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行动预备
“伤口处理好了吗，莫乔先生？”
德尔塔踮起脚尖向两人这边张望，除了担忧，脸上还隐约带着一点小八卦的神色。
唉，这个小姑娘......
莫乔叹口气，拍了拍池楚歌的肩，再一次在她的耳边重申了一次他对她的约定：
“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不是像这样短暂地看见外面的天空，而是真正的自由。
池楚歌没有回答，恍神地看着莫乔走向收容小队的背影，身体颤了颤，似乎想起了什么。
幽影组织，莫铃，贝西摩斯原型机.........
对了，必须得把这件事汇报给雪莱所长才行。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阴影空间内，池楚歌面无表情地后退几步，闪身躲进了小舱门之后。
如果莫乔在这里，他将惊讶地发现，就在一瞬间，池楚歌发丝间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尔法打开全息投影，将德尔塔的扫描分析结果投影出来，并说道：
“莫乔先生说得没有错，这生物的确是海葵脱落的触手。至于为什么脱离了本体还能够继续存活，只能是因为污染的作用。”
“找到类似的污染症了吗？”欧米伽淡淡地问。
“不同生物组织的融合，有类似的症状的污染并不多，可能的结果有4个。但这都是作用在人类认知上的污染症状，并不一定与污染扩散所造成的异常相同。”
莫乔适时插了一嘴：
“为什么会出现污染扩散？我以为巨兽遗骨只会污染它所在的那个人体。”
“当数量少的时候，的确是这样。”
德尔塔抿了抿嘴，点开数据库中的几份过往的档案资料，全是类似的污染扩散新闻事例：
“比如去年的十二月，在大都会第九区的D栋公寓楼所发生的污染扩散事件，是由于被埋在墙里的数具尸体腐烂之后，巨兽的遗骨们经年累月地散发着污染，终于在某个时间点达到了峰值，造成了那栋公寓楼住户的集体性幻觉。”
“等一下。”
莫乔听迷糊了。
“墙里面怎么会有尸体？”
德尔塔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鬼脸：
“哦，我忘了说，那里面住了一个连环杀手。”
“.......”
好吧，莫乔无言以对，听上去很符合逻辑。
“所以这一次的污染事件，也是因为遗骨堆积在黑森镇的某个地方吗？”他问道。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这样，鬼知道又是什么奇葩的原因，不会这里也潜藏了某个爱把尸体埋在自家后院的杀人狂吧？”
阿尔法将他乱蓬蓬的红发揉乱，两手插袋坐在椅子的扶手上，翘起二郎腿。
欧米伽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忧郁的眼神看向莫乔。
不用他开口，莫乔就从他冰冷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他要问什么，于是他主动地指了指被装在玻璃罐中的那小根海葵触手。
“它想要占据我的身体，在它接触到我的血液的时候，我短暂地感受到了或许是污染源的那股力量。”
“这么简单。”
欧米伽冷冷地说，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提问题。
莫乔两手一摊：
“我就是感觉到了，如果你是神经漫游者，说不定你把那东西放进身体里，也会有和我类似的体会。”
“......”
两人冷冷地对视了一眼，在欧米伽说出下一句不怀好意的嘲讽之前，德尔塔及时地插话说：
“莫乔先生，你感受到了什么？”
“一股庞大的污染之络，虽然时间非常短暂，但我的确感应到了它的存在。”
那种自冰山散发出的凛冽的寒意，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哪怕是个瞎眼的盲人，也能用皮肤切身地感受到沉默却压倒性的冰冷。
“你能确定大概的方位吗？”
德尔塔调出当时他们所在的地点，凭借着不愉快的回忆，莫乔用手在投影上画了一条线：
“西南方的方向，不太近，但绝对不会超过黑森镇的范围。”
众人看向莫乔所说的那个方向，阿尔法吐了吐舌，住宅区在另一个方向，看来他所说的把尸体埋在自家后院的连环杀手是不存在了。
“队长，接下来怎么做？”
德尔塔寻求欧米伽的命令。
“泽塔，你带上那家伙还有这根触手，沿途搜索看看。”
莫乔心想，“那家伙”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诶？只有泽塔一个人吗？”阿尔法惊奇地说。
“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噩梦脑’要抓。亚历山大镇长刚刚给我致了电话，强烈希望我们早日将其抓捕收容。”
“我和德尔塔？”
阿尔法与年轻姑娘对视一眼，在欧米伽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对彼此做了个鬼脸。
“带上谬。”
“诶？”
阿尔法不解。
这个笨蛋。
德尔塔悄悄用手肘捅了捅阿尔法的腰，示意他别对欧米伽的命令有多异议。
一定是队长听说先前阿尔法和她所乘坐的浮空车发生了意外，才特意指派谬一同前往，虽然以谬的驾驶本领，开这种小型浮空车简直就是杀鸡焉用宰牛刀就是了。
“镇长提供了新的目击情报，你们直接前往那里。”
欧米伽在全息地图上点了一处，在黑森镇的另一边，可以说离小镇的边缘还有上一些距离，快到了金属剑林的边缘。
看了看那里离废弃化工厂之间的距离，莫乔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认知被严重污染的安杰尔真的可以在不借助交通工具的前提下，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徒步走到那么远吗？
但既然是黑森镇镇长提供的情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一个疑似‘噩梦脑’的病人而已，你们三人没有问题吧？”
被欧米伽严厉的目光拷问着，阿尔法和德尔塔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绝对没问题。”
“嗯，好。”
欧米伽漫不经心地说，似乎他并不在意两人的回答。
“泽塔，你们以搜索为主，不要贸然行动。如果确认了污染扩散的来源，先通知我，切忌擅自动手。”
动手？
莫乔快速地瞄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欧米伽，他以为他们就是去翻翻看哪里埋了一大堆的巨兽骨头，为什么需要动手？又和谁动手？
直觉告诉他，欧米伽显然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还有一些事要做，暂时会留在这里。有任何异常，及时汇报。”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莫乔舔了舔嘴唇，心里想着待会是不是需要带把铁锹。
“等会儿，你们不是还有一个污染者要抓吗？”他突然想起这件事。
“那个啊，”阿尔法咧嘴一笑，“我们落地不久，泽塔就搞定了。”
莫乔脱口而出：
“那么快？”
“是啊，一个小虾米而已，他现在关在另一辆车上。”
阿尔法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而大个子泽塔依旧保持沉默。
莫乔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幽影，放着不管，没问题吗？”
“那不是我们的任务。”欧米伽提醒道，“收容所自会有人处理，再者，哪怕是再蠢的窃贼，现在都知道惹错了对象，你专心做我交代的事就好。”
简报结束的时候，时间才刚刚到正午。
阿尔法将莫乔领到车尾存放武器箱的地方，挨个打开向他吹嘘数序公司所提供的新一批设备有多么先进，多么好。
殊不知在莫乔的眼中，这些武器都大差不差，脑子深处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要执行外勤任务，他的首要选择是霓虹町公司，其次是荒野原。
可能是因为数序公司研发的武器从不对外公开的缘故，他几乎没有任何使用旗下武器的记忆。
直到他们来到最深处的一个箱子，阿尔法打开锁，莫乔被那其中摆放着的物体吸引住了目光。
一把用黏白骨灰制成的长枪，外面是白色的骨骼，从枪口开始呈倒三角形一路包裹至枪柄的位置，细小的骨刺向外突出。
在枪匣的位置，是常规的金属构件，可填充在金属与黏白骨灰之间的，却是粉红色的血肉组织。
那垂下来的长条形粉红色物体，应该是它的弹药带，但莫乔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玩意儿看上去像是肠子一样，用手碰了碰，滑腻的触感让他闪电般地缩回手。
“这是什么？”
“利维坦之枪，那群搞研发的疯子是这么命名的。最新的产品，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使用它就别想啦，只有队长有使用许可。”
利维坦之枪......
莫乔的心中另有他想，贝西摩斯原型机会不会也是如这把骨肉长枪类似的鬼东西？
这时，蹲在一旁的补给箱旁，翻找着所需要的拘束装置的德尔塔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咦？”
“怎么了？”阿尔法和莫乔走到她的身边。
女孩从箱中的最底层取出一个小黑匣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几罐透明的注射剂。
“原来队长已经带上了缓蚀剂了呀，那先前他怎么不说呢？”
“不是池楚歌小姐带过来的吗？”
德尔塔轻轻地捶在阿尔法的头上：
“笨蛋，你们乘坐的浮空车停在那边！而且这是我申请的补给箱，肯定是队长忘在这里了。”
“德尔塔.......你说缓蚀剂可以减少干预的副作用，是吗？”
“对啊，怎么了？”
她疑惑地歪头，不知道为什么莫乔看上去一脸凝重。
欧米伽应该不会提前知道途中会遭遇幽影派出的死灵鸟的袭击，也就是说这些药剂是为了黑森镇的任务所准备的，但德尔塔他们却并不知道欧米伽带上了这些缓蚀剂。
因为按照德尔塔自己所说，“不过只是噩梦脑的收容，外加顺手调查一下疑似巨兽遗骨扩散的事件，所以出发前也没有特意申请”。
既然德尔塔也觉得并没有必要，为何欧米伽还要瞒着他们多此一举？
莫乔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欧米伽从头至尾都没有透露，他们来到黑森镇的真正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