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姬三娘领着虞兴我来到七娘袁氏的宫院,只见她斜躺在竹椅上,绣花圆扇遮着嘴唇,脸色潮红、气息急促、双眼含怨,一动不动地望着布帘飘飞的窗子。还在门外,虞兴我看见姬七娘修美骨感的身子和鲜嫩的瓜子脸儿,脑壳像被雷电闪击一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结婚那天,七姬娘红衣红裤红鞋红盖头,想看都没得机会……向氏心满意足、黑眼放光地说,七娘,我帮你请郎中来了,这是佛宝山最好的虞郎中呀。
姬七娘袁氏翻着白眼,斜瞟了虞兴我一眼,连长长伸着的脚腿子都懒得动一下,心里厉声骂着,又是一只有贼心没贼胆的癞皮老鼠来了。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说,三娘坐呀。
虞兴我紧紧盯住她横搁在竹凳上赤裸的白皙双腿,嫩红的脚趾如同刚刚破土的枞树菌,光彩修美、溜圆滴露。为了引起她的重视,虞兴我忽然大声说,哎呀呀,七娘病得不轻呀!
袁氏忽然收回脚踝、撇下绣花圆扇、撩起粉红衣衫怒眼说,点起大灯说黑话,捞起裤儿打转转,见到和尚打诳语,遇到将军耍花枪,你看看我哪儿有病了?常言“十个医生九个骗,盯着女人不转眼;小病要医大半年,大病医到阎王殿”,不知道你是哪路来的呆子?
虞兴我微微笑着说,我是七娘夜夜梦想、日日思恋的那路呆子。七娘呀,你病在心里、根在骨里、痛在肉里,重得很呢。
姬三娘怨恨姬展翅,不仅肉体上得不到满足,而且巧言令色、自我食言。早先娶她进门的时候,一再发誓要提携她做大夫人,掌管土司后宫……她笑嘻嘻地说,七娘,就让虞郎中瞧瞧呀。虞郎中不仅玉树临风,而且一身手段硬是能治女人的病呀。
姬七娘只得端庄不语,让虞兴我“望问闻切”。虞兴我低声问,七娘,能不能把舌苔伸出来看看呀?
姬七娘便从菲薄的嘴唇间慢慢滑出半边绯红的舌尖来,像一瓣正在细雨中颤抖着的映山红。
虞兴我激动地说,伸长点,还伸长点呀。
姬七娘只得听从医教,把绯红的舌苔全部伸了出来,犹如一片露水欲滴的紫菜叶,惹得人人都想上前咬一口。姬三娘有些嫉妒地说,七娘的舌苔真是乖得不得了,我要是个男人呀,一定上前咬来吃了。
虞兴我笑着说,这是土司老爷的下酒菜,哪个吃了老虎胆,敢上前咬一口呢?就是想咬,也是在心里呀。
七娘袁氏收回绯红的舌苔弯着一张鸭梨脸儿说,身子瘦得像豇豆,腿脚细得像麻杆,眼睛凹得像锅底,嘴巴臭得像粪桶,哪个让他咬来吃呢?
姬三娘向氏也埋怨说,抱在怀里像干柴棍,睡在旁边像竹扫把,不但没得一点男女风月情分,而且还鲠得肚皮子“生疙生疙”地痛呢。
七娘苍白着一张脸“呼呼”生着怨气,杏眼里的泪水欲滴不滴。
虞兴我默默地看在眼里,只想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让她放心大胆、无忧无虑、恣意汪洋地大哭一场。但是,有姬三娘在身边,他却不敢了,毕竟他们酒醉饭饱才下席面呀。
姬三娘叹息说,真是“好泥巴打不了好灶,好女人上不了好轿”,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呀。我们这辈子就这样鸡窝烂草、稀里糊涂地过去了,但是七娘妹妹还年轻呀,像玫瑰的花宝宝一样,像白菜的嫩薹薹一样,像莼菜的水巅巅一样,郞门得了呀!
听了这话,姬七娘竟然趴在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瘦弱的肩臂像雨中芭蕉瑟瑟颤抖,修美的黑发如散水飞泻潇潇荡漾。虞兴我见姬三娘借故出去了,立即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姬七娘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臂膀哭着说,我是土司夫人,我是土司夫人呀!
虞兴我一边温情绵绵耳语说,我要的就是土司夫人,我要的就是土司夫人呢!一边用磁感宽大的手掌,从她瘦弱的肩臂上开始柔曼抚摸,一直到她丰美饱满的臀部,像搓汤圆一样,翻来覆去,掌心相叠;像抹瓦坯一样,转来游去,五指并行;像捏窑模一样,掐捻配合,发力有度,让痴迷的姬七娘“嗯呀嗯呀”地呼唤起来。
虞兴我不愧是调情圣手、女人星魔,自有一套俘获女人的望问闻切“四字诀”,即死眼盯着看、情语轮番说、抱起胡乱舔、全身上下摸。他如鱼般柔滑的大手,悄悄退去姬七娘的红衫长裤,手掌竟然缓缓地停了下来,焦急的姬七娘忽然一口衔住他厚厚的嘴唇囫囵地呼唤着,郎中哥哥,郎中哥哥!
虞兴我故意放慢节拍说,只怕土司大人回来呢。
姬七娘肆无忌惮地吮舔着虞兴我的嘴唇说,不怕,不怕的,哥哥呀。
虞兴我继续调情说,只怕三娘回来呢。
姬七娘紧紧抱住他的头部胡乱狂吻着说,不怕不怕,死了我也要,哥哥吔!
虞兴我咬着她火辣辣的耳根问吗,真的吗,七娘?
姬七娘大汗淋漓、瘫软无力地说,郎中哥哥,我死了,我要死了呢!
虞兴我见一个女人的性情被调动得无遮无拦、一览无余,波涛汹涌、排山倒海,这才抱起姬七娘柔软无骨的身子,快步走向土司夫人的鸾凤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