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谣言发酵
几分钟后，纪川回到了教室。
下课时间，饶处又倒着跨坐在椅子上和后桌的蒲雪聊天，而卫清怡则全神贯注地写着数学卷子，并没有被旁边那两个精力无穷的家伙给干扰到——下周又有一次月考，虽然不是联考，但也要好好准备，毕竟不是谁都是某纪姓男高。
“大舅哥，今天怎么只翘了一节课就回来了？”
“谁是你大舅哥了。”
纪川白了饶处一眼，可惜这没脸没皮的家伙只是嘻嘻笑着，嘴里还在说“我一定会对天音酱好的”云云。
“大舅哥，你什么时候能答应我和天音酱在一起啊。”
“等鸡舔完面，等狗啄完米。”
“你这条件比玉皇大帝还过分呐！”
……
蒲雪注视着前方两位男生的互动，心跳有些加速，默默咽下一口口水。
纪川就不用说了，在T中基本上是无人不晓的男神；饶处的颜值也在平均水准之上，性格也不错，不管和谁交流都很自然，很会看气氛和逗人笑。
两个高质量男生坐在一起，还是死党。
这种高冷男神与痞帅社牛的组合——
这也。
这也……
太好嗑了叭！
自己这后桌还真是绝佳观影位！
蒲雪“嘿嘿”地偷笑着，感觉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泡泡，一边幻想还一边抖腿。
卫清怡诧异地看了眼蒲雪，猜想着‘这家伙一看到纪川来了就犯花痴，该不会是喜欢上纪川了吧？’
于是卫清怡看了看纪川，又看了看傻笑着的蒲雪，想象了一下两个人站在一块、你侬我侬的画面……
全身顿时激起一阵恶寒。
——委屈你了，纪川。
和想象中的纪川道了个歉，卫清怡觉得自己这个治好了都流口水的同桌还是别去祸祸人家纪川比较好。
‘总感觉有人在暗地里编排我……’
纪川、饶处、蒲雪三人一齐打了个寒战。
少男少女的想象力总是无穷大的，而且很擅长贴标签。
或许直到毕业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个下午，稀稀疏疏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别人和你不经意地谈起，你才会诧异道“原来这个人不是我想的那样”。
只是种种当时藏于心底的悸动心思，业已消弭于长大以后的笑声里……
……
“咳咳。”
纪川咳嗽两声，将自己与饶处的鬼扯拉回正轨。
“除了神秘邮件的事情之外，学校里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万事通饶处最常见也是最实用的用法，就是给翘课的纪川提供各种小道消息。
“除了神秘邮件啊，”饶处扣扣下巴，“还真有，说起来还和你昨天提到的洛雨有关。”
饶处拿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给纪川看。
“听说洛雨昨天来上晚自习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人的长相呢，”饶处评价道，“难怪昨天你见到她以后回来就向我打听消息，这校花之力九段往上了吧……”
纪川细细注视着手机上的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有一点糊，多半是一班学生偷拍的。画面中的洛雨神情冷漠，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看书，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气场。
饶是如此，搭配上她精致的容貌和奇异的银发，看上去也是让观众觉得赏心悦目、心情愉悦。
——原来她在班上是这种状态吗。
纪川这下彻底确信，洛雨在班上和面对他的时候态度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位洛雨同学好像陷入了舆论风波啊，”饶处又点开了几个聊天记录展示给纪川看，“大部分都是今天早上流传出来的，好多声讨洛雨的小作文，你看看。”
小作文？
纪川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刘明坤不是只在班上孤立洛雨吗？
纪川接过饶处手机不久之后，上课铃响了。
基于对老师的尊重，纪川把手机压在了书下面继续看小作文，算是掩耳盗铃。台上的老师则习惯性地对纪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纪川不是带着炸药把教室炸了，老师都会把他的各种违规行为自动过滤成正端坐在位置上认真学习。
尖子生，很神奇吧。
……
下课后，纪川将手机还给饶处，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也舒缓一下被垃圾内容冲击到的大脑。
老实说，这一节课纪川还真是大开眼界，那一篇篇小作文写的跟真的一样煞有其事：
暗恋刘明坤、与同班同学争风吃醋、瞧不起其他女生、暗中诋毁他人……看上去像是某些女生把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安在了洛雨的头上，如果不是纪川认识洛雨，说不定还真信了那些鬼话。
——开玩笑的，不认识也不会信，不会真有人相信聊天记录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过这并不妨碍一些没有判断力的家伙信以为真，以及一些吃瓜路人津津乐道。
这些人才不关心肚子里有几碗粉，反正乐子看到了就行。
哪怕很多人根本不认识洛雨，但看到了洛雨那校花级别的照片，又吃到了这么“劲爆”的瓜，也就纷纷下场，有些人甚至在校园表白墙上开骂了，言语相当难听。
这些带节奏的人之中，早已分不清哪些是别有用心者，哪些是乐子人了。
“你怎么看？”饶处向纪川问道。
他常年混迹互联网各大论坛，知道网上的事情很多都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这聊天记录还没图呢，可信度就更是低到地球另一端去了。
“假的，真实情况是一班那个刘明坤向洛雨搭讪不成，恼羞成怒，喊人一起孤立洛雨，”纪川简单总结道，“就是不知道这些小作文怎么来的，可能是刘明坤喊人发的吧。”
“这么恶心？！”饶处一惊，“这已经是校园霸凌了吧。”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
“开玩笑，你和网友的话让我选一个相信，我不动脑子想也是相信你啊！”
“首先，我不是南通……”
“滚滚滚，谁跟你开玩笑了，”饶处罕见地有些严肃，“我最看不惯那些背后造别人谣的家伙了。”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正义感。”
“你呢，你不是还认识洛雨吗，就这么干看着别人造谣？”
——人家正主都不在意这些谣言，我干嘛皇上不急太监急。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纪川是不会背着别人把这种牢骚话说出口的。
纪川原以为昨晚那件事的波及范围顶多局限于一班，现在看来对方根本不讲武德，开始在网上造谣，那这件事的影响力又不一样了。
造黄谣，这可是学生时期能够使出的最阴损的几招之一。
如果这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转校。
洛雨或许可以无视同班同学的看法，但她要是在全校范围内风评变差，那或多或少总归有些影响的。
想到这，纪川迟疑了片刻，随即下了决定。
洛雨不是对自己的反击理论不屑一顾吗，既然这样，那就有必要向她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了。
——小心眼的纪川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于是纪川看向饶处：
“当然不。”
“这种时候就要出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