这是阴神梦游没有意识？还是除了我以外，所有出窍的阴神都是如此？”
曹烈皱眉思忖，跟着发现阴神状态的孔轻舟，双眼，鼻子，嘴唇，左耳处的灰光，成了更具象的灰色火焰，唯独少了右耳处的光亮。
曹烈想起来，自己刚刚吸走的，就是孔轻舟右耳处的灰光。
“怪不得大家一样吃不饱，但轻舟却格外枯瘦，原来她白天在干活，晚上的阴神还在干活，元气损耗过度了。”
看着孔轻舟忙碌的样子，曹烈不由得苦笑。
也就在这时，一个闪念掠过脑海。
曹烈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能在阴神出窍的情况下保持清醒，那是否还有别的特殊之处，比如触碰实体，或者干涉阴神的行为？
念及至此，曹烈上前按住孔轻舟双手，见她没有反应，便将其横抱回了屋子，放到肉身之上。
下一秒，孔轻舟阴神回窍，肉身肩膀和头顶的阳火再次燃起，灰色火焰也随之消失。
阴神状态的曹烈继续着试验，他给自己的肉身和孔轻舟掖好被角，确定阴神能够触碰实物，关键在于神识控制，如果自己不想触碰，就能做到穿体而过。
跟着，曹烈握住孔轻舟的小手轻轻一提，就见她阴神状态的手被拖离肉身，同时头顶的阳火开始抖动。
“明白了，我阴神出窍的契机是吸入了轻舟的灰色火焰，但出窍后，我的阴神又能影响到她和实物。”
思绪飞转间，曹烈的阴神穿墙而出，朝着李工头的宅院而去。
狂奔过程中，曹烈又发现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有数丈之远，就像失重状态，速度快的惊人，且感受不到寒冷。
一盏茶的功夫，曹烈来到李家，感受着阳火最旺的所在，顺利找到李工头。
阴神离体对肉身绝对是有害的，否则孔轻舟也不会那么虚弱。
既然如此，只能在仇家身上进行后续实验。
站在李工头床前，曹烈看着他左拥右抱的小妾，感慨肉肉的女子才更有韵味。
接着，他用双手抓住李工头手臂，对方头顶的阳火当即剧烈抖动。
有效果！
因为不敢确定所有阴神都是无意识，所以曹烈仍旧是蒙面状态，当下深吸一口气，薅住李工头阴神头发，一把将他从肉身中剥离下来。
下一秒，阴神状态的李工头七窍处，一团团灰色火焰赫然出现。
曹烈略一沉吟，明白了什么。
“如果三盏阳火代表的是三魂。
那七朵灰色火焰是否就算阴火，代表着七魄呢？
阳人，或者肉身尚存的死人身上有阳火。
相对应的，阴神就该有阴火，不过我的肉眼只能看到阳火和一点点的灰光，想看见真正的阴火，得阴神出窍才行。
那么关键来了。
我既然能吸收阳火壮大肉身，那吸收阴火壮大阴神也很合理吧？”
想到这里，曹烈倒也不急于收取阴火，而是在确认李工头的阴神也是麻木无意识的状态后，嘿嘿一笑，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与此同时，李工头的肉身仿佛陷入恐怖梦魇，开始剧烈抽搐，甚至口吐白沫。
曹烈打完收工，也没把李工头的阴神放回肉身，而是坐在一旁靠椅上，静静观察阴神重伤是否会导致肉身死亡，以及李工头两个被惊醒的小妾哭天喊地的样子。
突然，曹烈感觉自己的视野一阵模糊，意识开始涣散。
“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曹烈眼前一黑，醒来时，已经回到自家茅草屋的肉身中。
“嘶……”
曹烈深吸一口气，有点整不会了。
难道阴神状态不能害人，害人就会遭到天道约束，以至于被迫回窍？
转眼间，曹烈看到身边的童养媳孔轻舟，她的七窍位置又有星星点点的灰色火焰冒出来。
这是又要阴神出窍的节奏啊。
而且孔轻舟刚才被吸走的右耳灰火，此时也恢复了过来。
这一瞬间，曹烈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能量守恒！
“我吸收了轻舟的阴火得以阴神出窍，一旦这阴火像电池一样被消耗掉，阴神当然无法再自由活动。”
念及至此，曹烈暗道对不住了，亲了孔轻舟一口，把她嘴上的灰色阴火尽数吸走。
刹那间，曹烈的阴神果然再次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