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石井四郎——日本细菌战创始者
（一）青年军医石井四郎
石井四郎（1892—1959年）出生于东京千叶县千代田村加茂地方一个富有的大地主家庭，有兄弟四人，石井排行第四。长兄早死，次兄石井刚男和三兄石井三男，后均在731部队供职。[17]
图1-5 1941年获得少将军衔的石井四郎
图片来源：[日]森村诚一：《恶魔的饱食》（一），角川书店1995年第25版，第251页。
石井1916年进入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学习，1920年毕业后担任军医，在东京第一陆军医院工作期间，他的表现使他的上司认为他是一名“有希望的青年军官，应将其送回大学进一步深造”。1924年他以军方委托研究生身份进入京都帝国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学习和研究细菌学、血清学、病理学和预防医学。[18]
石井在研究生院学习期间，其才干受到教授的欣赏，甚至博得校长荒木寅三郎的青睐，荒木后选择他做了自己的女婿。[19]1926年石井从研究生院毕业，回到东京陆军医院，1927年他以《有关格兰氏阳性双球菌之研究》的防疫学论文获得医学博士学位。[20]
（二）细菌战狂热鼓吹者
石井在京都帝国大学攻读医学博士期间，阅读到1925年“日内瓦会议”日本代表原田大佐收集的西方国家开发细菌武器的有关报告书。石井认为“日内瓦会议”签订禁止细菌战的《日内瓦公约》，正表明细菌武器具有潜在的巨大威力，他开始思考日本的细菌战战略，并成为“日本应亟须具备细菌战能力”的鼓吹者。[21]
石井在东京陆军医院任内，经常造访军部要员，游说细菌战对于日本的重要性。[22]他的努力得到日本陆军中枢要员永田铁山、小泉亲彦等的支持，1928年他被军方派往欧美做细菌战海外考察，1930年回国。[23]
对于这次海外考察行程，石井在1946年1月对美国细菌战情报调查官汤普森少校做了如下陈述：
1928年4月至1930年4月，（我）出国到了以下国家和地区（做军事医学）考察访问：新加坡、锡兰、埃及、希腊、土耳其、意大利、法国、瑞士、德国、奥地利、匈牙利、捷克、比利时、荷兰、丹麦、瑞典、挪威、芬兰、苏联、爱沙尼亚、拉脱维亚、东普鲁士、美国、加拿大、夏威夷。[24]
石井回国后，被派往日本陆军军医学校担任教官，并晋升为军医少佐。[25]海外归来的石井进一步向军方高层渲染细菌战的重要性，主要内容有如下几点：
（1）在海外考察发现各强大国家都在研究细菌战，日本若未能及时准备，将来一旦发生战争，必定会遭到严重挫败；
（2）日本缺乏充分的五金矿藏及他种制造武器所必需的原料，故此日本务必寻求新式武器，而细菌武器便是其中大有可为之一种；
（3）钢铁制成的炮弹其杀伤力有限，细菌武器的杀伤范围更为广大，它可以重复传染保持长久杀伤力，而且只伤害人畜而不破坏物质，从战略意义看乃是一种极为有利的进攻武器。[26]
（三）防疫给水“专家”
来到陆军军医学校防疫部任职的石井，很快取得令军方瞩目的两项“军事防疫”发明成果。
1932年，石井研制成军用野战防疫滤水器，可过滤野外污水，使之排除细菌达到安全饮用的标准，后成为日军全军配置的防疫新式武器，被称为“石井式滤水器”，其专利号：106104号（见图1-6）。[27]
图1-6 装有“石井式滤水机”的给水车
注：日军军用滤水器有甲、乙、丙、丁、戊等9种大小型号，供不同规模野战部队使用。
图片来源：[日]北岛规矩朗：《陆军军医学校五十年史》，东京大日本印刷株式会社1936年版，第175页。
同年稍早，石井还发明了便携式军用微生物制剂培养箱，称为“石井式细菌培养箱”，专利号：100615号。[28]该培养箱名义上是用于培养军事防疫疫苗，但事实上在731部队、1855部队、1644部队及各野战防疫部队均大量用于生产细菌战战剂（见图1-7）。
图1-7 “石井式细菌培养箱”，铝质，从731部队四方楼遗址采集，侵华日军731部队罪证陈列馆藏
图片来源：731部队罪证陈列馆、731问题国际研究中心编：《关东军第731部队罪证图录》，五洲传播出版社2015年版，第47页。
上述两项军事医学上的“发明成果”，奠定了石井在日本陆军中的“防疫给水专家”地位，也大大提高了他主张细菌战的话语权。
1932年4月，日本陆军中央终于批准石井的细菌战计划，在陆军军医学校正式开设细菌战研究机构“陆军军医学校防疫研究室”，1933—1939年又开始在中国哈尔滨、北京、南京、广州建立一系列披着“防疫给水部”外衣的细菌战部队。
日本细菌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日本帝国主义军国主义化和狂妄的对外侵略扩张政策的产物，而在其中，石井四郎充当了一个狂热的倡导者、创始者和实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