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司辰
不，我并不知道。
夏亚偏开眼睛，不再和歌蒂莉娅对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显然歌蒂莉娅认为他和她一样，是个疯狂的，且可能在追求神秘的家伙。
好吧，把疯狂那个条件去掉，他确实符合追寻神秘这种形容。
不过夏亚不渴求世俗的神秘学知识，因为能被流入世俗的定然是被删改过的。
他有牌桌在，只要能明白如何收服卡牌对面的人物，他有的是人手去探查那些可能被政府封锁的隐秘。
“别偏开头啊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才对，你和我是一样的，不在乎所谓的血肉和机械，想要的只是超脱凡俗的真理。”
这倒是真的，不过夏亚只想借着神秘把他的腿治好，之后的事情他想也没想过。
“你贴的太近了。”
越来越明显的血腥味让夏亚本能地推开几乎要贴到他身上的娇躯。
“抱歉，我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
歌蒂莉娅将双手在睡衣上蹭了一下，很明显，她不喜欢触碰别人的身体，但同为厌恶触碰的人，夏亚就不会这么大胆地对陌生人动手动脚。
夏亚有些分析不出歌蒂莉娅的内心。
不过这也正常，当他能理解一个疯子的时候，他可能离真疯也不远了。
“我总是这样，面对神秘时控制不住自己，谁让神秘是如此的诱人，远比那些蒸汽和神学更能解释世界的真理。”
“你看着并不像寻求真理的人。”夏亚闭上眼深呼吸一会儿，才重新将目光坦然的放回歌蒂莉娅身上，“我大学时也了解过一些神秘学，只是骗人的东西罢了。”
这也是他认为现今流传的神秘学都被删改过的原因。
“你做过那种梦吧。”
夏亚猛然握紧扶手，甚至虎口都传来隐约的痛感。
什么梦，那种梦吗？难道那种梦不仅仅是因为牌桌，还是她身上有类似的金手指。
一瞬间的冲击将夏亚的思绪搅得混乱，只剩一个念头无比分明地从身体的每一个动作中透露。
“呀，对我产生杀意了？不用那么紧张。”
歌蒂莉娅的脸在眼前放大，所谓的隐忍在这一刻全都被抛之脑后，夏亚直接伸出手，掐住歌蒂莉娅的脖子。
杀了她！
强烈的杀意让夏亚忽略了一个细节，他动手太急，在行动受限的情况下，手应该只能勉强划过歌蒂莉娅的脖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掐住对方的脖子。
“咳，对，就是这样，不要伪装，你和我一样，是个疯子，咳，继续啊。”
“你当我不敢吗！”
歌蒂莉娅的脸色开始有些泛红，即使如此，她依然在笑，笑到夏亚有些毛骨悚然。
“掐死我！快，这样你就杀人了，永远沾上了罪孽。”
夏亚猛然一愣，理智勉勉强强回归大脑。
可一旦开始思考，前世残存的道德与理性就开始试图让他泛起圣母心。
以至于手掌在一瞬间松了劲。
“砰！”
后背和地板重重地撞在一起，让夏亚忍不住咳嗽一声。
天花板突然出现在视线之中，胸口和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视线只需略微偏移就会看到腿或黑色的薄衣。
“亲爱的，道德可是这个世界最无用的东西，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保有天真，或许你比我还疯！”
红色的眼睛映入眼帘，就和结成块的鲜活血液一样，矛盾而罪恶。
胸口的沉重感逐渐远去，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夏亚的眼神突然胡乱地飘忽。
“看，无用的道德。”
夏亚被直接拎了起来，塞进轮椅。
“追寻神秘的路上，我们只需要忠于欲望就行了，另外再说一句，你的力量就和你的身体一样，轻的可怕，一点窒息的感觉都没有。”
被压后的郁结貌似又凝固了一点，卡的夏亚呼吸有些困难。
是他想这么虚弱吗！
等等，没窒息的感觉，那她脸红什么？
艹，她真变态啊！
“不过你刚刚的反应我很满意。”歌蒂莉娅轻轻拂过脖颈，调整被扯开的领口，“疯狂才是你的本质，何必将他锁着呢。”
“我不是疯子！”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歌蒂莉娅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做过吧，那个源自神秘的梦。”
“做过。”
都急眼了，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但穿越后，他的情绪好像越来越不稳定了。
夏亚抓抓扶手，选择暂时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
就和百度看病小病也会被诊断成疾病一样，门外汉为自己解析心理问题，只会越解析越病。
反正夏亚认为他是正常人。
“所以，你梦到的是哪位神明？或者说什么场景？是缠绕着巨蟒的药师，还是不断运转的齿轮；是像蝙蝠和狼参杂体的赤红，还是尸骨遍地的墓园！快，告诉我！”
？
夏亚沉默了一下，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梦到的好像不是一个东西啊。
“再问别人之前，你不如先说一下你的梦境。”
“呵，这可真是狡猾，不过没事，你骗不了我。”
歌蒂莉娅打个哈欠，慵懒地靠在衣柜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夏亚那慌乱的小动作。
“我梦见的是一片血的海洋，滴血的玫瑰从海底绽开，那是一场宴席，我是参与者也是被喰食者，痛苦、快乐、悲伤、喜悦，所有的感官在交叠，变成我无法抗拒的……”
这是在发癫吗？
夏亚撇了眼越说越起劲的歌蒂莉娅，闭上眼睛，又思考了起来。
可以肯定，歌蒂莉娅所谓的梦和他梦到的不是一个东西。
但这种光是想到就会失控与憧憬的感觉他貌似遇到过。
而且也是这种抽象的场景。
“那是一片黑与白相互混淆却分明的世界，长着人脸的灰色帷幕从我的指尖飘过，他们似乎在呢喃。”
夏亚皱起眉头，打开墨绿牌桌，死死盯着十份余烬，好像再次看到了那片空间中，如同幕布一样的狰狞人脸。
“他们在哭嚎，他们在哀嚎，他们在咒骂，咒骂那沉睡在灵境深处的……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