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埋藏的记忆
顾明的面前是一间宽大的房间。
尽管明亮的灯泡就挂在头顶的天花板上，但是密不透风的环境仍然让人感觉到压抑。
左边墙壁上的柜台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书本，而右边则放着许多瓶瓶罐罐，以及黑盒子。
罐子里装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里面的黑影晃来晃去，好像正在游动。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一张办公桌的对面一个人撑着桌子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顾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在这个异世界的曾经的顾明，至少顾明从未有过自己待在这个房间的记忆。
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向某人说着什么，但顾明却听不清楚。
“这是幻觉吗？”
可如果是幻觉的话，不一般都是神明、恐怖的怪物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明明是在苦难教堂中间被莱文当成祭品向神明献祭出去了。
“又或者难道那波精神冲击后我就死了？这里是天堂，我来和他打复活赛了？”
顾明默默吐槽一句，开始尝试着在这里做点什么，想要挖掘出这副画面背后的深意。
但面前的一切都仿佛是一个视频，在自行播放着，就连与深海之眼的污染所产生的幻觉的那种互动感都没有。
“！”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这整个画面，面前的一切稍微摇晃了一下。
一个个紫色、蓝色、黑色光点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一些出来。
它们在空中漂浮不定，像游荡的灰尘一样，然后大致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钻进了画面中那个顾明的身体里，一部分慢慢朝着这边飞来，在顾明的视野中越来越近。
“这些光点是什么东西？”
“等等，它们好像有些眼熟？”
他认真翻找着记忆，终于想起来，这不是他刚穿越时就看到过的景象吗？
被灾厄控制局判定为邪教的科学与星辉教会，抓走了他用来进行献祭仪式，在仪式的最后就出现了这些东西！
那些邪教徒们通过它们携带能量，以顾明的身体为容器打包封装，最后再将他整个人扔到那怪物的嘴里当零嘴。
不过灾厄控制局及时赶到，后面破坏掉仪式后，那怪物也不知道是被打跑还是主动放弃，消失在了当时的大厅中。
“为什么它们会在这里出现？”
顾明忽然想起了自己脑海中辉光体上的画面，灵魂倾向一栏那个令他倍感疑惑的【Nan】。
“亚特•弗格蒙？”
光点涌入顾明的身体，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基点，仿佛有某种东西穿越时空从他身上发出去，与对方建立起了联系。
与此同时，他的视野和意识猛地被拉了过去，一股脑儿塞进了什么东西里面。
“亚特•弗格蒙。”
在这一刻，顾明忽然听到了自己口中冒出的话语。
“我这是……”
然后他感受到了一阵痛苦。
那不单单是像战斗或是洗礼时身体受伤感受到的痛苦，还有一种更加严重的精神上的影响，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猛烈地灌进大脑。
从小到大都是过着正常生活的顾明从未有过这种感受，猝不及防之下，他感觉自己意志瞬间就要崩溃了，但是却没有。
因为此刻的他并非完全是他，他所感受到的是另一个人的状态，他们正处于一种奇妙的叠加状态，而曾经的那个顾明并没有崩溃。
而且，顾明的身上不只有痛苦，耳边不断传来各种各样杂乱烦扰的声音，它们还不是无意义的低语，而是某种仿佛逐步在改变认知、最终可以自然而然听懂的东西。
视野中的景象也并非一直是一个稳定的房间，各种杂乱的色块一不小心就忽然开始在其中飞舞。
面前的桌子时不时变成一团硕大的血肉，上面摆放的东西则仿佛寄生虫一样蠕动着。
顾明神色自如，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他早已习惯了这些。
再度加深的痛苦刺激着大脑，这份痛苦并非毫无卵用的自虐狂所为，而是借由它们为记忆打下烙印。
“差不多可以了。”
“呼~”虽然表现得很自信，但顾明实际上也还是挺难受的，只是为了正常的交代接下来的事情，他必须强制自己保持冷静和条理。
“希望你有机会能够发现这份记忆，顾明。”密闭的房间中，顾明用对待第二人的方式称呼着自己，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好，顾明。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根据我的安排，你应该是在苦难教会的献祭仪式上。”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更好了。至少我没有想到其他办法。”
“他……在和我说话？”
顾明震惊地听着自己所在的身体说出的话，毫无疑问，曾经的顾明正在用一种特别的方法向他传递信息。
而这才是他来到这里被献祭的真正目的。
“安全起见，我先告诉你从献祭仪式中活下来的办法，毕竟要是真的死在那儿了其他打算都是白谈，只要人活着就总有办法。”
顾明低头看着桌子，自言自语道：“献祭仪式实际上并不完美，按照我的估计，这个正常的仪式以一名主教的能力是办不到的，只能做个低配版，所以有漏洞可寻。”
“但在不掌握任何术式及其他能力的情况下，你也只有通过自己破坏其稳定性来破坏仪式这一种办法。”
“第一步的破局要依靠事先接受的深海之眼的污染，尝试一次性灌满深海之眼的信仰，稍微坚持一下，两份神明污染的冲突将使得你失去作为祭品的“资格”，仪式自然会崩溃。”
“紧接着就是逃离。失去灵力储备后地下大厅不能运转，沿原路返回后在第二个路口右转直走，找到一个楼梯，即可从教堂的一扇暗门出去。”
“没有问题吧？应该很简单。”
顾明仿佛像是不放心自己、担心自己会忘记一样，反复说话确认道。
“然后是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