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夜的闲话
“哈哈哈哈！”
边上的人听到温祺不满地瞪了老五一眼，爆出一口正宗的河南骂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书记、高主任，那是我们知青点的班长林信英，刚好今天他家里来人过来探望他！我那边的九个人，我先安排他带回去......”刘少强见下面老五他们爆发出的哄笑声引起了边上大家的注意便忙给介绍了一下！
“嗯！”
白书记虽然对于自己在谈话被人打断有些不满，但还是朝着边上一人道，“老刘他那边其他九个人的名单交给他！”
“誒！”
刘少强拿过名单便念了一下，“牛莉、伍明月、胡春涛......你们九个安置到我们农场，现在带上你们的行李！老五......”
“这儿！”老五拍了拍温祺的脸就伸起手来，“带上你们的行李过来，咱们走路回去差不多要四十多分钟！身上能背着的东西就背着，背不了的放马车上面......”
“他是你们知青的班长，你们待会跟他回去！”刘少强走了下来，随后把名单递给了老五，“自行车我过去给你推过来，你安排一下！”
“没问题，连长......”老五指着把孩子放在地上的杨清道，“这是我姐，那是我儿子......这些也是我的弟弟妹妹跟朋友，他们上我那儿取经来的！”
“你好你好！”
刘少强明白老五的意思，便朝着杨清点了点头，“我是刘少强，欢迎大家来我们农场做客！”
“刘连长好......”
寒暄了几句后，老五就朝着棒梗道，“棒梗，帮忙拉一下行李！我先回去知青点给他们安排做饭跟住宿，你待会带他们回去......姐，要不我骑自行车想载你回去......”
杨清也知道老五现在还有工作便摆了摆手，“不用，我跟着走路回去就行了！”
“清姐，你跟老五先带着俩孩子回去吧！”潘伯杰朝着杨清道，“走路要很久呢，你这一路也没怎么休息！”
“对，姐......你先带俩个小的回去，我们跟棒梗慢慢走回去就是了！”
“就这么说定了！”老五朝着提着行李围在马车边上的九个知青道，“大家伙先别急，我先回去给大家安排饭菜跟床铺！待会你们跟着走回去，这一路过来已经很辛苦了，但回家的路总是漫长且让人期待的......”
“这一路上大家也可以相互先熟悉熟悉，体验体验咱们北大荒不一样的风景......”
小雅牵着杨春的手站在杨清边上，听到这话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低声道“大晚上的，还有什么不一样的风景！”
棒梗见老五说完话了便朝着知青们招了招手，“来，一个个来......能背着的就尽量背着！”
若是往常的话，九个人的行李放上车以后没准还能有一两个位置可以坐的，但家里来了人了，这马车也只能勉强放下行李而已。老五见九个知青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却没有发什么牢骚，待刘少强推着自行车过来了便走了过去......
老五接过车把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放心吧！待会棒梗会把他们安全带回家的......”
“嗯，路上慢点！”
“好嘞！”老五推着自行车走到马车边上便先坐了上去，伸手朝着杨春道，“春儿，坐前面来！”
“得，我吃沙子是吧......”
“去你的！”老五摇了摇头，待杨春走了过来便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爸你妈也不像你这样呀，学谁的？”
“老六呗......”杨清把自己的皮包递给了老五，随后就把温祺抱上了自行车的后座上面，“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慢点......”
“誒！”
这边九个知青都已经安排好了，其他分配到别的农场的知青也都在慢慢进行着，白书记站在候车厅大门口处挨着刘少强低声问道，“那人是谁呀？”
“我们知青点的班长，BJ来的林信英！”
“那女的跟孩子是？”
刘少强看了眼白书记，“他姐跟他的孩子过来探亲！”
白书记点了点头，朝着马车边上的小雅等人看了过去，“那些也是他家人？”
“对......白书记？”
天色已经黑了，但月亮却早已经出来了，十七的月亮仿佛跟十五的月圆之夜也没什么差别！
“哇，温祺看到没有......全部都是麦子！哇......”
老五见侧坐在车大梁上的杨春指着路边的麦田兴奋的样子，便笑了起来“你还认识麦子呀，水稻认识不认识？”
“那些比较高的不就是水稻了嘛，咦......姥爷家的水稻都收了，这边的还没有呀！那个是水稻么......”
“小家伙倒跟老四一样聪明，地区不一样！”老五笑道，“你之前不是在广东么，那边的水稻好像是六月份就可以收了......这边的还得到下月才可以呢！”
杨清坐在车后座上，闻着田野之间的那股厚重的庄稼的味道，感受着寂静的田野那种空谷般的宁静，月色之下的田野仿佛跟晨曦之前差不多那般光亮，“我刚刚还纳闷你为什么不拿个手电筒呢，这月亮是真亮呀......”
“也就小时候在姥爷那边住的时候能见过！”
“城里的晚上四处都有灯光，就没感觉有那么亮了！”老五指着远处，“农场在那个方向，右边都是山！没有月亮的晚上，山脚下基本什么都看不清......知青点那边离以前你们来的那个旧猪场那儿不过几分钟的路而已！”
“我都走了八九年了，去年有个晚上出门忘记带手电筒了还差点没摔死了......”
温祺抱着老五的腰，听到这话就嘟囔道，“真没用！”
“哈哈哈......”杨清笑道，“待会等回去了，看你爹收不收拾你......”
老五摇了摇头，“怎么一个个牙尖嘴利的，乐乐这样、这小子也一样！我小时候也不这样呀，文英那性子也不会......”
“没一个老实的！”土路多少有点颠簸，杨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你哥说，家里以后可能就温和性子好一些，那名字也刚好取对了，其他的一个个都一言难尽！”
“我看温平跟小喜挺好的呀......”
“哼！”杨清摇了摇头，“临期末考的前一周，哥三差点没被你哥抽死......”
老五听到这话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或者有什么不满，反倒是笑了起来“为啥呀？”
“欺负人呗！你还记得咱们隔壁院的魏大娘么......”
“魏大娘，她还在呀？”老五想起了隔壁院子的那个大娘，“年纪应该很大了吧，我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就驼背了......”
“八十一了！”杨清叹了口气道，“那天刚好你哥下班走路回家，在胡同里头碰到温平哥三放学回来的路上欺负人家孙子，骂人家孤儿......哼，哥三老老实实在家躺了两天才能去上学！”
“该打！”老五看着坐在大梁上的杨春道，“春儿，你爹跟我们也都是孤儿，要是敢欺负人的话，到时候别说你爸了，你五叔都敢打死你！”
“我欺负人家干啥......”杨春倒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又没人欺负我......”
老五没搭理杨春，倒是想起了那个魏大娘的事儿，“姐，魏大娘不是只剩下自个么......好些年前，他儿子不是跟他们院的一个女的搞破鞋跑了么！”
“前些年有人上她家说他儿子跟那个女的都没了，留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被人带回来了，那儿子才八岁，女儿才三岁......”杨清摇了摇头，“一个八十一岁的老人家怎么养，好在原先那女的夫家一家都搬走了，没有什么闲话，也好在他们院的人帮衬着......”
老五听到这话便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好在自己家里的孩子多，而且那会爹妈没了大哥也已经长大了！
说起这样的话题，姐弟俩也都有些沉默了起来，一路上也就杨春时不时看到这夜色之下一些不一样的田野风光询问了一番老五，天野之间倒是响起了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
“五哥！”
来到了农场，老五跟外头的保卫员打了招呼进来就看到了连队部外头的仇晓婷正抱着女儿在外头纳凉，“誒，小胖呢？”
“英姐、小胖！五哥回来了......”
老五来到仇晓婷边上就刹住了车，“姐，这是小胖媳妇跟她二女儿......”
“姐！”
“晓婷上家里来过，还需要你介绍呀......”杨清下了自行车便看着仇晓婷道，“还好吧，来......姨姨抱抱！还没满周岁吧......”
“没呢，跟你们家婧婧差不多......”
老五见李文英从后面跑了过来，忙笑道“回来了，待会给家里去个信！”
“姐！”
“姐，我先去知青点那边一下！”老五把杨清的皮包递了过去，看着已经跑了过来拉着杨清手的李文英笑道，“都还没吃饭呢，小雅他们还在后头，你先回家准备准备！后面还有新来的知青，我得去安排一下......”
“记得给家里去个电话，别让家里担心！”
“小胖他弟正在咱们家跟他打电话呢，我让他帮忙跟三哥说了......”李文英拉着杨清的手道，“姐，累不累？”
“不会！”杨清把小胖的女儿递回给了仇晓婷，随后看着车后座的温祺道“赶紧下来呀，不认识了？春儿......”
“喊啥？”杨春坐在大梁上面看着李文英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该叫你什么呀？”
“你五叔的媳妇你该喊啥呀？”老五揉了揉杨春的脑袋，见身后的温祺跟杨春都乖乖喊人便伸手把杨春给抱了下去，“跟五婶先回家去，五叔还有事儿呢！”
“你忙去吧！”
杨清见温祺被李文英抱了下来，便拉着杨春的手看着李文英正抱着温祺亲热着便笑道“行了，先回家去吧，这小子你现在再亲热，明天说不准就得抽他了......”
“清姐！”
杨清见小胖从后头绕了过来便笑道“哈哈哈，快两年没见了而已！你怎么现在跟老五一个德性......胡子拉碴也不收拾收拾！”
“在这边邋遢就邋遢，没事儿......回家可就得人模狗样一点，不然家里人不得跟着担心嘛！”小胖见只有杨清一人，“他们呢，不说大杰哥也来了么？”
“后面呢！今天你们这儿还有知青要来，老五就先带我们回来了......”
“还来呀！知青点现在人就够多了......”小胖摇了摇头，“走走走，咱们先去猪场那边......今天杀了只鸭子跟一只鸡还没炖上呢......”
杨清跟着几人慢慢地往村里走去，这连队部靠近外面的大路，连队部进去一点左手边便是军垦干部的家属住宅区了。南边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农场，在月色之下远远地就能看到东边不远处的村庄了！
倒是看起来村庄里头也都拉上了电了......
“那儿就是猪场吗？”
还没到村庄就有一条往北走的小路，走了河边继续往东走就能看到远处亮着灯光的猪场了，李文英牵着温绥的手笑道“对，你们当年来的时候是在村前！待会咱们吃完饭了，再上那边去......”
“里头味道有点大，咱们待会到外头吃饭......老五昨天特地喊电工过来接了个灯泡！”小胖抱着女儿走在最前面，“挨着这一面的两个房间，一个是厨房，一个办公兼会客厅......”
“后面就是猪场了，艳红......这就是五哥姐姐，喊清姐就行了！”小胖见庄艳红从屋里出来了便介绍了一下，“清姐，这是棒梗女朋友庄艳红！”
“清姐好！”
“好好好！”杨清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比自己还矮上一点的小姑娘便笑了起来，“前几天晚上张婶知道我们要过来，还上家里来了一趟呢！”目测应该也就一米五左右吧，倒也不算太矮，虽然瘦了点但是长相倒是挺不错的，而且还挺有料的......
“姐，你们先去喝茶！我给你们做饭去......”
“行！”杨清见李文英朝着边上的厨房进去便跟着小胖进了办公室，一进屋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张营业执照，“老五办了这证？”
个人手工业营业执照倒是不难办，除了合营那些年不行以外，其他时间只要你本人没有工作而且有点手艺就可以找街道申办一张！
“这不是瞎搞么？”杨清看到那临时营业执照上的今据林信英申请经营养猪业务，经审查合格予以开业这字就傻眼了，“这也成？”
“去年我们全年上交了一百一十三头猪，怎么就不行了！”小胖笑嘻嘻道，“大家都门清着呢，我们能弄来饲料也能好好把这些猪养大上交给政府，他们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人也能养，但是个人没饲料，集体没技术......”
杨清摇了摇头，“那鸭子那边也有？”
庄艳红提了壶开水进来，“姐，鸭场那边是鸭绒业务......”
“鸭绒！”
杨清还以为庄艳红也帮忙做饭去了呢，听到这话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就打开自己的皮包从里头找了找，拿出一个用红纸折了起来的红包递给了她，“这是张婶让我交给你的，就是棒梗奶奶......”
“收着收着！”小胖把女儿放到边上的矮床上让她在上面玩儿，“这可是张婶给的啊，艳红你可得收下......清姐这是帮她老人家考察来了！”
庄艳红脸上一红就有些为难了起来，杨清便塞到她手里，“等有机会让棒梗带你进京一趟，到时候见见他们家里人......他家里人都还算挺不错的！”
“温祺，赶紧过来看猪......好大好大好大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