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论3
数字经济、元宇宙、企业数智化与量子管理理论：回归管理学初心的思考

黄伟

中国管理模式50人+论坛成员

南方科技大学深圳国家应用数学中心数字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商学院创院院长、讲席教授

世界信息系统学会会士（AIS-Fellow）

元宇宙的八大技术基础组件，包含人工智能、增强现实技术、区块链、无人机、物联网、机器人、虚拟现实、3D打印，这其中的很多技术自主化之后就能够成为功能性机器人，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现在这些技术更多应用在服务业和生产业，如果真正进入家庭中，有些机器人就会像狗、猫一样每天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会比狗、猫更聪明。这给中国管理学界带来了什么挑战？我们是否准备好了？

当世界开始进入数字经济、元宇宙的智能化时代，如何结合中国管理思想及其模式来探讨甚至启发、引领世界管理思想及其模式的发展，这是中国管理学界尤其是管理学者都在认真思考的。按照管理信息系统（MIS）学科创始人戈登·戴维斯教授（Gordon Davis）的初心，以及其博士生、世界信息系统学会前主席理查德·华生教授（Richard Watson，笔者的博士联合导师）等资深学者的思想，真正使智能化系统有效运行起来的关键是三个因素，即PIS——人（people）、技术（IT）和建构（structure），即智能化系统的关键在于管理信息系统中的三要素PIS。这当中最重要的还是人的因素。在逻辑上，不能简单地把这三个要素加起来，三要素的逻辑关系是“融合迭代”关系，即三要素可以通过“融合迭代”式的排列组合生成复杂大系统。智能化系统不是个简单系统，其内涵体现为钱学森先生提出的“复杂巨系统”及其管理的新概念。

下面举例简要说明中国东方管理思想中的“融合迭代”理念在数字化、智能化方面的重要性。20世纪80年代，日本政府在经济腾飞之际大力发展了“日本第五代计算机工程”的国家级项目。随后在20世纪90年代，经过新加坡相关部门检测，知名公司富士通设计与生产的中大型计算机的硬件指标可与IBM生产的AS-400计算机一较高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但是数年后富士通中大型计算机的市场占有率大幅降低，现在市场上几乎看不到了。为什么？核心原因之一就是它虽然重视产品硬件，却忽视了PIS三要素（人、技术、建构）中的“人”和“建构”两个关键因素，以及由于三要素之间的“融合迭代”关系而产生的“生态体系”。富士通既没有“人”（自己公司的人/工程师或生态体系中其他软件公司的人/工程师）熟悉精通产业界业务（即“建构”），也没有“人”作为生态体系中的对接公司为富士通计算机提供相应的产业界应用软件系统，如银行应用系统。但IBM依据PIS三要素搭建了生态体系，有相当多的关联软件公司为IBM计算机提供相应的产业界应用软件系统。因此，有硬件优势的富士通计算机反而被IBM打败了。

丹娜·左哈尔教授的“量子管理理论”基于量子科学理论的理念提出，世界本质上是由能量组成的，而能量的最小、不可分割的单位是量子，量子之间具有“量子纠缠”的特性。量子管理的精髓在于管理者能够通过创新管理体系来充分发挥企业中每个人的自主性和自适应性，从而使企业产生自组织性，使得企业中个体之间、个体与企业之间、企业与环境之间的关系能够达到“融合迭代”的动态平衡，以适应新环境及发展的需要。所以从“量子管理理论”的角度来看，PIS三要素及其动态“融合迭代”关系可以被理解为“量子生态体系”。

因此，从管理信息系统这一学科和管理学基本原理的初心来说，数字经济、元宇宙、AI科技和企业数智化，都不能只考虑硬科技方面（尽管硬科技也重要），还必须考虑PIS三要素中的“人”和“建构”两个关键因素，及其与“技术”因素“融合迭代”的关系。特别是从量子管理理论出发，对元宇宙、AI科技和企业数智化的认知体系和设计系统中一定要加入人性/人心的要素。

数字技术不仅赋能员工，还给了机器人一定的自主权。但机器人内心是真心对人类好，还是像全球首位机器人公民“索菲亚”在被惹怒时所说的将会毁灭人类？由此，如果我们将“人性/人心”的要素加入到我们对元宇宙、AI科技和企业数智化的认知体系中，所设计出来的机器人及其AI系统就可能对人类真心友好，更加真心做好服务工作，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们在讨论元宇宙、AI科技、企业数智化时，必须认识到人与机器人的区别关键之一就是人性，这与中国“以人为本”的文化及管理思想是一致的，也是符合量子管理理论的。现在管理学界有些学者，以及元宇宙、AI科技公司，还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也没有给出合适的解决方案。这可能正是重视人性的中国传统管理思想为世界管理思想做出更大贡献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