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碎棋
丘崇谟的目光死死盯着何希言手中的小剑,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那剑上散发出的威压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他心头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映雪刀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似乎感知到了对方的不凡。
“筑基修士的符宝!”他声音低沉,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安和迟疑。
“你竟然有这种东西,难怪敢来挑衅我们。”丘崇谟的目光闪烁,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对,额角的汗水渐渐滑落。
他握紧映雪刀,心中开始飞速盘算,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只是,这符宝能用几次?”
何希言嘴角挑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玩味。
“谁知道呢?”他的语调故意拖长,仿佛在戏谑对手的疑虑,语气中透着几分随意。
丘崇谟的眼神瞬间锐利,眼中尽是怀疑。
何希言却不以为然,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或许只有一次,或许……”
他特意顿了顿,目光直视着丘崇谟:“是一位即将破境的前辈所留,能够用上五六次也不一定呢。”
丘崇谟的心跳一滞,面色微微一变。
但他不甘示弱,咬着牙,声音中带着怒意和不安:“你休想吓唬我!”
他的手紧紧握住映雪刀,寒光在刀刃上闪烁,刀身轻轻颤动,仿佛随时准备斩向对手。
何希言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情,手中的符宝剑轻轻一晃,剑身上的金光如流水般流转,隐隐透出强大的威势。
他的目光依旧沉着,仿佛没有一丝紧张,语气淡然:“想试试吗?”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仿佛每一分杀意都在两人之间无形地游走,压得四周的气氛越发沉重。
丘崇谟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变得更加谨慎。
他能清楚感受到符宝剑上传来的威压,这绝不是寻常符箓能够比拟的。
炼气修士可以将法术封存在符纸中,但筑基修士的符宝,却是将自身道基的威能凝聚其中,杀伤力恐怖无比。
何希言手中的符宝,显然并非等闲之物。这种威能需要以灵物为载体,制作符宝的修士修为越高,威力越大。
丘崇谟一边思索,一边暗自警惕。他的手指微微发紧,额头的汗珠逐渐滑落,心中开始权衡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何希言突然动了。
他手中的符宝剑猛然一震,瞬间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扑向丘崇谟。
丘崇谟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一瞬间紧张到极点。
他的手中映雪刀寒光大盛,刀锋如雪,寒气逼人,迅速挥出,迎向那道金色剑光。
刀光与剑气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两股庞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仿佛天地间的所有光芒都集中在这一处。
空气被这恐怖的冲击力撕裂,金气与刀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
那股力量瞬间蔓延开来,无形的巨浪向四周席卷。
脚下的大地猛然凹陷,地面如同被巨锤砸过一般,瞬间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整个县衙的地面仿佛都在这一击之下崩裂。
剧烈的冲击波席卷而上,仿佛狂风卷起,瓦片纷纷震落,木梁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屋顶都在这股力量的波动下颤抖不已。
余波在空气中肆意游走,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几乎无法辨别方向。
丘崇谟在这股冲击力的压迫下,双脚猛然跺在地上,强行稳住身形,但依然被震得微微后退了几步。
他的手臂剧烈颤抖,映雪刀差点脱手。
他咬紧牙关,额头的青筋暴起,手掌隐隐发麻,几乎握不住刀柄。
丘崇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这符宝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能硬拼……”丘崇谟心中暗自焦急,迅速做出判断。
雪刀作为中品灵器,威力强大,只要注入足够的法力,便能发出极具杀伤力的斩击。
但问题在于,他的修为还未到筑基,每一次注入法力,都需要时间酝酿。
眼前的局面,已经不容许他有丝毫的失误。何希言手中那符宝的威力,远超他的预期。
但是他现在能够依靠的不只是灵器。
突破到炼气九层,丘崇谟感受到体内玄珠的力量汹涌澎湃,几乎将其完全开发到极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的玄珠「雾虫师」并不像何希言和褚江生的玄珠那样,能够直接强化肉体,爆发出强横的战力。
「雾虫师」操控雾蟆,这些飞虫可以悄无声息地钻入人体,蛊惑人心,扰乱对手的神志。
对于像何希言这样修为高深的对手,飞虫的蛊惑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此刻,丘崇谟却想到了雾蟆的另一种用法。丹田处,那团雾气般的玄珠开始剧烈地变幻,在体内翻腾不止。
紧接着,丘崇谟张开嘴,成群白色的飞虫从他的口中如潮水般涌出。
这些飞虫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迅速散开,像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在整个县衙上空,迅速钻入四周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潜入那些倒在地上的官吏尸体中。
那些尸体早已冰冷,死气沉沉,但当飞虫入体后,仿佛被注入了某种诡异的力量,开始微微颤动。
突然地上的尸体猛然抽搐,紧接着,像被无形的线操控一般,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的双眼空洞无神,面色苍白,身体僵硬,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一种非人的诡异感。
“你想用这些尸体拖住我!”何希言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悦和警惕。
丘崇谟没有回应,眼神中满是冷酷和得意。
他知道,这些复活的尸体不过是傀儡,根本无法与何希言正面对抗。
但它们有一个重要作用——拖延时间。丘崇谟需要的,正是时间。
“你不要当什么正道高人吗,我看你能不能对这些故人的遗骸下得去手?”
“只要消耗掉他的符宝,胜利就属于我。”丘崇谟喃喃自语,目光中充满了算计。
尸体们在丘崇谟的控制下,突然加速,张开干枯的手掌,疯狂地扑向何希言。
那些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无尽的恶意,如同从地狱深处归来的恶鬼。
何希言目光一凝,巨斧在手中猛然挥出,斧刃带着呼啸的寒风,直迎最先扑来的几具尸体。
斧刃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破空声,力量之大,仿佛能将一座山劈成两半。
第一具尸体的腿在斧刃下瞬间被斩断,尸体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断裂的腿部鲜血喷涌,腥臭弥漫,明明是死物,却在飞虫的操控下依然在地上疯狂地蠕动,干枯的手掌抓住泥土,试图继续爬向何希言。
何希言没有丝毫犹豫,巨斧再次挥动,斧刃带着凌厉的劲风,劈向第二具尸体。
这具尸体的面孔在斧刃下显得格外模糊,但何希言认了出来。
“吴晖。”他心中一动,目光冷漠。
吴晖是县中的典吏,平日负责处理文书,他和何希言关系还算不错。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显然是生前遭受了致命的攻击。
何希言没有迟疑,武技天猷脚发动,猛然一脚踢出,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尸体的头颅在巨力下直接被踢飞,头颅在空中翻滚,最后重重砸在地上。
哪怕这些县吏生前是熟识,可现在既然死了,在何希言眼里就和烂肉没什么区别。
吴晖的躯干依旧站立着,仿佛失去了头颅也无法阻挡它的前进。
何希言眼中的冷光更甚,明白这些东西不会因为失去肢体而停止行动。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他的斧刃下倒下,腿骨断裂,脊柱破碎,血液像泉涌般喷射而出。
“这些东西,根本没完没了。”何希言心中暗骂,巨斧挥动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他明白不能让这些尸体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它们会源源不断地扑来。
突然一具尸体猛然跃起,它手中竟然握着一柄锋利的法器短剑!
那短剑带着阴冷的寒光,直刺向何希言的心口。何希言脚下一动,身体向后瞬间退开。
那尸体的短剑扑空,但紧接着,更多的尸体手持法器,从不同方向围攻而来。
何希言面色不变,身上的鳞片瞬间覆盖住关键部位。
那些法器的攻击砸在鳞片上,发出金石交击的声音,擦出火花,但并未穿透他的防御。
斧刃如同镰刀,横扫而过,将几具尸体同时劈成两段。鲜血与残肢洒满一地,甚至连那些法器也被斩成了碎片。
丘崇谟站在远处,眼神阴鸷,他可不会就这般等着。
双手快速捏诀掐印,低声念诵法咒:
“坎水凝波锁九天,倒悬浊浪结苍烟。阴升阳降云气聚,化作天锁缚邪冤。聚云缚邪大咒!”
随着咒语的落下,黑雾迅速在空中盘旋。
与此同时,飞虫在尸体的裂缝中快速爬行,像是恶毒的丝线,开始将断裂的肢体诡异地缝合。
那些残破的尸体在飞虫的操控下,渐渐融合成一个个更加巨大、更加恐怖的怪物。
“咯咯咯……”
关节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仿佛骨骼在被强行挤压、拉扯。断裂的肢体重新拼接在一起,形成了恐怖的缝合尸体。
它们的体型比之前的尸体更加庞大,四肢以诡异的姿态扭曲着,行动僵硬却充满力量。
何希言眼神一沉,握紧了手中的巨斧。
不等他多想,第一具缝合怪物已经扑了上来。它的动作虽然僵硬,却带着异常强大的力量。何希言没有丝毫犹豫,猛然挥动手中的巨斧,斧刃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斩向怪物的肩膀。
斧刃深深嵌入怪物的肩膀,腐肉和断骨在巨大力量下四散飞溅。
然而这具缝合怪物并没有像普通尸体那样倒下,反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借助飞虫的驱动,硬生生顶住了何希言的攻击。
断裂的肌肉和筋骨在飞虫的操控下重新缝合,居然把斧刃给卡在了里面。
“什么!”
何希言瞳孔微缩,还未来得及抽回斧头,更多的缝合怪物已经扑了上来。
它们的动作虽然僵硬,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仿佛一堵腐烂的肉墙,将他死死压制。
何希言重重摔倒在地,几具缝合怪物如潮水般扑上来,扭曲的手臂死死压住了他的四肢,那些腐烂的躯体带着刺鼻的恶臭,仿佛要将他活活压碎。
何希言拼命挣扎,肌肉紧绷,想要将这些怪物甩开,但它们的力量异常强大,远超普通尸体。
就在他拼命挣扎之时,丘崇谟的眼神更加阴冷。
他双手再度结印,低喝一声:“坎水化锁,云气聚形!”
随着咒语声落下,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沉重。
云雾像是活了过来,迅速汇聚成一道道无形的锁链,猛地向何希言缠绕而去。
那些锁链如同天降的绳索,紧紧缠住何希言的四肢和躯干,瞬间将他束缚在地。
何希言感到身体骤然一沉,仿佛全身被无形的巨力拉扯,四肢僵硬,动作变得迟缓。
每一次想要挣脱,仿佛在与一座山抗衡,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云雾成形的束缚,他原来一直藏着这道法。”
一道耀眼的金光从何希言手中爆发而出,犹如天降的金色闪电,瞬间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腐臭气息。
剑气如狂风般席卷四周,猛烈的气流在他周身旋转。
压在他身上的缝合尸体被这股力量震飞,像是破烂的布偶般四散在地,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符宝之力在空中激荡,化作无数锋利的光刃,疯狂地向那些复苏的尸体绞杀而去。
金光所过之处,腐肉与骨渣四处飞溅。
最后一具缝合尸体在金气的绞杀中化为无数碎片,重重摔落在地。
地面上堆积着无数残肢断骸,腥臭的血液如同洪流般涌动,形成了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血河。
整个场面惨烈至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与血腥气息。
就在尸体被彻底绞碎的瞬间,丘崇谟抓住了这个瞬间,手中的映雪刀寒光大作。
他身形如风,猛然跃起,刀锋带着凛冽的寒气直直向何希言劈下。
刀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冻结,
何希言毫不畏惧,手中的符宝金光暴涨。
他迎着映雪刀的斩击,挥动符宝之力,狠狠撞去。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半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狂暴的能量波动像无形的铁锤一般,将周围的瓦砾和残破的建筑掀飞。
冲击波如同海啸般肆虐,四周的墙壁瞬间被震得粉碎,房梁崩塌,整个县衙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四分五裂。
“咔嚓——”
地面开始龟裂,狂暴的能量波动肆虐四周,墙壁崩塌,房梁碎裂。
原本残破的县衙,此刻彻底被毁灭的力量吞噬,化为一片废墟。
巨大的灰尘和瓦砾如洪流般飞扬而起,遮蔽了整个视线。
丘崇谟站在废墟中,手握映雪刀,刀身上寒气未散,目光冷冷盯着对面的何希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他已经感受到,何希言的符宝力量正在迅速衰减,那原本耀眼的金光已经黯淡无光。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何希言。”
丘崇谟的语气中充满了胜券在握的自信。
他知道,符宝的力量已经耗尽,而胜利,只属于自己。
“结束吧,符宝用尽,你拿什么来挡我的映雪?”
丘崇大笑一声,猛然挥起手中的映雪刀,直奔何希言而去。
映雪刀寒气逼人,刀锋带着凌厉的气势撕裂空气,仿佛要将何希言彻底斩断。
何希言也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中的斧头迎了上去。
那柄大斧上依然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散发着一丝微弱的光芒。
“区区法器,还想与灵器对抗?”丘崇谟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在他看来,何希言的这柄斧头虽然被玄珠加持过,但根本不可能与他的灵器映雪刀相抗衡。
刀刃与斧头在半空中猛烈相撞,丘崇谟只觉得手中映雪刀的刀锋顺利地切入了斧头,仿佛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一般。
“果然,这不过是强弩之末!”丘崇谟窃笑,他清晰地看到,斧头表面出现了裂纹,那层鳞片在映雪刀的斩击下开始崩裂,即将露出了斧身之下的本体。
“这斧头不过是用玄珠加持形成的外壳而已,根本无法抵挡映雪的锋芒!”
丘崇谟心中得意,手中的映雪刀继续下压,斧头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几乎要被彻底劈开。
然而,伴随着裂纹的扩大,他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切得太顺利了!”
就在这一瞬间,丘崇谟猛然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斧头的裂开速度太快,仿佛这斧头本来就是该被劈开的。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不是那把斧头!”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丘崇谟猛然瞪大了眼睛,浑身寒毛竖起。
他低头一看,那被他劈开的“斧头”竟然不是何希言原先的兵器,而是由一层细密的鳞片模拟出来的假象!
那根本不是斧头,而是何希言用鳞片将符宝的小剑伪装成了斧头的模样。
“糟了!”丘崇谟心中大惊。
何希言的另一只手突然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真正的大斧,斧刃带着凶猛的气势,狠狠劈向丘崇谟的侧腹。
就在斧头即将击中的一瞬间,丘崇谟以损耗灵器灵性为代价,强行催动了映雪的力量。
尽管注入法力不足,却也强行引发出一次小范围的斩击。
二人都被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废墟之中。
丘崇谟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腹部被斧头狠狠劈开,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他捂着被劈开的伤口,勉强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愤怒。
何希言的双手被灵器重创,血肉瞬间被撕裂殆尽,手上只剩下森白的骨骼。
伤口处鲜血淋漓,但他却并未露出丝毫痛苦,反而眼神变得更加锋利。
他体内还残留着一股微弱的南斗星力生机,本该用来修复那些伤口,但此刻,他却没有选择将这股力量用在自我疗伤上。
相反他将所有生机尽数调入玄珠之中,任由玄珠的反馈之力涌入双臂。
“你以为我在等什么?丘崇谟……”
何希言双眼中透着一股癫狂,连续两次催动符宝,他的目的很明确,将丘崇谟拖入近身搏杀的绝境。
他早已看透,丘崇谟虽然身为融和山庄的庄主,却并不擅长杀伐之术。
仗着灵器的力量,他的确可以轻易压制大多数敌人,但若是灵器无法动用,他便如同一只折翼之鸟,无法再发挥任何优势。
何希言感受到了映雪刀的异样,刚才那一击之后,灵器发出了阵阵悲鸣,显然已经无法短时间内再度使用。
与此同时,在森白的骨骼上,血肉并未重新生长,而是一层层细密的鳞片从骨缝中迅速冒出。
何希言他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盯着丘崇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开口道:
“我下棋的水平很差,以前在宗门内经常输。”
“不过,我知道,就算是棋盘上最弱的甲士,一旦到了王棋的面前,也能取胜。”
丘崇谟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能赢我!我可是……”
何希言打断了他,声音十分残酷,“你不是自诩为棋手吗?那就让我告诉你,棋局的终点是什么。”
对面的丘崇谟,虽然重伤在身,但眼中依旧燃烧着愤怒与疯狂。
他的呼吸同样急促,手指抖动着,但他不甘心他绝不会就这样认输。
丘崇谟咬紧牙关,抬起手中残破的映雪刀,狠狠朝何希言斩来。
尽管他的动作因伤势显得迟缓,却依然充斥着凶狠与不顾一切的杀意。刀锋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奔何希言的肩膀劈下。
何希言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击,身体迅速一侧,刀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气。然而,在躲过这一击的同时,何希言的拳头已然挥出。
“轰!”
拳头如同铁锤,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向丘崇谟的肋骨。
丘崇谟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忙抬起手臂格挡,但他低估了何希言的力量。
拳头撞击的瞬间,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丘崇谟的手臂被这一拳硬生生打断,白骨从皮肉中刺出,鲜血如喷泉般四溅。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形向后踉跄,但依然没有倒下。另一只手握紧映雪刀,带着最后的狠辣,猛然朝何希言的脖颈挥去。
何希言快速后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刀锋仍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血顺着伤口滑落,而他的神色依旧冷峻,仿佛这一击根本不值一提。
“你挡得住吗?”
何希言低喝一声,身形一晃,再次冲了上去,没有给丘崇谟任何喘息的机会。拳头带着狂暴的力量,直奔对方的小腹。
“你这疯子!你就不怕死吗?”
丘崇谟咬牙,拼命抬起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臂格挡,但他的动作显得那么无力。何希言的拳头如雷霆般砸下,直接击中了他的肩膀。
“咔嚓!”
肩骨应声错位,整条手臂无力垂下,映雪刀也脱手坠地。
丘崇谟的脸色瞬间苍白,双臂已完全失去了知觉,但他依旧没有倒下,拼尽最后的力气,猛然抬腿扫向何希言,试图用最后的力量做出反击。
“我他妈早就被丙火烧坏了脑袋,死也要把你先打死。”
何希言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抬起膝盖,狠狠撞向丘崇谟的膝盖。
两腿碰撞的瞬间,骨骼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丘崇谟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半跪在地上,脸上露出扭曲的痛苦表情。
何希言俯视着已经摇摇欲坠的丘崇谟,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
丘崇谟拼命想要逃开,但身体已然无法动弹。
双臂瘫软,双腿重创,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希言的拳头再次砸向自己。
何希言的拳头狠狠砸在丘崇谟的脸上,骨骼瞬间塌陷,鼻梁断裂。
丘崇谟的头颅猛然向后仰去,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但何希言没有停止。
他的眼中杀意沸腾,脚步一踏,身体如猛兽般飞扑而上,双拳如狂风暴雨般接连落下。
“砰!砰!砰!”
每一拳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丘崇谟的身体在地上剧烈抽搐,试图挣扎,但他已经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何希言的拳头每一次落下,都带走了他体内的生机,骨骼一寸寸粉碎,血肉被打得模糊不堪。
随着最后一拳的落下,丘崇谟的胸骨彻底崩裂,胸膛深深塌陷,整个人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从他的口中不断涌出,生命的气息迅速消散。
碎肉一落地,就变成了白色的虫子,像是雾气一样稀薄。
何希言站在血泊中,喘着粗气,浑身沾满了丘崇谟的鲜血和碎肉。
曾自诩为棋手的丘崇谟,最终倒在了自己的棋局里,被何希言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彻底击败。
何希言缓缓站直,胸膛剧烈起伏,体内的力量在努力修复着他那满是伤痕的身躯。
他抬起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枚代表着王的棋子从丘崇谟身上滚出,滚到了何希言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