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别与大饼
“特蕾西娅，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昨天我们一起去阿尔卡拉，看的那套房子，未来一段时间将是你和其它修女们的庇护所，屋里储备有足够的物资，三天后会有一个叫帕提亚的女孩从穆尔西亚过来，你们理论上身份不能见光，如果需要采购什么物资，可以拜托帕提亚出去买。”
经过了一天的劳累，比安卡等人回到了马德里的住处。
为了交代清楚之后的安排，她将特蕾西娅叫到自己房间，细细地叮嘱对方。
“幽兰黛尔姐姐，你们一定还会回来的，是吗？”
虽然隐隐预知即将到来的分别，但是亲耳听到比安卡宣告这个消息的时候，泪水瞬间填满特蕾西娅的眼眶。
“嗯，卡斯蒂利亚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我还会在两地之间来回好多次。”
由于左手被特蕾西娅捏住了，比安卡只好侧过身子，用右手轻轻抚摸特蕾西娅的秀发。
长发摩挲着手指的感觉很是奇妙，随着比安卡的撩拨，属于特蕾西娅的发香渐渐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比安卡心中微动，将特蕾西娅揽入怀中，特蕾西娅没有挣扎，而是像一只温顺的羔羊一样，主动靠近比安卡的怀抱。
“嗯……呐……”受到比安卡的抚摸，特蕾西娅的心跳越来越快，脸庞越来越红润。
在比安卡怀中，特蕾西娅第一次感受到女性的温柔，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微微抽泣的呻吟，比安卡抚摸的手停了下来，将手放在特蕾西娅的额头上，特蕾西娅脸上的红晕更甚，眼神也显得格外撩人。
“亲爱的，亲一个？”
“不要！”特蕾西娅害羞地扭过头去。
“不让你亲的时候你敢亲，让你亲你反而害羞了？”比安卡调笑着，把试图逃脱的特蕾西娅彻底搂到怀里。
“嗯，那个……当时我真的好害怕，又害怕又想哭，被你抱住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之后就脑子一热……”特蕾西娅仿佛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比安卡怀里，声音低如蚊呐。
“话说，特蕾西娅你之后有什么安排吗，和其它修女一样，回到自己家里去吗？”
“没，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是弃婴，被丢在一个篮子里放在教堂门口……”
？！比安卡身体一僵，给特蕾西娅编了一半的辫子也忽的散开。
“卡斯蒂利亚虽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已经没地方去啦……”
比安卡胸口一热，很快意识到是特蕾西娅的眼泪。比安卡连忙用手绢擦拭，可特蕾西娅的眼泪却仿佛流不尽一样，越擦越多。
“别哭别哭，”特蕾西娅的哭声很轻，仅仅是趴在她怀中轻轻啜泣，可来自特蕾西娅的每一下颤动，被比安卡敏感的身体清晰地感知，连同她的心也随之抽痛。
“狗系统！滚出来！”比安卡在内心疯狂喊叫。
熟悉地几个屏幕及时地弹出，唯独没见当时发布任务的声音。
比安卡又尝试几次，最终恨恨地放弃。
“别哭了，特蕾西娅，你别怕，”见狗系统一直装死，比安卡只能硬着头皮安慰。“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无家可归。”
“真的？”特蕾西娅狐疑地抬起头，一张俏脸哭的梨花带雨，“你对这上帝发誓，不许骗我！”
“我很厉害的，我能赚钱！”想到自己得到的榴弹发射器图纸，比安卡咬咬牙，大不了自己养对方一辈子，“我赚钱养你，养你一辈子！”
“我不要你的钱！”特蕾西娅哭得更大声了，“我也能挣钱，我能养活自己！我要的是一个归属，一个充满爱、充满安全感的归属！”
卧槽，我真该死啊！比安卡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1936年的世界对钙和姛充满了恶意，有图灵这位大科学家的前车之鉴，比安卡无疑得讲究斗争策略。
“听我说，亲爱的，我们公司在卡斯蒂利亚有长期的业务，需要一个稳定的销售代表。”
比安卡脑子急转，哪怕前世高考做数学时都没现在的智商，
“我接触了朝廷和康国府势力，以后还可能会接触安国府；
但是另一边叛逆的长枪会、天地会和教会军等势力，也需要有人谈销售。
你出生教会，在他们眼中天生就是自己人，不如以后你负责与叛军势力的谈判。
尤其是长枪会这边，领头人是修女伊莎贝拉的老朋友，路数都已经铺垫好了。只要能完成两三次订单，我就可以帮你转正，然后把你调回工厂，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真的？”吃下比安卡画的大饼，泪眼婆娑的特蕾西娅止住了哭声，“你不许骗我！”
“我是认真的！上帝给予我指引，让我从恶徒手中救下了你，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从此我们将不会分离！”
比安卡也需要时间做好准备，说服老爹和管家、丽塔等人接受特蕾西娅的到来。
“你想想，是什么让我一个中欧人，不远千里来到卡斯蒂利亚，来到马德里，来到阿尔穆德纳大教堂，还正好来到教堂三楼关着你的房间，千钧一发之际阻止恶徒对你的暴行？是命运，是无形中上帝的安排！”
偏偏比安卡的出现，像一束光照进她压抑、沉重的世界，将她带出气氛变得日益绝望的教堂。
于是她对上帝的存在又变得半信半疑。比安卡便用后世的解放神学开导特蕾西娅，告诉她上帝存在每个人心中，想改变命运需要的不是跪下祷告，而是用双手去劳动和斗争
话音刚落，比安卡就感觉特蕾西娅颤得更加激动，仿佛受惊的小鹿。她轻轻地拥抱着特蕾西娅，感受着她颤抖的背脊和湿润的发丝。
在特蕾西娅抽噎的哭声中，比安卡大概听懂了她所表达的意思：
在遇到比安卡前，特蕾西娅已经丧失了信仰，她见证无数卡斯蒂利亚人虔诚地信仰上帝，而卡斯蒂利亚却日益滑向深渊；特蕾西娅日复一日向上帝祈祷，可换来的也是命运的不公；
由于被父母遗弃，她被当成不详之人，从小受尽歧视，哪怕历经磨难，正式成为修女，也常被人欺负；
而那些地痞流氓不信仰上帝，却能摇身一变加入朝廷的反宗教执行局，对教堂和信徒肆意打砸抢。
听完了特蕾西娅的哭述，比安卡只能感叹：诶哟，姑娘，你崩溃早了，伊比利亚半岛吃鸡大赛还没开始呢。
作为穿越者，比安卡清晰的了解卡斯蒂利亚未来的命运，但是面对特蕾西娅，这样的话她只敢在心里吐槽。
比安卡闭上双眼，试图组织语言，寻找一种能够安抚特蕾西娅的方法。
女孩子伤心的时候，最希望得到的是情感上的共鸣和支持，所以怎么哄得讲究技巧。
比安卡对基督教经文和教义的理解比较松弛，但是她上辈子学的思政课，又弥补了这一部分。
如果单纯辩经，讨论上帝是否存在的话，比安卡无疑不是特蕾西娅的对手，只会让特蕾西娅的抑郁倾向，进一步得恶化。
比安卡最终决定，假借讨论基督教，给特蕾西娅一点后世政治课观的小小震撼，帮助她从旧信仰的废墟中构建一套全新的三观和思想。
“特蕾西娅，”比安卡深吸一口气，神色无比郑重，“你听说过解放神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