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家首日
“嚯，厂里热闹了不少啊！”
众人回到沃尔夫冈兵工厂，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见到两辆卡车从厂里开出。
“咳咳——好大的灰尘！”
相比一个月前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沃尔夫冈兵工厂在硬件设施上变化不大，但是精神面貌的变化却堪称翻天覆地。工厂里各种机械设备全力运转，轰鸣声远在马路对面都听的一清二楚，热处理车间的烟囱浓烟滚滚，两道黑烟直上云霄，显然也是开足了马力。
“真好，好久没看到厂子这样热闹了。”看着工厂里的景象，亨特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老头子忙碌地模样了。”
比安卡拎着包，跨过工厂大门前排队的人群，真要进入厂区时，却被两名门卫拦了下来。
“站住，没看到旁边排队的人群吗，给我回去排队去！”
比安卡：•ࡇ•？
亨特见状，忙上前解释道：“这位是比安卡·冯·沃尔夫冈小姐，厂长海因里希的亲闺女，我是办公室经理亨特，我们刚出差回来，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通行证，麻烦两位同志通融一下。”
两名年轻门卫对视一眼，一脸为难，“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兵工厂军事重地，无关人士不得随意入内。”
“是呀，没有员工通行证，放你进去的话我们要记过的。”
比安卡突然发现两人制服上有军衔，“你们是军人？沃尔夫冈兵工厂什么时候有军人站岗了？”
“就在两周前，我们接到命令，前来沃尔夫冈兵工厂轮值站岗。”
“小姐，让我试试吧。”瓦茨拉夫拿出一枚银徽，递到门卫手上，“这是沃尔夫冈家族的族徽，你拿它去通告上级。”
“好。”接到银徽的门卫向几人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跑向厂内。
几分钟过去，比安卡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厂房，只见海因里希穿着工作制服，步履轻快，屁颠颠地跑向自己。
“闺女！老爸想死你啦！”海因里希张开双臂，试图给比安卡一个热情的拥抱。
“停停停，老爹你打住！”比安卡一脸嫌弃地后退两步，“你看看你，一身油污，哪里有半分厂长该有的样子。”
来自亲闺女的嫌弃，让海因里希非常受伤，他围着众人转了两圈，郑重的道谢，“诸位，辛苦了。沃尔夫冈工厂能转危为安，大家都是功臣。”
“不敢当、不敢当。”亨特等人连连摆手。
“你不也一样，黑了，胡子长了，肚皮小了。”比安卡把手搭在海因里希肩上，满意的拍拍，“不错，比我走的时候，那个天天端着咖啡杯、坐在办公室看报纸的样子精神多了。也不枉我辛苦出差带回那么多订单。”
“闺女，你变了！我记忆里的可爱小棉袄呢？”海因里希有些不满。
“嘁，爸，你成熟一点！”虽然继承了比安卡的记忆，但是徐念秋是真的做不到小女生那样撒娇。“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先回办公室。”
在比安卡招呼下，几人走向工厂内的办公楼。
“说说吧，我出差的一个月，厂里都发生了什么？门口站岗的那俩大兵又是咋回事？”
比安卡语气严肃，双手背在身后，仿佛检查孩子学习成绩的家长。
“哦，哦，好，”提起工厂的变化，海因里希脸上露出骄傲的红晕，“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回办公室慢慢讲。”
“瓦茨拉夫先生，我怎么感觉小姐和老爷身份反过来了？”丽塔走在队伍后面，偷偷地询问道。
“你不懂，以前夫人和老爷相处，也是一个样子。”瓦茨拉夫笑眯眯看着打闹的父女俩，“上次老爷病倒，小姐受到刺激性情大变，越来越有夫人年轻时的模样了。”
……
“沃尔夫冈兵工厂，上周生产步枪300枝，冲锋枪180枝……”比安卡声音充满不爽，“怎么才那么点？我不是走的时候就让你开始扩充产能吗？”
“闺女，厂里这不是没钱吗？当时账上流动资金紧缺，除了捷克当局下的3000枝步枪没别的订单，我怕扩产扩多了，后续资金链会跟不上。
之后我遇到约瑟夫少校，得知当局要举办一个新一代单兵武器定向招标，要求设计一款重量轻、火力猛、适合在山地、丛林等狭窄地形使用的武器，因为时间卡的紧，我就拿着你的设计稍作修改，直接投了招标。”
“然后呢？”
“你可能不清楚捷克当局是个什么效率，想要等结果公布怎么也要拖上一两个月，不过两周前军方派来了哨兵接管了工厂外围的警戒，安保等级一下子高了不少，连扩建扩产和招工都受到了影响。”
提起这件事，海因里希脸上喜忧参半，特地为女儿被哨兵拦住道歉。
“你该做的都做了吧？”比安卡对招标一事并不是非常关注，捷克终究只是一个和平国家，订单再大也比不过西班牙几千几万的架势。她拿起海因里希桌上的最厚的一份文件，发现是工厂扩建计划后便翻阅起来。
“计划扩充两条枪械生产线，包括机加工设备和焊接、表面处理……计划招收工人200人左右，最终保留160人？长短枪产量预计增加80%？”比安卡翻完计划前几页就不满意了，“怎么才扩充这么点？老爸你也太保守了！”
“啊呀，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旧设备启封、新设备订购、新员工招聘和培训，这花钱的速度和流水一样！”海因里希面色一黯，“厂子自帝国崩溃后，第一次变回那么热闹。我怕摊子扑太大，后续没有足够订单支撑，厂子资金链会断。”
“爸，你相信你闺女吗？”比安卡没有多说，把手搭在海因里希肩膀上。
作为穿越者，她知道间战期的兵工厂日子普遍不好过，不管是捷克建国初期的动荡还是邻国匈牙利、德国的赤色革命、还是捷克国内军工产能的长期供过于求、又或者是二、三十年代的世界性经济危机。
“接下来十年，全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战争，我们要担心的，不是没订单，而是忙不过来。”
“不可能，闺女。”海因里希摇摇头，“这么多大国压着呢，德国跳不起来的。”
“我可没说德国，老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比安卡笑嘻嘻地抓住海因里希的漏洞，顺势替老爹捏了捏肩膀。
“ce n'est pas une paix， c'est un armistice de 20 ans.（这不是和平，这是二十年的休战），当时世界大战结束，法国统帅福煦曾这样预言。
如今的德国，希儿已经巩固了自己的权威，并将目光投向了德意志外的广袤天地；墨光头治下的意大利，依旧持续进行着大胆的军事冒险；在远东，某个畜生国家也已经磨刀霍霍，瞄准了它孱弱而又四分五裂的邻居。
上次大战的最后一声枪响已经沉寂了快二十年，现在，世界已经被再次置入了滚油之中，只需一点火星，焚灭万物的滔天巨焰便将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