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走马灯
“叮零零，”
“叮零零！”
“叮铃铛啷，咣当啷！”
王冰杉没想到自己的所在不是他熟悉了多年的家。
闭着眼睛摁了闹钟，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来不及了”这一个念头。
什么来不及了？
上班来不及了？
在这回儿的王冰杉看来，对脑海里的念头也就只有这一种想法。
寻摸着衣服，翻身下床的时候却遭了殃。
床分上下两层，
他住在上层，这一翻身一下坠，可不就是从半空跳下来了吗？
下意识拉住床架子，一阵兵荒马乱，待赤脚踩到地上，才发现不同。
青年人同中年人从架子床上跌下来的反应可以都是抓住床沿，试图让自己吊在半空稍久一点。
但之后的动作却是截然不同，
他也快四十的人了。
所以，下意识的反应是向下。
缓冲力道，然后最终落地。
但刚才那一下，
他其实完全可以一个引体向上直接回到自己床上去的。
他能做到。
原因无他，
自己的体能尚在巅峰的状态。
他也并非奔四的，凭借脑子和经验干活的老刑警，而是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学生。
“警校宿舍？”
“怎么可能？”
王冰杉的眼里充斥着不信，因为穿越回18岁大一的概率制存在于网络小说当中。
他看过类似这样的小说，
写得人多了，几乎都成了一种套路的过世了的存在。
没有科学，
无需思考。
他的下一个动作是赶紧处理内务，再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
警校分两个分部，普通警察和超警预备役。
就好像普通军队同特种部队，但又有所不同。
对普通人来说，
超警的门槛很高，
必须足够优秀经过层层筛选，确认道德品质、心理素质、政审过关才行。
对超能力者来说，
超警的门槛很低，
但这其实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讲穿，
这个世界，
国家总是需要把超能力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让他们当超警，
在混乱之初有变相监视同提前招安两层意思在里面。
这也是王冰杉当超警年数长了，才慢慢认识到的道理。
而现在的这个时刻，
他还在为向往的超警预备役而努力。
超警是军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集合迟到？
那后果，
他承受不起。
“醒了啊，我还想着你闹钟今天怎么不响。”
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一个拎着脸盆牙刷的大男孩。
“再不起，我可就要叫你了。”
顺着来人的眼神，王冰杉下意识看了眼闹钟。
闹钟的样式有些与众不同，除了钟面的部分，身周是一盏缩小版的走马灯。
心中刚升起疑虑，立刻就在记忆里寻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似乎是这会儿他刚认识的女朋友，也就是未来他一儿一女的亲娘，他家老婆大人送的。
是元宵节那天约会的时候，在约会逛街时买的？
王冰杉有些不确定，他的妻子没有恋爱的经验，
上大学开销大，又没什么钱一般不会买这种看起来就昂贵的东西。
但现实情况是，很多事容不得他半点犹豫。
尤其，
对面看起来已经全部事情做好，正拿本书学习等集合时间。
“你是？”
年数长了，
王冰杉不怎么记得那次选拔的时候，睡在他下铺的人是谁。
只知道对方是个超能力者，选拔基本上稳了。
而他却必须面临一道坎，
要不，
在试训期间通过自己的努力后天觉醒超能力，成为超能力者。
要不，
足够优秀，
超警每一届普通人，只收前十。
比例，两千取一。
王冰杉在两万个参选者中排名靠前，
但只选十个人，
他必然不在其列。
“你是方…可？”
床上的标牌上本就写着名字，
王冰杉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刚才跌落下来时的记忆，总算在方可疑惑出声前把他的名字报了出来。
“侬…脑子瓦特了？”
一口流利的沪海语从颜值上佳的高中生嘴里说出来，
下一句，
又转换成了流利的普通话。
“方可，性别男，爱好女，十七岁，高三尚未毕业。
幻系超能力者，
等级未知，
总之很强。
我知道教官催你们催得紧，但是书里写的觉醒方法都有一定的危险性，
不建议你操之过急，
总归，
你排名靠前，
超警预备役的身份你已经算是拿到了。
待去普通单位历练几年。
学了经验，熬了资历，再申报超警部门，有很大概率能转正。”
“为了觉醒，
把记忆给玩掉了。
就算你获得了超能力，不知道自己是谁，得不偿失的。”
“嗯。”
王冰杉快速的把衣服胡乱得套上身，又拿着裤子从床上跳下来。
“下次不会了。”
能后天让人觉醒的秘籍都是天价，教官自然只会向考生提供有限的几种最基础的项目。
比如，
消除普通人记忆，维护社会安定所需要的超能力。
需要签保密协议的人太多了。
因而只要觉醒记忆类别的超能力，总归会有一个名额是给你留着的。
那时的王冰杉真的就没日没夜的学习和练习记忆类超能力。
可，
或许是努力的方向有问题，
反正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学会这项日常工作都需要用的超能力。
超警这一行，
极靠天赋。
有些人就是老天爷赏一口饭吃。
另一些呢，
比如他……
哪怕重来一次，他不觉得结果有什么改变。
王冰杉是这样想的，
但集合的时候，却遇到了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王冰杉？”
“到。”
“出列。”
“是。”
“易菲。”
“到。”
“出列。”
“是。”
这天，
课堂结束的时候，
教官明明拿着一张写满名单的纸，结果被选中参加后面模拟舱的却只有寥寥三组人。
“三人为一小组，”
教官说，
“模拟舱是稀罕玩意，并不是所有人在危险之中都能被激发出超能力的。”
“大家切记，
稳，
稳，
稳！”
“做普通人不要紧，
根据保密协议，
若变成白痴或者植物人，想象下自己亲人收到阵亡通知的场景。”
是了，
怪不得他们这一个班级五十八个人，最后只剩下三组进入模拟舱。
原因就在于此。
分组是随机的，连系统在未开始启动程序前都不知道谁会同谁分在一起。
一个小组，只要有一个人选择不去，其他人也都去不了模拟舱。
“第三组，
轮到你们了。”
“是。”
三人出列，
各自排队拿了生死状一样的东西，毫不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进了模拟舱之后，
又过了多番争斗，
王冰杉才终于在鬼物灾害的场景中找到了自己的队友。
他、方可，还有一个才念初二的一个名字叫易菲的女孩子。
紧接着，
危机急转直下。
生死簿、判官笔，
层出不穷的手段差点让王冰杉以为自己就是个来陪跑的。
就连小姑娘易菲都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生死簿的一部分威能。
他却依旧什么都做不……
等等，
“这是……超能力？”
“想什么呢？”
耳麦里传来方可的声音，
“进模拟舱就必然有超能力，这是常识。”
“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失忆了吗？”
“好像……
有点道理。
问题是，
我的超能力是什么？
又怎么使用？”
“这简单，”
方可说，
“闭着眼睛扔技能会吗？很傻瓜的。”
“扔技能，不得要先有技能面…”
王冰杉忽然不说话了。
方可说得不错，
技能面板，
他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