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卢循之死

面对漏洞百出的阵型，刘裕毫不犹豫的挥旗指挥军队准备战斗。

不过就在此时，旗竿突然折断，指挥旗应声落入水中。

这种反常的现象，在那个封建年代，会被理所当然的被视为不祥之兆，众并怪惧欲要退兵。

对于神于附会之事，刘裕并不惧怕，他是个务实主义者，眼下之形势如果再晚些进攻，随着敌方阵型逐渐完善，势必会加大进攻的难度，增大己方的伤亡。他心里感叹道：卢循小儿，这次就算是老天爷要保你也不行，我说的。

为了安抚人心，刘裕决定用魔法大败魔法，只见他爽朗的大笑两声：“诸位，往年覆舟之战，幡竿亦折，今者复然，贼必破矣。”

兵士听闻大帅这般说辞，热血瞬间驱散恐惧，一股股杀气再次透体而出，玩命的向敌军方向冲杀过去。

晋军舰船势如破竹，而卢循设计的栅栏路障也如豆腐渣工程一般再第一波冲击之下便被一一拔除。

长生军也知毫无退路，虽然拼命决战，但是也无法阻挡，被杀和被淹死的有一万多人。

卢循亲眼看见己方军队的覆灭，自知无力回天，只得丢弃部队坐着一只船逃走。

主帅逃走之后，剩余之中纷纷投降。

刘裕亦知参加长生军的都是些苦命人，并没有过度为难他们，宽宥释放这些俘虏。

左里一战，晋军大胜，基本消灭了卢循的主力部队。

刘裕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可以风风光光班师回朝。

至于后续扫尾工作，就交给刘藩、孟怀玉等人去打理。

……

卢循已然穷途末路，不过还是依靠自己道长的影响力，在逃跑途中收拢几千残兵败将，打算回自己的老巢番禺，企图东山再起。

姐夫徐道覆则看透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舅子，干脆与其分道扬镳，逃回自己的根据地始兴固守。

好运不会将至。

义熙七年（411年），二月初五。

兖州刺史刘藩率领孟怀玉等几位将领不辱使命，追击卢循到达五岭以南。

孟怀玉则攻陷始兴，斩杀了据城固守的徐道覆。

至此，一代名将徐道覆，亡。

另一边的卢循则是边跑边收编部队，一直到四月初，才逃至番禺。

见到老巢已经易主，愤怒的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决定以天师道道长的身份，命令道友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道场给夺回来。

晋军守将孙处倒也是个硬骨头，率领数千守军，顶着巨大的压力，硬扛了二十多天。

在外的沈田子十分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番禺城虽险要坚固，但曾经却是卢循的老巢，如今旧主攻城，变数颇多，若是卢循攻下番禺还据广州，到时候就难办了。

于是率领部众寻到刘蕃，面陈利害。

刘蕃得知原委后，决定与沈田子合兵一处，火速驰援。

卢循打的兴起，自己却被包了饺子，在内外夹击之下，被反包围的长生军再次大败。

到了反打的时刻，被围攻二十多天的孙处也来了脾气，一路追杀卢循至苍梧、郁林、宁浦等地，皆大败卢循。

卢循辛辛苦苦收集的部队，再次死数万余人，已然山穷水尽，但岭南在当时终究是烟瘴之地，孙处经过多日高强度的奔波，一代劳模，病倒在工作岗位上，不久便因公殉职。

主心骨倒了，晋军的攻势便陷入停滞。

卢循也趁机逃奔交州，并与当地的反晋武装俚、僚等蛮人取得联系，几人合兵一处，打算干掉交州刺史杜慧度，夺取交州的控制权。

交州现是越南的北宁地界，然而在当时确是妥妥的晋国版图。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杜慧度表现的极为硬气，果断散尽家财，犒赏军士，打算与交州共存亡。

四月二十四日。交州保卫战在龙边打响。

晋军表现的异常悍勇，先在岸上向敌方舟船扔火把，尔后又在两岸开弓射箭进攻敌人。

卢循本想仗着人多打个大胜仗，但乌合之众终究没有什么建树，仅仅打个照面，兵众便大溃而去。

见惯大场面的卢天师，只是看了一眼便知结果如何。

这熟悉的一幕幕，也让他彻底绝了望，想当初他也是差点击败刘裕的选手，现如今打一个小小的交州都力不从心，还有什么资格再恢复他往日的荣光。

大势已去的卢循自知无力回天，于是决定亲自上天。

一股宿命感和破碎感忽然涌上心头，他随手招来一干家眷他将这些人召至座前，也不多说话，先拿以北毒酒赐死结发妻子，然后对着剩余的一干娇媚姫妾开口询问：“我欲乘风归去，谁能从我死者？”

一干姬妾见到一旁身体僵直的大房正妻，哪里看不出卢循是玩真格的，大多数人开口求饶道：“雀鼠贪生，就死实难。”

只有一两个恋爱脑觉得殉情十分刺激表示：“官尚当死，某岂愿生！”

卢循听后十分感动，当即抬出一大缸“美酒”赐死了那些不愿就死的塑料夫妻。

仅是将那一两个愿意去死的小娘子给予财帛送出了舰船。

做完最后的“团建”之后，卢循也舀起一瓢“美酒”缓慢的走出船舱，消失在夕阳余晖下的船舷之上。

剩下的残局极好处理，杜慧度乘热打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力彻底清剿了长生军余孽，并斩杀了卢循家眷。

卢循纵然身死，尸身也未能幸免，被杜慧度取其尸而斩之，并将之做成精美的快递，传首建康。

至此，第二代海贼王终究落幕，带给人们无尽唏嘘。

算上第一代海贼王孙恩，长生军可谓在东晋这块这块热土之上，敲锣打鼓十二年之久，最终功败垂成。

晋廷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是极大削弱了元气，破坏江南的经济发展，使得百姓民不聊生。

在那个乱世人间，无尽的痛苦使百姓将所有的希冀寄托于诸仙神佛。

奈何，就因为产生了那点卑微的念想，却让他们陷入更深的深渊。

这场“内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赢家，纵使有，也不会是老百姓。

只得叹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