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境
灵境，司辰，完全未曾听过的名词突兀的出现在想法中，却无比的顺遂，就好像夏亚生而知之相关的知识一样。
“你连灵境和司辰都知晓了，还说不知道神秘学？”
歌蒂莉娅的梦呓戛然而止，夏亚抬起脑袋，揉揉因为回忆而幻痛的耳朵，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歌蒂莉娅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过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梦到了黑与白的灰色帷幕，唉，好不容易遇到个同类，怎么就快死了呢？”
“快……死了？”
夏亚眉头皱了皱，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通过牌桌勾连到的世界似乎这个世界早有人知晓，那有没有种可能，他的金手指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前世小说的套路一一闪过，异世界的宝物因为意外流落祖星，然后机缘巧合下把人带回原产地，这样的套路在某段时间可盛行的很。
那，他可不可以回去。
一想到这种可能，夏亚的心跳就开始加速，残缺的身体，潜藏的怪物，畸形的社会，眼前还有一个女疯子，这样的世界可没有什么留恋的必要。
“亲爱的，在提出问题后请好好听人回答，这可是礼仪问题，虽然在追寻神秘的路上，这也是可被舍弃的事物就是了。”
女疯子的叨唠把夏亚的思维从归乡的死胡同中扯出。
‘现在想这些还太远了。’
墨绿牌桌漂浮在眼中，夏亚捂住脸，突然发出一声由衷的嗤笑，嘲弄还不肯放弃天真的自身。
这是个超凡的世界，寿命、力量、权利，如果没有偷渡的方法，那当他真的能归乡时，这些东西大概都已经被他攥入掌中。
已经立于世界之巅的自私者，是否愿意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回到故乡，成为朝九晚五的公司职员。
这似乎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至于所谓的亲情……何必要选择归乡享受天伦，把亲友拉进这个世界，受他庇佑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吗？
虽然夏亚是个孤儿。
“哈哈哈！”
自嘲的惨笑在房间中回响，无数奇思妙想在夏亚脑海中窜出，即使他知晓现在应该冷静下来聆听歌蒂莉娅这位疯子前辈的科普，却还是无法陷入绝对的冷静。
但歌蒂莉娅似乎也不打算阻止夏亚的大笑，反而大大咧咧地为夏亚的轮椅换了个方向，随后坐回床上，用那双赤瞳刻录夏亚的身影。
理智像是烛火一样，忽大忽小地挣扎，却坚定地焚烧着激情，直到所有想象被风吹散，只留下带着余温的灰烬。
夏亚的呼吸渐渐平稳，抬起头，眼底露出一丝与歌蒂莉娅相似的执拗，但很快就消散于无形。
他还是不够疯。
“你说吧，我听着。”
“嗯哼。”歌蒂莉娅满意地发出轻笑，迎着夏亚看神经病的目光，进行解释，“黑与白的灰色帷幕，在解释这个问题之前，我得先和你解释一下灵境和司辰的概念。还记得我先前的话吗，在凡俗之外，有一物超脱了时空与物质，永恒不灭。”
“你说那是神秘。”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只有我这么称呼它罢了，我大学的同好们更喜欢以哲学、科学、神学的角度将之称为灵性或以太，而这些东西的聚合体，甚至可以说是万物灵魂的起源地便是灵境。”
歌蒂莉娅的目光渐渐迷离，夏亚若有所思地敲敲扶手，大致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女人确实喜欢神秘学。
那他刚刚说他没有踏入超凡的方法，会不会被认为是谎言啊。
紧张之下，夏亚并未注意到歌蒂莉娅的目光狡黠地从他身上划过。
“神秘铸就灵境，而神秘也起始于灵境，而司辰，用最浅显易懂的说法即是神。
万物的规则在祂们掌尖起舞，一切的一切都是司辰之道的彰显，而这些伟岸的存在全都居于灵境，凡俗之物只在梦中才可窥见祂们的些许容貌以及祂们所执的真理。
我们窥见真理，一如孩童漫步林间，拾到一枚果实，却全然看不见那藏于幽深中的更美味的珍馐，因此每一位得了知识的学者都称这场梦为林地漫步。而你所梦见的，便是十三种漫步里，最危险也最神秘的——余烬之间。”
余烬！
当答案真正浮出水面的时候，夏亚反而真正松了口气。
至少这金手指不是什么不明不白，纯粹拿来机械降神的外来物。
一个本土的玩意，即使未来要偿还代价，这个代价的上限大抵也是他在未来能摸到边的。
“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这场梦危险。”
“因为做了这场梦的人都死了，死的一个比一个凄惨，你知道吗，我曾经的朋友们从别人那听到了余烬之间的别名，那是一个美丽的名字。”歌蒂莉娅迷离地注视着夏亚的身影，叹了口气，“一日的殉道者。”
没有普通人能在梦到余烬后存活24小时，但在外人的传闻中，每个梦到余烬的凡人都能在生命最后的24小时内，都携着对生命的不舍窥见了常人不可视的真理。
以上是歌蒂莉娅的说辞，但作为牌桌的持有者，夏亚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这群研究神秘的貌似真的只是在研究神秘，和超凡相关是一点没触碰啊。
什么常人不可视的真理，分明是吃人的怪物在寻找落单的猎物，不过刨除掉被美化后的要素，夏亚发现了两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那些怪物似乎有意识地在寻找做了余烬之梦的凡人。
二，他的卡和梦到余烬的人一样，无法持续存在24小时，因此大概率他的卡就是这些人。
‘虽然依旧无法解决如何增加从者的问题，但至少有了个思路。’
夏亚在心底发出一声哀叹，旋即意识到有那么些许的不对。
如果每个梦到余烬的人都要碰见怪物，那他岂不是每次收服一个人都要出一大笔余烬？
这岂不是在拿人命当筹码？
况且……
“你刚刚说，梦到余烬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24小时。”
夏亚愣愣地盯着歌蒂莉娅，一黑一红两双眸子对视片刻后一同变了神色，只是其中蕴含的情感大不相同。
一个活过了一天的余烬，到底是会再次被猎人追杀，还是从此归于平淡，似乎没人能给出答案。
但，这很有研究价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