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献祭
“仪式开始？”
顾明看着面前的景象，发现原来他们所谓的逃生之路只是个笑话。
“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在光芒的照耀下，纵横交错的影子打在顾明的脸上，他感觉到大脑有些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一根根猩红的丝线散发出诡异的红光，连接着周围的东西，铺满了整个大厅，仿佛红色的盘丝洞一般。
而被它们连接的那些东西更加令人作呕。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状和大小，但全都是由一个个嘴、眼睛、口器等拼接起来，血肉中伸出那些红色丝线相互连接着。
它们的嘴蠕动着，共同发出一声声刺耳聒噪、像电视机没信号一样的声音，令人感到一阵恶心难受。
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曾经竟然还是人类，顾明眼睁睁看着先他一步逃出来的那个女人在进入大厅后就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丝毫挣扎的过程，呆滞地朝着一个空位走去。
而她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变化，发出杂声，长出红色细丝，很快就与其他怪物连成了一体。
“污染……”
尽管实力强大，靠着她的隐秘女神抵抗住了两次洗礼，还能继续装成普通人的样子，为了逃跑用尽了心机，但此刻也没有丝毫作用。
苦难教会这个仪式的威力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不，仔细想想，我们都以为自己经过了两次洗礼但还保留了自我意识，但实际上好像洗礼仪式在我们逃跑的时候都还根本没有结束啊……”
顾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进入过那个大厅，当时里面的仪式还在运转的样子，墙壁上的壁画也变得活灵活现，无一不说明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们的逃跑本就是其中的一环。
“还说能占卜命运，这下牛皮吹破了吧……”
他无奈地在心里嘲笑道，早知道这么累都是白忙活还不如留在原地等着。
而现在的他，也和那女人一样踏上了仪阵。
他想要停下脚步，或者至少捂住耳朵，但是根本办不到，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即便从辉光体中拿出来的道具，它们也只会掉在地上，因为他连按动扳机的手指都不能动弹。
“连死都没有个尊严要变成怪物吗？”
顾明这么想着走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生畸变。
而在这一片恐怖的怪物和丝网当中，他看到还保留着正常人模样的不只有他一位，还有另外三个同样震惊且恐惧的人，以及苦难教会的主教之一莱文。
莱文正有些激动地站在顾明面前不远处，看着他们。
顾明的眼睛看向三人，几人的目光相互交错，眼神中同样是无奈和惊恐，看起来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祭品。
如果能解除限制的话，顾明倒是想和他们好好聊聊为什么几人同样如此倒霉透顶。
莱文走上前来，缓缓将双手举过头顶，手中散发出术式的光芒，同整个巨型术式连接起来。
一根根普通人看不到的由灵力构成的锁链慢慢从空中垂下，缠绕住中间的四人，然后扎进他们的身体。
顿时，顾明感觉到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去了，又有什么东西进来。
“你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错的苦难。”莱文看着他们身上的锁链说道。
那不只是锁链，也是通道，将他们身上的“特质”共享给整个巨型术式，同时也向他们体内注入苦难之母的力量，让他们和所有其他人融为一体。
“……”顾明无语地看着他，“那些不特喵地都是你设计的吗？自己夸自己有意思吗？”
“不，那些肯定是照着所谓的苦难之书抄的答案吧，真是不要脸！”
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能愤怒地在心里狠狠骂面前这个死老头子，别人根本不给他任何可以逃脱的办法和机会。
“不过，”莱文看着顾明的眼睛，好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一样，解释道：“相比起这些苦难，更重要的还是你们身上的特质。”
“只有拥有这些特质，才可以完美地充当仪式最后一环的祭品，将它进行完。”
虽然说着话，但莱文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
各种东西通过那虚幻的锁链与四人身体做着交换，但顾明隐隐感觉到不止如此，他的身体里好像有其他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难道是他所说的特质？我能有什么特质？”
“难道是我脑子里那个辉光体？”
他疑惑地看向身旁几人，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也都拥有这个东西，说不定就是辉光体上按照排序没显示出来的后面几个面上的人。
但观察了一会儿后，他也只能和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不出什么来。
顾明索性在脑子里使用了【神秘雕像】，雕像出现在他的手中，因为没有握住而掉到了地上。
当然，因为它并不具有将大厅这么大面积的地面分裂的实力，所以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掉落声混在四周的歌声中格外难听，莱文不由得看向顾明。
顾明立刻取消使用收了回去，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你身上藏着的秘密可真不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莱文没有管他，只要仪式运转正常，其他秘密都是不重要的。
顾明看向三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但一看就是和辉光体无关的人。
“居然不是这个辉光体？那是什么？”
顾明看向自己的那些属性，陷入思索。
“异域游客？神明信仰？”
就在他沉浸于自己的意识中时，忽然一股力量仿佛巨浪一般猛烈冲击着他的脑海。
与此同时，面前的场景开始变化，顾明他们四人渐渐飞了起来。
巨型术式如同一台疯狂运转的机器，此刻已经将性能提升到了极限，就差那最后一个接口，就可以真正发挥出它的作用了。
莱文竭力操控着这台机器，他站在仪式的正中心，光芒的正中心，同他们一同缓缓飞到了由红丝组成的网络中央。
“最后一步了！”
“！”
庞大的精神冲击再次袭进脑海当中，顾明感觉莱文兴奋的话声都变得模糊。
面前的一切逐渐被一片涌动的黑暗吞没，但这次黑暗当中却没有出现那熟悉的巨大眼睛，而是无数的蓝色、紫色、黑色的光点。
它们缓缓飘动着，涌入顾明的身体。
最终，他看到了一个房间，房间中站着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