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见永狩
“殇！你在哪儿！？”
箐绕着神庙搜寻着，但却找不到任何痕迹，殇好像……凭空消失了！
渐渐地，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绝望，那是一种从天堂、再次跌回地狱的幻灭！
而这种幻灭，比一直置于地狱，都更加痛苦！
“嗬……嗬……这，这算什么！？”
箐的眼睛变得通红，一向冷静的他，现在几近崩溃！
“殇，你要是死了，就算我们还活着，又有……又有什么用！？”
他握住手中的长矛，死死盯着它锋利的一端，用力，渐渐靠向自己的脖颈……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的地面上空，出现一个，有些朦胧的虚影。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突破现实帷幕的阻隔！
“等等——箐，我现在，还有些不适应！”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是……殇的嗓音！
紧接着，箐看到。
人形虚影四周，空间变得扭曲。
随后，无数物质从虚无中凭空浮现，迅速染上现实的色彩，它们连接在一起，变成经脉、骨骼、然后生出肌肉、皮肤以及……毛发，它们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接着，色素开始沉淀，雪白的皮肤染上黄色，白色的头发，变灰、转黑！
而这个过程，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
最后，墨殇睁开三只眼睛，刹那间，刺目红光贯彻天地——而在他的头顶上方，一个黑色神环，悄无声息地悬浮着！
但很快，墨殇眼皮微沉，盖住了那抹宛若实质的红芒。
天眼也缓缓合拢，与此同时，那枚黑色神环，也迅速消失不见。
“抱歉，箐，让你着急了。”
墨殇走上前来，拍了拍箐的肩膀说道。
“哦，啊——”箐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墨殇，小心地问道，“殇，你为什么……能从空气中长出来？”
“额，其实我也没有完全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墨殇伸出双手，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身体，甚至之前残留的疤痕，也都消失不见了了。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好像夺取了纵死蜈蚣体内的某种东西，或者说……取回，那玩意看上去是个黑色圆环，但我能感受到，它带给我一种神明般的力量。”
墨殇顿了顿，接着说道，
“比如……更高效地给予其他生命以死亡，比如……让死亡远离我自己。”
“所以，你获得了纵死蜈蚣——那个邪神的力量？”
“可以这么说。”
墨殇点了点头。
“我能感受到，它已经与我紧密结合在了一起，在我触摸到它的那一刻，我身体内，所有属于永狩族的能量，都与它水乳交融。
就好像……它本就应该属于我。”
“额，我还是不太懂，所以那是什么？”
箐的眼中，疑惑之色不减反增。
“但要真正了解它，我可能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墨殇笑了笑，不再解释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变强了，可能……
比你想象中还要强！”
箐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欣喜。
“殇，那永狩族那边……”
“当然。”墨殇沉声说道，重新变成黑色的双眼内，又闪出些许红光，“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
墨殇抬头看去，树木逐渐稀少，一路走来，看不见任何大型动物。
尖锐的岩石，联结成一条陡峭艰险的山路，它近乎垂直，在这片森林里，有资格踏上此路的，唯有……永狩族。
这里是鬼哭崖，而永狩族聚居的洞穴，就在它的顶峰。
墨殇没有停步，他踩过那些高耸不平的岩石，纵身而起，向鬼哭崖上方跃去，如履平地。
在接近峰顶之处，一阵恶风从转角袭来！
铛——
一声巨响，墨殇拔出骨刃，挡下刺向自己的步足。
袭击者是一个永狩族猎手，一击被挡，脸上顿时显现出惊愕之色。
“这样的力量，等等——你不是人类？”
他跳向一边，骨足抓握在突出的岩石上，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墨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墨殇的脑门上，那一枚闭合着的眼睛。
“你是个永狩族，但我没见过你！”
他细细思索片刻，接着说道，“嗯……你就是首领之前提到的，和人类住在一起的家伙？”
“对，就是我。”墨殇回答道。
“呵……有意思，真不知道和猎物混在一起的家伙，是怎么能杀掉猎人的？”
那永狩族猎手轻蔑地笑了笑，但取消了攻击的架势。
“不过既然首领发过话，你就上来吧。”
幽深的洞穴，墙壁上有无数被步足凿出的空穴，其中放置着各种生物的头骨。
在最深处的一个洞穴内，墨殇再次见到了，那个铁塔般高大的永狩族首领。
“你来了，虽然有些晚，但你选择来见我，就说明……你没有做出什么不智之举。”
永狩族首领坐在由兽骨垒成的座位上，洞穴里没有光亮，永狩族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所以，他们不需要火焰。
“但是，我是不是有说过，下次你与我见面，需要带一些东西？”永狩族首领扫视着墨殇周身，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当然，你好像……要让我去杀什么复生尸傀。”
“那么，它们的命核，你带来了吗？”
“没有，这一次来，我什么也没拿。”
“呵！什么也没拿？那么……你是没有杀够一百个复生尸傀，还是因为恐惧，根本没有去？”
永狩族首领的声音，变得不善，煞气倾泻而出，向墨殇沉重地压去！
“你让我很失望，如果你连去狩猎复生尸傀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就说明……你完全没有成为猎人的潜质！
就说明……你还没有资格成为永狩族，那么我能给你的，只有死亡！”
“当然，我明白，没有勇气，也就不能成为一个猎人。”墨殇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这一次，永狩族首领强大的煞气，对他而言，与微风无异。
“那你为什么没有将命核带来？”
“命核？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另一句话吗？”
墨殇没有回答，反而向永狩族首领提出了一个问题。
“哪一句话？”
“我要是能杀掉纵死蜈蚣，永狩族下个首领之位，就让给我。”
“我记得，所以你想说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说你能杀掉——”
“我杀死了纵死蜈蚣。”
“荒谬！”
永狩族首领冷哼一声，杀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山洞！
“这就是你妄想活命的依据？一个谎言？”
“你觉得……我在说谎？我在说这样一个，可以被轻易证实的谎言！？”
墨殇面不改色，反而哈哈一笑。
“你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就这样武断你做不到的事，别人也做不到？自诩猎人……就是这样？”
沉默，在洞穴内亘古不化的黑暗中延续，良久，永狩族首领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那永不停歇的杀意，再次被收了回去。
“我会去证实的，希望……你不是在诓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