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水火不容
曹烈阴神第二次出窍熟门熟路多了,再次赶到李工头家,发现他已经被两个小妾叫醒,脸色差的像死人。
曹烈试了下,发现当对方处于清醒状态时,即便再怎么虚弱,都无法将阴神从其肉身上剥离。
念头一转,曹烈找到了李工头的长子李吉那里。
这李吉比他老子还会享受,好大一张床榻上,共有四个年轻女子陪他睡觉。
两个在床尾负责暖脚,两个在左右供李吉的双手在睡梦中不老实地摸索。
单凭李工头的月钱,根本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销。
想来李家的锦衣玉食,都是靠着压榨底层焚尸工吧。
曹烈拍了拍李吉肥胖的脸蛋:“就是你想抢我差事对吧?”
话音未落,他直接将李吉的阴神剥离肉身。
吸收孔轻舟的阴火时,曹烈没有任何心理不适,毕竟是自家媳妇。
但面对李吉的阴火就有点膈应了。
只是时间有限,又事关阴神实力,曹烈捏着鼻子一口干了七朵阴火。
呼~
曹烈长长吁了口气,不设防的,他发现自己的阴神竟然原地上浮,就像底下点了火的热气球一般。
不过这浮力只持续了一小会儿,曹烈也不再尝试。
毕竟能量守恒,用完李吉的七节阴火电池,后面还不知道找谁要呢。
伤害无辜的事曹烈也做不出来,能省则省吧。
回到自家草屋,曹烈正要阴神归位,忽的心念一转:
“轻舟本来就很虚弱了,我还吸走她两朵阴火,哪怕能恢复,也是一大损耗。”
于是,曹烈试着把吸收的阴火吐出来,看能不能过渡给孔轻舟。
结果吐倒是能吐,但孔轻舟这边接收不了,来来回回几十次都不行,甚至还灭了三盏,等于浪费。
曹烈想了想还是放弃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忽然孔轻舟再次阴神出窍要去织布。
曹烈连忙抱住她,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吐出第四枚阴火搁在孔轻舟阴神口鼻处。
下一秒。
孔轻舟将阴火吸入身体,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双眼皮开始轻微颤动。
成了!
曹烈心中一喜:原来阴火不能直接给肉身,得用阴神吸收才行,是了,我自己也是阴神,忙了一圈把这茬忘了。
折腾半夜也够呛,将童养媳阴神抱回床上,曹烈拥着她老老实实睡去。
第二天一早,曹家五口照常起来,曹烈伸着懒腰,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孔轻舟用昨天没吃完的烤鸡骨架煮粥,倒一点自制的酱油,咸咸鲜鲜的,油油汪汪的,撒点耐寒的葱花,热气腾腾,特别有食欲。
烤着炭火,吃的正火热间,曹烈远远看到土路上有十几人急步而来。
看他们手里,全都抓着锄头刀具,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曹烈身体素质提升,目力已经远超常人,发现那十几人中,四个是昨天打晕的杂役,两个是收结晶沙的商贩,当即明白他们的来意。
“父亲,母亲,阿姐,轻舟,你们回屋。”
曹烈将碗底的粥一饮而尽,又用铁勺刮了两下舔掉,这才起身迎向那伙人。
之后发生的事很简单,两个商贩指认回收了曹烈的晶沙,份量与四个杂役被抢的正好对上。
“而且曹烈你昨天比我们晚下工,我们被抢,和你卖掉晶沙的时辰正好对上。”
“关键在于你干一天的活,怎么可能赚四撮晶沙?分明就是抢我们的。”
“绝对是你干的好事!”
四个杂役目露凶光,愤声大叫。
曹烈没有辩解,转手从腰间取下一只荷包,上面绣着在桃花中嬉戏的鸳鸯。
当着众人的面,曹烈右手轻轻一倒,荷包中便有一缕晶莹剔透的细沙倾泄在左手掌心。
按照晶沙冒尖的体积推算,何止是有百十撮?
“哇,好多……”
曹父曹母和孔轻舟等人并没有躲进屋子,而是和街坊邻居围将上来。
另一头,气势汹汹的四个杂役全部傻眼,内心都是同一个想法:老子的晶沙才黄豆大小,曹烈这厮总不能一晚上抢了几百人吧?
曹烈直到这时才慢条斯理地解释:
“小爷的晶沙是朋友送的,只是你们凑巧被抢了而已,还有什么话说?没有就滚远点!”
四个杂役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叫:
“你哪来的朋友出手如此阔绰?叫他过来与你对证!”
“你去告官吧,叫捕头还有知县过来与我说话。”
曹烈笑容嘲讽,想让小爷自证清白?不存在的,呵呵。
“你解释不了晶沙来源,就算不是抢我们的,也是偷的宗门库存!”
杂役们这话一出,就是把曹烈,还有曹家满门往死路上推。
高高在上的长生宗,不会去查这件事里面的真与假,对与错。
屈屈焚尸杂役的全家,蝼蚁一般,都不用堂主执事出马,一个外门弟子便能顷刻灭之。
一瞬间,气氛变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必须要有人付出血的代价。
曹烈深吸一口气,昨天面对李工头在场的一比五,他不愿冒险动手。
眼下只有四个被自己打晕过的杂役,这要是还不动手剪除,那这金手指不是白混了么?
念及至此,曹烈迈步上前。
四名杂役没想到曹烈如此有恃无恐,一个人面对己方十几人,竟然不退反进。
就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触即发之时,围观人群最外侧,响起一名女子清脆有力的话语:
“曹烈的晶沙是我给的。”
哗~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后方看去,并且很自觉地分出一条道来。
只见一身青衣劲装的曼妙绝色少女缓步进入人群,手中的缰绳牵着后面一头毛色棕红的高头大马,那马儿眼神有灵,神骏非常。
“哇,这不是聂家的聂全真么?曾经与曹烈指腹为婚过的,据说乃百年一见的修行奇才,才二八年岁就已经突破至人元九重境。”
“如此说来,曹烈身上有这么多晶沙,倒也说得通了。”
“这妮子可惹不起,当初长生宗倒贴灵石请她入门,她都不屑一顾,最终成为天行宗戒律堂首座真传。”
“啧啧啧,天行宗可是十大上仙门之一,戒律堂首座更是高人中的高人,恐怖如斯。”
在围观闲汉的议论声中,聂全真已经和曹烈并肩而立。
曹烈身后的孔轻舟,此时自惭形秽地低下脑袋,默默往姐姐曹惠身后稍了稍。
四名杂役相视一眼,再没废话,直接落荒而逃,随行的帮手也作鸟兽散。
少女聂全真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但她的身影站在那里,比说了什么都要厉害,连不相干的围观老百姓都感受了压迫感,纷纷离开。
曹家门前的土路上,很快就剩下曹家五口,聂全真和她的那匹骏马。
曹烈说:“谢谢。”
“不客气。”
聂全真向曹父曹母笑了笑算是问好,又对姐姐曹惠和孔轻舟点点头,目光最后才落到曹烈身上,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脑袋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带动身后垂到腰间的乌黑马尾辫轻轻摆动。
“以后别做那种事了,人穷可以,但志气不能缺,手脚更应该干净些。”
聂全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曹烈皱眉反问。
“昨晚,我看到你打晕了他们,搜他们的身。”
聂全真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牵起马匹径直往前去了。
曹烈气笑了,远远地反唇相讥:“你这天之骄女要是早点出现就好了,他们四个和李工头想杀我的时候,我也不用东躲西藏。”
聂全真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简短道:“不必解释。”
曹烈针锋相对:“你也不必好为人师。”
曾经的指腹为婚和青梅竹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水火不容,相看两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