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夫人偏心
听到是老夫人的药，秦双才重视此事。
她听夫君说过，老夫人年轻时管理萧府大小事宜，劳心劳力，落下不少病根。如今年迈，身体大不如前，需常年服用名贵汤药滋养。秦双想着，大不了多花些银子重新买药，算不得什么大事。她的父亲虽然是清官，但也有些积蓄，不至于买不起药。
她底气十足开口：“既然这样，那就去祖母那理论。”
她相信，老夫人绝对不会因为几颗药，怪罪唯一的曾孙。
老夫人刚用完早膳，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前来，眉头微微蹙起，不过，当她看到人群中的小孙子，又露出和蔼的笑容。
“瑛儿，湘儿，到太奶奶这来。张妈妈，给孩子端几碟点心过来。”
点心端上桌，老夫人看着两个曾孙吃成小花猫，笑得开怀。
这才想起正事，巡视一圈屋中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萧景辰身上。
“辰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萧景辰有些羞愧，“祖母，瑛儿不小心将您的药踩坏了……”
老夫人闻言，看向楚晚宁，这才注意到她身后侍女拿着的盒子，是平日装药的木盒。
还不等老夫人开口，秦双抢先道：“祖母，瑛儿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顽皮而已，而且，他自己也摔伤了，还被楚晚宁的侍女训斥，委屈地哭了好久呢……”
一听说有人敢训斥她的曾孙，老夫人的面容变得严肃。
“是谁训我的瑛儿，站出来。”
屋中鸦雀无声，一同前来的侍女们齐齐望向半夏。
半夏也没退缩，两手端着木盒，大步站出来。
“老夫人，奴婢怕您的药被踩坏，才出言阻止，并非训斥小少爷。”
看到她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秦双更来气了，将半夏训斥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对自己儿子踩坏药丸的行为一句话带过。
在老夫人听来，半夏的行为就是不分尊卑，以下犯上。
“瑛儿的确有错，但也不是你一个奴婢能训斥的，我这个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但管教自己的孙儿还是绰绰有余的。做错事就该受罚，但看在你本意是好的，就罚你洒扫后院一月，以示惩戒。”
半夏是楚晚宁的陪嫁丫头，平日里只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洒扫庭院这种粗活，向来是府中最下等的粗使婆子做的。
这样的惩罚，是变相打楚晚宁的脸。
秦双不懂老夫人的用意，只觉得这惩罚太轻了。
“她这样对瑛儿，只罚洒扫庭院也太轻了，至少要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老夫人微微摇头叹息，这女人怎么如此蠢笨，罚俸银有什么用？
谁知道楚晚宁会不会偷偷补贴这丫头？
楚晚宁的眸子渐渐变得冷漠，她知道老夫人不会惩罚曾孙儿，但没想到会这样偏私。
半夏的月银她会补上。
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半夏，你将剩下的药留下，我们走。”
半夏心中不忿，她明明是为老夫人着想，没想反而挨了一顿罚。
正要放下手中的檀木盒子，突然一顿，将里面的几颗药丸倒出来，放在瓷盘里，这盒子也是夫人花钱买来的，才不留给她们呢。
老夫人看着那药，估摸着她房里的药也快用完了，随意吩咐一句。
“过两日让曼娘重新熬制一份送过来吧。”
正要离去的楚晚宁微微转头，“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老夫人大惊。
“曼娘外出寻药，归期不定，或许一月便回，或许三月才归，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否则延误了病情，孙媳的罪过就大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点她。
怪她处罚她的侍女洒扫后院一个月。
以前都没发现，这个女人这样记仇。
不过，上京的医者不少，不是只有许曼娘一个人会治病，当初她手里没多少积蓄，才会病急乱投医。让许曼娘给她诊治。
其实只要她肯花银子，要什么样的大夫没有？
更何况，她的孙儿现在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官复原职，她的孙媳妇儿还是五品观察使的女儿。
如今已经不比以前，什么事都要仰仗这个女人咯。
老夫人对此很自信，等曼娘回来，想给她看诊也没那资格了。
楚晚宁离开后，老夫人便让萧景辰为她寻找医术高超的大夫。
秦双见楚晚宁吃瘪，很是高兴。
转而又想起一件事，疑惑道：“听夫君说这三年府里的开支都是依靠楚姨娘和她的医女外出看诊赚来的，祖母为何不让楚姨娘给您熬制药丸呢？”
听到这话，老夫人有些不悦，若不是她的孙儿和儿子接二连三出事，她用得着依靠那个女人吗？
而且，她萧家一直以来都好好的，偏那个女人一来就出事，指不定这个家就是被她拖累的……
“楚晚宁的医术也是那个医女教的，她就是懂些皮毛而已，在外看诊多半是靠曼娘。她的医术糊弄糊弄别人还行，家里人对她都了解，谁敢让她看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经不起她折腾……”
的确，萧府的人生病，都是找的许曼娘诊治，没人找楚晚宁。
一来她是家中主母，下人们不敢找她。
二来，她若是医术高明，早就把自己的双腿治好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听老夫人这么一说，秦双明白了，她是怕楚晚宁医术不精，祸害自己。
脑中闪过一个想法，眼眸波光流转间便有了主意。
“既然要请大夫，不如请一个长驻府上的府医，这样万一祖母有什么不适，也方便一些。”
老夫人闻言，微微点头。
请个府医的确是好，以后就不用依赖楚晚宁的医女了。
可这价钱也不便宜啊。
除了每月的月银，提供伙食，还要腾出一间空房来。
这样一来，开支又增加了许多。
倒不如用楚晚宁的医女划算。
老夫人有些犹豫。
秦双装出一副忧虑的模样，继续劝说，“府上虽然有医女，但那是楚姨娘带来的，她还得经常外出看诊，万一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低三下四去请……”
“今日瑛儿又冲撞了她，还罚了她的侍女，以后想请她的医女看诊，估计更难了……”
听到关系两个曾孙儿，老夫人紧张起来。
望着在一旁吃着点心，鼓着腮帮子的两个小团子，露出慈爱的笑容。
摸了摸瑛儿柔软的发顶，想到他生病时无人照料的场景，不觉心痛起来。
好不容易得来这么可爱的孙儿，可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当即同意请府医的要求。
秦双目的达成，笑开了花。
楚晚宁一个妾室都有医女，她这个当家主母却没有，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心情颇好的她冲萧瑛道：“瑛儿，快谢谢太奶奶。”
吃成小花猫的萧瑛囫囵吞枣，奶声奶气开口：“谢谢太奶奶。”
“哎呦，乖孙儿，慢点吃，小心噎着……”
看到老夫人如此疼爱自己的一双儿女，秦双很满意。
庆幸自己有儿女傍身就是好。
商量好请府医的事，两人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孩子由侍女带回青岚居，两人则前往府衙。
府衙的官员一听萧景辰要贬妻为妾，不自觉用鄙夷的目光扫视两人。
他们大明国可不兴这个啊。
说出去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