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翻不起大浪
萧景辰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得知他的妻子身体有疾，多年无所出，有些了然地点头。
将各种流程和要准备的文书讲解一遍。最后告诉他，需要原配妻子在休书上签字，来府衙报备更改户籍，再将秦双的名字添上。
走出衙门时，秦双有些心不在焉，担心楚晚宁不肯在休书上签字。
“景辰，要是她不肯签字怎么办？”
萧景辰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
“你放心，我会说服她的。”
被如此敷衍，秦双很不高兴，又不好继续逼问，对他来说，谁做正妻没什么差别。
她甚至生出个恶毒的揣测，有个身为五品观察使的嫡女做妾室，说不定会让这个男人觉得更有面子。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萧景辰这些年对她还是不错的。
可要是楚晚宁死活不答应，她该怎么办？
她堂堂五品观察使嫡女，原本就是正妻，怎么可能给人做妾？
就算不为自己，她也要为瑛儿和湘儿考虑。
自古嫡庶有别，庶出的孩子，连参加达官贵人宴会的资格都没有，仕途升迁无门路，谈婚论嫁更是低人一等。
她绝不能让自己的一双儿女沦落为庶出。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靠自己……
马车上的秦双积极为自己和一双儿女的将来打算，萧景辰则关注着窗外的街道，看到一家医馆，他让小厮停下马车。
此次请府医关系到她的儿女，秦双也打算一同下车看看。
萧景辰不忍她来回奔波，免得动了胎气，让她待在马车上等待即可。
见他如此关心自己，秦双娇羞含笑点头。
萧景辰跑了好几个医馆，四处打听之下，终于找到一个各方面还算满意并且愿意长驻府邸的年长医者。
回到萧府后，他第一时间让老医者给祖母看诊。
老医者抚着花白的胡须，收回把脉的手。
“老夫人左关浮弦，寸脉细数，阴分不足，但气色红润，想必这几年都用名贵的汤药滋补调养身体。只要继续用药，勿动肝火，无甚大碍。”
听到大夫这样说，老夫人放心了许多。
“胡大夫果然医术高明，只是我的药所剩不多，还请大夫为老身配一剂良方。”
“好说好说。”
开完药方，老夫人让张妈妈去抓药，又让大夫给秦双把脉。
“脉像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恭喜这位夫人有喜了。”
老夫人点头微笑，对大夫的医术更放心了。
她再也不用看那个女人的脸色了。
想起这个，她询问萧景辰今日去府衙的情况。
得知要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还得楚晚宁签字落款。
老夫人略有所思，“麻烦是麻烦一些，只要那个女人肯配合，倒不是难事。”
秦双见缝插针，露出十分委屈的模样。
“就怕她不肯在休书上签字，上次祖母您也听到了，她不肯为妾。”
“若是不肯，那便直接将她赶出门，别想给我辰儿做妾。”
老夫人直言不讳。
之前她是有些忌讳，怕楚晚宁走后，没了医女给她看诊，如今找到一位好大夫，她底气也足了。
“就怕她表面同意，暗地里使坏，做些小动作，让人防不胜防。”
秦双不依不饶，说出自己的担忧。
“放心，有老身在，她翻不起大浪。”
老夫人语气笃定，信心十足，和之前维护楚晚宁的模样，判若两人。
有了老夫人的支持，围绕在秦双心头的担忧散去，说了好些奉承话抬举她，哄得老夫人开怀大笑，眼尾的皱纹都添了不少。
萧景辰见两人相处融洽，嘴角露出笑意。
秦双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转头看过来，二人视线交汇，含情脉脉。
片刻后，她含羞带怯地瞥过头，故意不去看他。
这小女子般娇羞的可爱模样，让萧景辰心中多了几分怜爱，这是他在楚晚宁身上不曾有过的感觉。
那个女人总是很矜持，体面，不越雷池一步。
她也的确是个合格的妻子，温良贤淑，敬重长辈，循规蹈矩，可她给不了自己想要的感觉。
他更喜欢秦双这样俏皮可爱，灵动活泼的性子，偶尔任性骄纵，打情骂俏他也很受用。
相反，楚晚宁的温良恭顺，端庄自持的性格，让他感觉生活如同死水一般，哪怕扔一块石头下去，也惊不起任何波澜。
想到以前的过往，萧景辰的笑容不由收敛几分。
直到侍女前来传膳，他们才一同前往膳厅。
萧景辰本打算尽快写好休书，了结此事，但接到昔日同僚的邀约，每天早出晚归。
之前他约见官场同僚打听恢复官职的事情，如今有了眉目，他自然要抓紧跟进。
休书可以随时写，这事错过了可就无法挽回了。
此事没有先例，他原来的官职早就有人顶替了，其他职位也没有空缺。
他只能请同僚费心周旋。
每次出去都喝得酩酊大醉回来。
好在事情最终有了结果，虽然没有之前的职位好，但能重新进入官场，也算不错。
毕竟，好多人挤破头都得不到一官半职。
只是，想要办成此事，还得花银子疏通。
萧景辰带着酒意回到青岚居，向秦双提起此事。
“什么？要花一千两？”
秦双震惊又不解，他这几天每天一大早出去，天黑才回。
不是宴请同僚就是饮酒作乐，花出去的银子如流水一般，如今好不容易将事情办成，还要再花一大笔银子。
“景辰，你本来就是朝廷命官，如今不过是要求恢复原职罢了，怎的还要另外花银子疏通？这跟买官有什么区别？”
“我也没办法，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若不是我之前在朝廷任过职，那些同僚看在昔日的情分下愿意帮我，这个职位根本就轮不到我。”
萧景辰有些头痛，揉着额头无奈道。
官场上的竞争有多激烈，他是知道的。
秦双虽然对要花费大笔银子不满，可见他是真的尽力了，也不忍心再斥责他。
“那现在能争取到什么官职？”
萧景辰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有些难以启齿。
秦双见状，更要追问清楚，“你倒是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