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经典 跟名师 做临床 成大医:邹勇天地人病时系统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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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十四 论标本中气

标本中气之释,古今多从王冰,似有定论,但不经推演,推原经文,其义可明。
1.标
标指三阴三阳,即厥阴、少阴、太阴、少阳、阳明、太阳。用以说明六气的盛衰和程度,标示六气变化规律。《素问·六微旨大论》云:“愿闻天道六六之节盛衰何也?岐伯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纪。故少阳之右,阳明治之;阳明之右,太阳治之;太阳之右,厥阴治之;厥阴之右,少阴治之;少阴之右,太阴治之;太阴之右,少阳治之。此谓气之标,盖南面而待也。”
2.本
本是自然界风寒暑湿燥火六气。《素问·天元纪大论》云:“所谓本也,是谓六元。”《素问·六微旨大论》云:“因天之序,盛衰之时,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少阳司天,火气主治;阳明司天,燥气主治;太阳司天,寒气主治;厥阴司天,风气主治;少阴司天,热气主治;太阴司天,湿气主治。
3.中气
中气,是天气。用三阴三阳表示,与标气相应,互为表里,与标气阴阳相对。《素问·六微旨大论》云:“本之下,中之见也,见之下,气之标也,本标不同,气应异象。”
少阳司天,火气为本,中气为厥阴;阳明司天,燥气为本,中气为太阴;太阳司天,寒气为本,中气为少阴;厥阴司天,风气为本,中气为少阳;少阴司天,热气为本,中气为太阳;太阴司天,湿气为本,中气为阳明。中气是标气的表里之气,两者阴阳互制,维持天气动态平衡。
对中气的认识,很多人存在误解,有以地气,有以人气。如刘完素曰:“中气者,人气也,人气为病矣。”
4.标本中气的关系
自然界的六气自然现象,以三阴三阳定性标识,为天气之标,标气与中气互为表里,互为制约,共同作用,体现动态天气阴阳变化规律,表现出风寒暑湿燥火六气之本的特征性天气变化。
标本中气的关系表
当自然界天气表现风气流行时,厥阴风木为标,中气为少阳,木生火,火性炎上,表现火的特性,少阳相火成为人体产生疾病主要影响因素;表现燥气时,阳明燥金为标,中气为太阴,土生金,金潜于土,表现土的特性,太阴湿土成为人体产生疾病的主要影响;表现火气时,少阳相火为标,厥阴风木为中气,木生火,火性炎上,火则成为影响人体产生疾病的主要原因;表现湿气时,太阴湿土为标,阳明燥金为中气,土生金,金藏于土,湿为土象,故湿则成为人体疾病之原因;寒气为本时,太阳寒水为标,少阴君火为中气,水克火,寒与火互相克制,两者均可能成为影响人体发生疾病的原因;热为本时,少阴君火为标,太阳寒水为中气,寒、火互制,两者为影响人体发病的原因。
标本中气揭示了六气深刻的道理:六元本气表现的不同特征,与标气和中气相互生克制约有密切关系,体现了六气的自稳机制,诠释了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互生互制的道理。
5.从化
标本中气有从化规律:少阳与太阴从本而化;少阴、太阳所化从本亦从标;阳明、厥阴之化既不从本也不从标,从化于中气。《素问·至真要大论》云:“气有从本者,有从标本者,有不从标本者也。”
对此,唐代王冰做了解释:“少阳之本火,太阴之本湿,本末同,故从本也……少阴之本热,其标阴,太阳之本寒,其标阳,本末异,故从本从标……阳明之中太阴,厥阴之中少阳,本末与中不同,故不从标本从乎中也。”张介宾亦言:“要之五行之气,以木遇火,则从火化,以金遇土,则从湿化,总不离于水流湿火就燥,同气相求之义耳。”
王冰之解乍看似乎有理,标本同气,皆从本化,少阳之本火,太阴之本湿,本末同,故从本;但是阳明之本为燥金,本末之性质也是相同的,王冰却从本末与中不同而解从化规律,显然不合理。所以王冰、张介宾等但从气的属性归所从,不合《黄帝内经》之旨。标本中气的从化关系不是从气的属性而从,其生、其化更不是同气相求所表达的经意,应从五行之气生克规律找答案。
辰戌之岁,太阳司天,太阴在泉,气化运行先天。在天本气为寒,标以太阳,中气为少阴。《素问·六微旨大论》云:“太阳之上,寒气治之,中见少阴”。少阴与太阳互为表里,寒与热相对,水与火互制,体现了阴阳平衡之理,天气平和;其发病,因为寒水克君火,寒热交争,故其发病特点从本、从标,《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少阴太阳从本从标。”
卯酉之岁,阳明司天,少阴在泉,气化运行后天。在天本气为燥,标以阳明,中气为太阴。《素问·六微旨大论》云:“阳明之上,燥气治之,中见太阴。”阳明与太阴互为表里,湿与燥相对,土与金相生,体现了阴阳相生之理,天气以燥为主。因为太阴湿土生阳明燥金,金之性为凉,故有清的特征,金之化为燥,故现燥的化象,金得湿土之生,显本性之清,但阳明燥金司天,气化之象更显,因此天气相对干燥。太阴湿土生阳明燥金,金藏于土,湿为本,此自然之理,故其发病,不从标本,从中气。《素问·至真要大论》云:“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也。”
寅申之岁,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气化运行先天。在天本气为火,标以少阳,中气为厥阴。《素问·六微旨大论》云:“少阳之上,火气治之,中见厥阴。”厥阴与少阳互为表里,风与火相应,木与火相生,体现了阴阳相生之理,天气以火热为主。厥阴风木生少阳相火,其发病,按照五行相生规律,母生子旺,且火见风则炽,此自然之理,加司天之气旺,故从本,《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少阳太阴从本。”
丑未之岁,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气化运行后天。在天本气为湿,标以太阴,中气为阳明。《素问·六微旨大论》云:“太阴之上,湿气治之,中见阳明。”太阴与阳明互为表里,湿与燥相对,土与金相生,体现了阴阳相生、相克之理,金之性为凉,故有清的特征,金之化为燥,故现燥的化象,金得湿土之生,显本性之清,天气相对清凉。太阴湿土生阳明燥金,金藏于土,湿为本,故其发病,从本。《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少阳太阴从本。”
子午之岁,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气化运行先天。在天本气为热,标以少阴,中气为太阳寒水。《素问·六微旨大论》云:“少阴之上,热气治之,中见太阳。”少阴与太阳互为表里,寒与热相对,水与火相克,体现了阴阳相克之理,天气较为平和。太阳寒水克少阴君火,其发病,如果按照生克规律,应从中气,但此少阴君火司天,中气克主无力,君火侮而行君令,寒热交争,故从本从标。《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少阴太阳从本从标。”
巳亥之岁,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气化运行后天。在天本气为风,标以厥阴,中气为少阳。《素问·六微旨大论》云:“厥阴之上,风气治之,中见少阳。”厥阴与少阳互为表里,风与火相应,木与火相生,体现了阴阳相生之理,天气以火热为主。厥阴风木生少阳相火,其发病,按照生克规律,母生子旺,火见风则炽,故从中气。《素问·至真要大论》云:“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也。”
6.指导临床
《素问·至真要大论》云:“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此之谓也。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诊,足以乱经。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为可知,言热未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此之谓也。夫标本之道,要而博,小而大,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言标与本,易而勿损,察本与标,气可令调,明知胜复,为万民式,天之道毕矣。”
标本中气反映了六气气化理论,人在气交之中,人的生理病理亦随着六气之化而发生不同的变化,疾病的发生亦与标本中气密切相关,我们要明辨标本中气的生化关系,以指导临床。凡治病,必知天地标本之为害,明其顺逆,方可言诊;以气之同异而求标本,当为粗工;标本之道,以小言大,以要言博,只有阴阳五行生克之理可以概括,方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标本之微,胜复之理,以应天道,天道者,阴阳五行生克之理也,故仲景明标本言伤寒,而知百病之为害。张介宾曰:“六气之太过不及,皆能为病,病之化生,必有所因,或从乎本,或从乎标,或从乎中气,知其所以,则治无险也。”博而约之,当自然界显示风气流行时,中气是少阳相火,厥阴从乎中气,出现少阳相火的特征,故从相火论治;当出现燥气流行时,中气是太阴湿土,阳明从乎中气,出现太阴湿土的症状,故从太阴湿土论治;当出现热气流行时,从乎本气,从热论治;当出现湿气流行时,从乎本气,从湿论治;当出现少阴君火、太阳寒水之象时,从本从标,根据寒热不同表现,从寒、热论治。明标本中气,诊之无过,用之不迨也。2017年10月下旬至11月上旬,阳明燥金司天,少阴君火在泉,主气为阳明燥金,客气为厥阴风木,五运主客皆为少羽,时值五之气之中气,笔者发现,临床患者多伴有太阴湿土之象,舌苔多见白腻,体现了阳明从乎中气的特点,综合辨治,取得了明显的疗效。
(本文据笔者《五运六气入门与提高十二讲》相关内容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