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圣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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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警视别回头,我是好人

“源赖朝,男性,二十六岁,爱知县名古屋市人,父母曾分别任东京都文京区警察署总务课次长、人事课第三系主任,于十四年前的一起深渊事件中牺牲,毕业于明治大学,步入社会后独自创立了家株式会社,并加入文京区警察署特别调查顾问组,此前并未有任何犯罪记录,一直很正常。”

“伊集院宁子,女性,现年二十四岁,鸟取县仓吉市人,四岁丧母,十一岁丧父,于当地福利院抚养,毕业于庆应义塾大学,目前在厚生劳动省职业安定局工作,工作期间曾被勒令停职反省两次,并无任何犯罪记录。”

“两人于三天前见面,由伊集院宁子自主上门,自那天起后者就一直借宿在源赖朝家中,此外每天都由源赖朝送她上班,而情报管理课所出具的城市周例报告,源赖朝家的位置所产生的本源波动,都是在伊集院宁子去之后,包括最近的两次,一共三次。”

“最后两次,由刑事部机动搜查队的现场勘查,的确发现了残留的式神气息,但气息已经淡到几乎都没有。”

“能证明是邪类式神吗?”

与审讯室只隔了一道玻璃外的休息室内,景川知雨透过这道玻璃看着闭眼假寐的源赖朝,抱着双臂托起拥有饱满曲线的胸丘,手指轻点臂膀。

“式神气息极淡,特别机搜队去勘查的时候都差点没发现,没办法确定式神气息类别,就像被净化过似的。”

青山文泽苦笑着解释道。

“那名跟伊集院宁子牵扯的厚生劳动省官员找到了吗?”景川知雨又问。

“没找到,咱们的人和山梨县警本部联合搜查,到现在几乎把那整条路搜查了个遍,半点人影都找不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源赖朝的家呢?”

“搜捕令在我们走后就下来了,只搜到几把手枪和两支违规步枪,但他有持枪证,最多只能吊销他的证件。”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在伊集院宁子和那名失踪的厚生劳动省官员出差时,源赖朝从家出门也往山梨县方向出发,最终于下午五点三十七分和伊集院宁子到家。”

青山文泽斩钉截铁道:“不用按直觉,只是用常人的逻辑推断,我也认为他跟厚生劳动省官员失踪事件有关联,实在太凑巧了,不可能没关系。”

“你有证据吗?”景川知雨浅笑。

“呃…没有。”青山文泽脸色尴尬。

“除了两次本源波动,以及情况不明的式神气息,别说定罪,就连强制滞留也对身为超脱者的他没有办法。”

“对他的确是没办法,但那个女孩的身份和嫌疑,是绝对洗脱不掉的。”

“证据。”景川知雨再次强调。

她继续说:“已经很明显了,那名厚生劳动省的官员估计现在已经被毁尸灭迹,而有这个能力的人只能是源赖朝,但我们拿不到任何证据,神助那段路上连半点超脱气息都没找到。”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青山文泽稚嫩的脸一耷拉,苦恼的挠了挠头。

很明显,刚入职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只感觉到棘手,毕竟在现代社会做警察很难的,万事都要讲证据,政府对普通民间超脱者的宽容更难作为。

但有一点景川知雨没有说。

政府对民间超脱者是很宽容,但对划分为邪类的超脱者打击更强力。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凭着这些嫌疑申请检方介入,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源赖朝进行全天候监视,就算再没有蛛丝马迹,也不至于都干坐在这里。

但景川知雨没有说。

因为她有着自己的考量。

而且下午厚生劳动省派人来警视厅报案就已经是足够蹊跷的事情了。

按照规定,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报案,但从厚生劳动省那边的说法是中午失联,即便到了现在也还不超过十二小时,没有上面施压根本不可能立案,明显这案子背后有人在推动。

“我要跟他单独谈谈。”

“啊?”

“如果我没猜错,他的能力应该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景川知雨轻声道。

青山文泽先是愣了下,然后表情震惊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时之间不禁张大了嘴巴。

“这个源赖朝竟然是…”

“你先出去吧,在外面不准任何人进来,把监控关掉,我跟他单独谈。”

景川知雨的目光闪烁了下。

“明白。”青山文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也不管会不会有徇私枉法的行为,直接起身把监控摄像给关掉了。

在作为警察体系内的上下属前。

他们更是同门师姐弟。

抚平衬衫的褶皱,景川知雨先去接了一杯水,随后又重新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寂静的针落可闻。

笔录桌对面的源赖朝双手合拢搭在腿上,微阖着眼睛倚靠在椅子靠背的边缘假寐,呼吸平稳,胸膛有规律的微微起伏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咔哒的轻响随着门被推开。

“我可以走了吗?”源赖朝没有睁开眼,只是用平缓的声音开口问道。

审讯室内,身穿深蓝色警服,将发丝扎成束的景川知雨双手捧着纸杯走近,轻呼出一口气后微抿了一口。

“这么确定能走吗,源顾问?”没有坐在审讯桌后的座位上,景川知雨时不时轻抿一口热水,柔丽的脸颊两侧浮现梨涡,嘴角挂着浅浅的柔笑。

“不能走的吗?景川警视,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源赖朝睁开了眼睛。

“您并没有犯罪。”

景川知雨笑着摇了摇头。

纸杯上飘出白雾,粉嫩柔软的唇瓣微张,轻轻呼气,她将氤氲冒出的白雾吹散:“但是您似乎遇见了麻烦。”

“麻烦?我怎么不知道?”源赖朝看向了她,脸上恰时露出疑惑神色。

“嗯…”景川知雨沉吟了片刻。

“内阁儿童政策担当大臣、国家安全保障委员会反恐对策局副局长,厚生劳动省职业安定局局长、以及我目前的上司,东京警视厅刑事部部长。”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点纸杯,她每点一下就念出一个名字,最后又温柔笑着看向源赖朝:“据我目前所知,上述的这些人都在关注您和您的朋友。”

“景川警视竟然知道这么多。”源赖朝坐直身体,神色开始变的认真。

一位警视级别的警察,哪怕还有着超脱者的身份,都不应该对上述这些日本的高官轻描淡写的念出职位。

要么是在诈他。

要么就是有另外的原因。

“我的师父是剑圣。”景川知雨没有卖关子,微微颔首后说出了原因。

“怪不得。”源赖朝心中了然。

他并不怀疑景川知雨在说谎。

从上次见面,再到今天突然登门带走他和伊集院宁子,源赖朝并不认为景川知雨是一个莽撞无脑的女人。

在这个时代,乱认师父在外作奸犯科,是会受到无穷无尽的追杀的。

更何况上次福冈正信也说过她可能是某位剑圣的弟子,世界上就没有空穴来风的谣言,特别是在这个超脱者存在的时代,既然能被一直冠以剑圣弟子的风言风语正常生活,这本身就是证明她身份的一种无声的实证。

如果她的师父是剑圣,先别管什么预谋,这些信息都够源赖朝重视。

剑圣。

被誉为国家的撑天之栋。

无论是在网上能查到的信息,还是官方公布的名单,全日本登名在册并于公众之前露面的剑圣只有三位。

是国家的最高战力。

关西京都的两位阴阳寮之主,三大神宫的宫司,浅草寺的一位圣僧。

再算上皇室的持剑者。

能被称为非人,乃至于传的神乎其神,连核弹也不惧的人只有十位。

或许民间还有大能者,但既然没露面,或者说政府没有让民众知道他们的存在,那这些人无疑是最高层。

如果源赖朝没记错的话,电视报道一位剑圣在北海道的札幌镇守深渊裂隙,一位剑圣在大阪坐镇,在东京都坐镇的也就只有那位春海剑圣了。

怪不得景川知雨能这么平静的说出那些高官的名字,丝毫都不忌讳。

因为这位春海剑圣,正是目前日本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兼警察厅长官与防卫大臣,位列于内阁之中。

这些集于一身的存在。

作为他的弟子。

景川知雨就是骂两句也没事。

毕竟那位剑圣担任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近二十年,内阁都换了几遍他都没动,这就是实力带来的稳固。

至于景川知雨所说的麻烦,从自己家把他和伊集院宁子一起带走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所说的绝不只包括他自己,虽然不知道景川知雨究竟怎么知道的消息,但既然能把相关的人说出来,就已经侧面证明了所言非虚。

景川知雨见源赖朝大概有八九分信任自己,她用严谨的语气继续说:

“虽然我暂时还不清楚您和您的朋友怎么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我却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您暂时解决麻烦。”

“愿闻其谈。”源赖朝看向她。

“我帮你。”她一字一句的道。

“…….”短暂的寂静之后,源赖朝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就这样吗?”

“我的师父是剑圣。”

景川知雨点头时再次强调。

源赖朝无语了会儿,但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是事实,相比伊集院宁子所发现的境况,哪怕曝光出来是能轰动全国事件,一系列身份名头和实力集于一身的那位剑圣,也的确能弹压住其他人,哪怕她只是他的弟子。

毕竟现在还没有曝光,就以为没有得罪死,在高位者眼里只有利益。

“那作为交换的条件呢?”

源赖朝想通之后言简意赅。

想要获得,就要失去。

享受权利,就要付出同等价码的义务,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他还没自信到凭着一面之缘让对方就帮忙。

“请您别急,谈条件之前,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您是不是那类人。”景川知雨见他答应,脸色并不意外,反而用纤细柔手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纸杯。

“我是哪类人?”他疑惑道。

然而,就在源赖朝的话音还未落之际,眼角的余光就瞧见景川知雨手上盛了半杯水纸杯,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脱手了,透明无色的水液在咫尺距离之间迅速的划出一道水幕。

源赖朝眼中金光微闪,视线内的一切开始变的缓慢,看的也更清晰。

不是他改变了时间。

而是他拥有着光的速度。

五感被光的性质同化。

在近乎时停的视线内,源赖朝看见距离自己一米多远的景川知雨抬起那只看似纤弱的手掌,而手下脱手的热水竟然化作一道激流,迅速缠绕在她的掌边,开始泛起湛蓝色的光华。

她的手掌缠绕着水流,五指严丝合缝的并拢,化作手刀冲他直劈而来。

在手刀悬而劈下之时,坐在椅子上的源赖朝半边身体开始幻化成星沙河砾的金色光辉,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呼——!”

“砰——!”

两道震裂的声响一前一后。

本来源赖朝坐的椅子,以及椅子前那张钢制单桌,都被湛蓝色的气浪劈断,哪怕是钢铁也扭曲的不能看。

地板也被气浪劈出一道大约十公分深的痕迹,墙壁更是被劈的外凸。

整栋楼似乎都震颤了下。

但这半边的审讯室却不见半点人影,反而是另外一边警察审讯犯人的长桌上,景川知雨的半张脸颊与长桌来了个亲密接触,力度之大甚至凹进去了三四公分,整张长桌的四条腿深嵌在地板内,底部的钢制桌角扭曲。

她的美眸中尽是愕然,似乎充斥着不可置信,以及突然变化的震惊。

明明手刀已经落下,可景川知雨当时只察觉眼前光芒一闪,自己的视线经历了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再接着她整个人就被结结实实的按在这里。

更令人难以明言的是,她现在察觉到了源赖朝用手压着她的无法反抗。

景川知雨的一只手被源赖朝反扣擒拿,头部被按在长桌上,整个人的上半身趴在上面,完全就像是平常他们警察抓捕罪犯时做出的常规动作。

似乎是为了制约她的反抗。

源赖朝体内增继本源。

这种行为让景川知雨极度羞愤。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源赖朝的视线在她的身体上来回打量。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就在时间过去了几秒,景川知雨紧绷全身内心羞意流转想要反抗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身后的源赖朝迅速接近,同样弯下了身体在她的耳边轻语,声音温和的回答她刚说的话。

“警视别回头,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