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喝酒不施法，施法不喝酒
“这么多人！”
姜正初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壮丽的景象。
院子里天寒地冻，早已堆起了高高的雪人，但这石窖之内，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炉。
几十个同样身穿凤莱堂道袍的陌生人各自找了个角落盘坐，气定神闲盯着自己眼前的丹器，双掌释放熊熊烈火，而丹器在他们的驭驶之下均匀旋转。
“正……初，这，这这这……他们施的法术，也是火云掌？
啊？”
庄强目瞪口呆，不断摇晃姜正初的肩膀。
“是……火云掌……吧？”
眼前的几十人显然与丁班一样，同属凤莱堂弟子。
但他们手中的火舌，已经不能够被称为火舌……乃是名副其实的火云。
烈火饱满而豪猛，从施法之人的指尖画出漩涡，如蛇一般涌向丹器，焰火缠绕丹器，不留分毫空隙，在如此充足的火力包裹之下，丹器之内绝不可能出现受热不均的现象。
“哦，诸位师弟，是来练习熬制替丹的吧？”
宋常虞笑眯眯地出现在人群中，姜正初与庄强立刻恭恭敬敬行礼问候，“宋师兄早。”
“呵呵呵，前两个月你们都在练习基础法术，很少来石窖。其实咱们凤莱堂的石窖每日都没闲着，这几十位呢……”宋常虞挥手指向那几十名正在施法的丹道学生，“是你们的师兄，高你们一级，分在丙班，这几日也在练习新的丹方。”
“原来如此……”姜正初的眼中满是憧憬，“丙班……只比我们高出一级来，可这手上的法术……火云掌练至多少层了？
不仅威能强劲，师兄们施法时面不改色，气息均匀，丹器的旋转简直如同日月交替……优雅和谐。
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出他们这样的水平呀？
以如此身手施法炼丹，炼出来的丹能差得了吗？
羡煞人也……”
瞪大了眼睛观察着丙班师兄施法的英姿，姜正初的脑中忽然浮现疑惑，“宋师兄……丙班的师兄，人数这么多？
可是……”
宋常虞心领神会，“哈哈哈，师弟是想说，按照你们丁班那样淘汰，能留在丙班的学生应该没多少位，对吧？”
姜正初点点头。
“我挽云宗凤莱堂选生的规矩你们了解，但是在入门之后的晋升之途，师父还未跟你们详细阐述。
凤莱堂每一年对外选生，纳入丁班，而丁班的新生，经过每月的课业考核，每季的炼丹考核，以及年末的丹道试炼之后，便会得以晋升，进入丙班。
丙班，和再往上些的乙班也同样设有考核门槛，但毕竟能够从丁班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学生，已属出类拔萃的人才，大多都能跟得上高级课业，所以，丙班和乙班考核淘汰，往往只会筛去一两名末位。”
“……如此看来，最难的考核，反倒在丁班么？
丹道一途，先苦后甜？”
“非也非也，姜师弟。丁班筛选如大浪淘沙，乃是因为从门外汉到登堂入室的门槛，靠的是会与不会。
大多数注定无法成为丹师的庸才，会在这一年里被鉴别出来，逐出师门。
但这样的筛选，于他们而言，倒是好事。
早早知道自己无缘丹道，就能趁着年轻转入他途，学些诸如制符、炼器的手艺，照样修成正果。
而丙班之上的学生，筛选标准，就不再是会与不会，而是能不能做得好、炼得好。
本门定的规矩顺应自然，顺的，是修行的自然。
在修行长阶上，有些瓶颈，或许能够将修士卡个十年二十年的。
所以修为越往高走，越难鉴别一名修士能不能够继续精进，能不能够有所突破。
这便造成了，末位筛选的时间更为漫长。
可是啊，正因为筛选的时间漫长，落败的学生反而会比在丁班时就下山的那批更加痛苦。
不知蹉跎了多少岁月，而又无法再轻易改修，往后余生，高不成低不就……哎。”
“呕啦啦啦啦……”庄强弯腰吐了一地，“失……失礼了，宋师兄，我没事……昨晚喝了点，酒劲还没过去，再被你这么一吓……好似肩上承了座大山……没憋住……呕……哕……”
姜正初与宋常虞急忙闪到一旁，窘迫对视一眼，不再谈论如此令人不悦的话题。
“哎呀，是为兄多嘴，呵呵呵，给你们赔罪了。
嗯，师弟，为兄还有些要务待办，你们拿上药材去练吧，告辞。”
“宋师兄告辞。”
行礼告别之后，姜正初扶着已经吐干净的庄强走下石阶，进入热烘烘的石窖，加入了施法练习的行列。
但环视一圈之后，姜正初并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许殷丰。
当然，因为班上的人数越来越少，无论去书屋还是来石窖，多一人少一人，就变得更容易被察觉。
庄强以及丁班的其他学生也注意到了许殷丰的缺席，但大家都并未在意。
那位少爷秧子我行我素，已给大家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开始练习炼制替丹之前，庄强还坏笑着附在姜正初的耳边暗骂，“嘿，正初，姓许那小子，我记得他修为只在练气二层满盈，而且先前我们问过阿七，说……许公子一直没有改练元阳养气决，这个月咱们可是开始正式炼丹了，你猜他会不会栽？
万一那小子底力不足，炼不好丹药，就要闹笑话了，堂堂的许家少爷被赶出凤莱堂……啧啧啧，说出去多难听呀。”
“哎……你练你的呗，多管闲事干嘛。
我可不关心他许殷丰是去是留，反正我必须得留在凤莱堂……
你挪挪，我要开始炼替丹了，当心我的火云掌，别把你给燎了。”
一瞧见姜正初结出来的小烽烟手印，庄强识趣地退开。
火舌顿时从姜正初的指尖迸射，那忽然鸣响的轻微爆炸声，让庄强愕然失措。
大家同样练的都是火云掌，但从姜正初手中喷射出来的火舌……虽未及丙班师兄施展的火云掌雄壮，
但与其他丁班学生相比……就像是巨蟒出现在了黄鳝群中。
姜正初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施展火云掌的法力，由元阳养气决二层的内功修为供给，可不把丁班的同窗都压下一头了么。
为免惹来不必要的目光，他赶忙压制法力，泄去一半焰火，并笑着对庄强解释：“庄兄，昨夜非给我灌那么多灵酒，你看，炸了吧……”
“哦……哦，哈，那你酒量……还得练，还得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