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获救
京郊天望山下,一条河流的浅滩上,瑜王落水被冲至此,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忽被河蟹钳手指的痛感疼醒:“啊~!”
他睁开眼,得知自己还活着,动动身体,又突被背上和左臂的刀口弄痛:“这是哪?”他抬眼望了望周边,见自己身处一条河流的下游。
强撑痛体站起来,只听跟前传来一个大叔的声音:“小伙子,你没事吧?”眼看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猎户站在他身前,把他扶起来:“大叔……”话未说完,便觉两眼一摸黑,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便是在猎户茅屋的床上,背部和左臂都已上药包扎。
他睁开眼,忍着疼痛虚弱地坐起来,猎户见状,忙端来一碗水走过来:“你醒了,喝口水吧!”
“大叔,这是哪?”
“这是我家,在下姓杨,是山中的猎户,见你受了重伤,便把你带回来。”猎人见瑜王穿着华贵,气质不凡,想必是高贵门第,不知为何遭难。
“公子来自官家?为何会落水?”猎人忍不住问。
瑜王见猎人面善,便实言以告:“不埋杨叔叔,我是贤王的二世子陈楚玉……”
“啊?原来是瑜王殿下!”杨猎人忙着行礼,被瑜王扶起,“杨叔叔不必客气!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那殿下发生了何事?缘何落水?”
“我随家中侍卫运送赈灾物资去城外驿站,不想,在山道遇到一伙劫匪,被打落悬崖,坠入河中漂流!”
猎人闻言,奇怪道:“殿下当真是被劫匪所伤?”
“有何疑惑?”瑜王见他皱眉。
“我在这山中住了十余年,没有山匪占山为王啊!这是邺京城外,没人敢如此大胆,不想活了!”
瑜王诧异:“什么?那这些人从何而来?”
杨猎人解释:“这是京郊天望山,不远处有中央驻军,除了他们,没人敢如此蛮横。许是外来的流民也说不定!”
瑜王点点头:“也有可能,多州饥荒,跑来的流民为匪也是有可能的。”
杨猎人见他疲累,叮嘱:“殿下伤的很重,先别想了,好生歇息吧!”
山下河岸,顾勇带人寻了几日,没有收获,派人回去送信,瑞王接到密信很是恼怒:“务必完成任务,继续找!”
“是~!”
求亲在即,瑞王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奕王强要张珺的事败,被武王训斥,后又命他在婚礼上做手脚,截亲。
“父王,对不起,孩儿没能得手!”奕王跪在武王身前。
“琦儿,你连这样的事都做不好,本王真是高看你了!”武王很无奈:“你知不知道,贤王、张相和萧云峰一联手,再把萧家大军调回来,我们就很危险了!”
奕王:“父王,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皇叔叔还在呢!太子人选他定会定夺。你答应我的,切不能食言!”
武王摇摇头,觉得他不可教:“唉~真是油盐不浸!只要你乖乖听父王的话,本王自会让那个贱人安枕地下,人已死,本王也不屑为了她再跟你置气!你还是要乖乖听父王的命!”
“您又要我做什么?”
“三日之后便是张珺与萧云峰的婚礼,既然暗的不行,那你就干脆当场截亲,不然我就找人杀了张珺!”武王霸气道。
“什么?!”奕王难以置信:“如若杀了她,张相更不会为您所用!”
“釜底抽薪总比坐以待毙强!”
想到张珺那张酷似张清的脸,奕王不忍:“不,父王,我不想让张珺死!”
武王疑惑:“难道你看上她了?”
“没有!但我不想让她死,父王,求求你,别杀她!”
武王严肃地逼近他的眼睛:“她能不能活着,就看你怎么做了!”
“好,我会解决此事~!”奕王再次无奈答应武王,为保张珺之命,决定在婚礼上截亲。
而后武王果没再问柳香君之事,柳香君的遗物大部分被刘太尉带人从怡心院清缴,确保未留下任何不利的证据。
除了有不知道的被柳香君秘密交到小红手上,刘太尉本欲将小红杀掉灭口,被王妈妈拿性命担保,柳香君所做之事,小红一概不知,方勉强留下一命,赶出怡心院。
奕王见武王松口,便把柳香君从郊野的坟中迁到城郊别院麓枫别院的后山上,坟前立着一块石碑,上书:“爱妻柳氏之墓!”为免被人发现,未写全名。
“香君,对不起,未能护好你,没想到,我的爱竟然害了你!到了那边,忘掉这些烦恼,安静地过日子。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便去陪你!”奕王站在墓前,流泪念叨。
“殿下~!”孙羽怕他又伤身,劝止:“又说傻话,你还有很长的寿命!”
“香君死了,我活着还有何意趣?”
“张珺啊~!殿下仁慈,不忍杀她性命,难道搞定张珺不很有意思?”
“闭嘴!在香君面前不要提她!”
“对不起,柳姑娘!”孙羽自知失言,弯腰对坟墓道歉。
日暮时分,二人离开麓枫别院,赶回城里。
路上,孙羽对昨日见张珺之事有些不解,问奕王:“殿下,我觉着有些奇怪,大婚在即,张二小姐为何约你,谁会相信只是为了改鞋?”
“看她那自作多情的样子,八成是看上了本王,管她呢,本王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孙羽想了想:“普天之下,没几个女人抵挡得了小王爷的魅力,但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奕王心情沉郁,懒得想她:“别再提她了!”
孙羽住嘴,憋了一会又说:“可为了保她命,你得娶她,你可准备好了?”
“本王当然不愿!”奕王急躁:“即使娶进门,我也把她扔到一边,自生自灭!”他转问孙羽:“婚礼上的东西和人手准备的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已经妥当!”
“好,驾~!”奕王挥动马鞭,二人回了府。
张珺那日险被奕王侮辱,回相府以后,未免张相夫妇挂心,将此事咽下,料想也是武王的主意。
“小姐,你和奕王殿下在里间到底发生何事?他难道对你……?”
“没有,奕王没得手!幸好萧将军的人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青竹:“奕王怎么这样?!”
“青竹,别对任何人说,知道吗?”
青竹点头:“好,事关小姐清誉,我定会守口如瓶!”
张珺抱住青竹:“谢谢你,青竹!你比长姐还对我好,有你在侧,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青竹:“小姐说什么呢!小姐和夫人把我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等于救了我一命,不然我还活在地狱里,我就算为小姐拼命都愿意!”
“傻丫头,别说傻话!”
张珺转而又思虑起来。
“小姐在想什么?”青竹问。
“柳香君死了,追查武王罪证的线索断了,该怎么办?青竹,我们再去趟怡心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上次我们不是见她的物品有暗器吗,我们设法找找柳香君的遗物,或许会有所发现!”
“可人死了,东西肯定都会被怡心院的人清理!如果她真是武王的细作,说不定已经被武王的人拿走!”青竹分析道。
张珺起身,拉着她出门:“再去找找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二人又乔装来到怡心院附近巡视,却意外撞见小红被撵出门。
“帮我求求王妈妈,留下我吧!我在怡心院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杂役粗暴推搡她,把包裹扔到地上:“哎走吧走吧,你家主子死了,你待在这晦气!”
“你们怎么能这样?怡心院一大半的人都是靠我家柳小姐养的,你们太忘恩负义了!”
杂役拿着大棍恐吓她:“你走不走,不走我打断你的腿!”
“我要找王妈妈,跟王妈妈说说!”小红不服。
“就是王妈妈让你走的,快滚~!”
杂役连吓带打的把小红赶出怡心院,小红拾起地上的包裹抹泪:“小姐,亏你还给她们留了些身家,她们就这样对待我,没良心的东西,呸!”
张珺见此,知她是柳香君的侍女,或许从她身上能找到线索。
上前扶起她:“这位姑娘,你可是柳香君的侍女?”
“你们是谁?”
小红见两个清秀的公子站在她跟前。
青竹应道:“呃~我家钱公子是香君小姐的恩客,我是她的侍从阿竹!”
小红看着张珺脸生:“钱公子?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张珺装作男子模样笑笑:“小姐恩客众多,你没见过也是有的!近日听闻香君小姐薨逝,我甚心碎,可否请小红姑娘一叙,聊聊小姐有何遗愿?”
柳香君死后,朝廷大员们都觉晦气逃散,想不到这位钱公子倒对小姐颇有情义,便随他们往茶楼一叙。
张珺找了个僻静的厢房请小红坐下,又点了精美的茶点和美食。
“小红姑娘饿吗,先吃点东西吧!”
张珺给小红倒茶,青竹则用手帕,给她擦拭拾包裹沾上的尘土。
“小姐死后,一个祭拜她的人都没有,难得钱公子重情重义,我替小姐敬钱公子一杯!”
张珺接过茶:“小红姑娘客气!”
青竹探问:“小红姑娘,香君小姐死后,可留下什么遗物?我家公子想保有一二,想留着做个念想!”
小红感动,钱公子果真对小姐上心,还能有此念头:“实不相瞒,小姐生前的衣服首饰都已经打发给怡心院的姐妹了!”
青竹:“那有没有文书信件之类的?”
小红疑惑,青竹解释:“我的意思是,只要有字就可,我家公子想留有香君小姐的字迹!”
张珺补充道:“香君小姐字迹涓秀,不输名家,未能留有,也是遗憾!”
小红明白:“原来如此!要说笔墨,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是留给一人的!”
“哦?何物?”张珺来了精神。
“是一幅画!”小红说着,起身打开包裹,拿出那幅《静莲图》展开:“这是小姐以前的情郎送给她的,小姐甚爱此图,我想小姐应该只想留给奕王殿下!”
张珺看到图画精美,落款“青云子”,和罪证无关,失望。
“既如此,那你就收藏好吧!”
张珺客气地笑了笑,吃完茶点,送小红出茶楼:“对了,小红姑娘,你出了怡心院,可有地方去,不如我帮你租间客栈,等找到落脚之地再走!”
小红更是感动:“多谢钱公子,我有以前怡心院的熟人,可去投奔,就不劳钱公子费心了!”
张珺:“那你慢走~!”
小红背着包裹穿梭进街上的人流,青竹看着她的背影对张珺低语:“小姐,即使有重要的东西,我想她也不会随便拿出来,不如跟着她,看看她在何处落脚,再寻机查找!”
“也好~!”
而后,二人悄悄在身后跟着小红,不料她没去别处,竟来到武王府门前。
青竹:“小姐,她来武王府做甚?”
“当然是来找奕王!”张珺看见孙羽抱着东西走过来,迅速拉青竹躲到墙角:“嘘~有人来了!”
“是奕王的随从孙羽!”
孙羽出门采买,回来见小红站在府门外,很是意外,而后感到自责:“哎呀~!”当日离京前竟忘了安置小红,也不知她有没有被王妈妈责罚。
“小红!”孙羽关切地叫她。
小红转过身来,蓬头垢发,有些狼狈,眼神哀伤,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的画卷。
“孙羽哥!”
“对不起,小红,连累你了,王妈妈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小红:“她把我赶出了怡心院……”
“是吗?”孙羽吃惊。
“我就是个丫鬟,且无姿色,留在那也无用。”
“你来找殿下何事?”
她把画卷交给孙羽:“香君小姐有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想应该交给王爷。”
孙羽接过来,想起这是她墙上的画,算是遗物。
小红又道:“此外,还有一个地方,我想带你们去!”
听到此,张珺眼前一亮。
孙羽问:“去哪?”
小红:“你去通知王爷,到了就知道了……”
孙羽前去通知奕王,小红在门外等待。
青竹:“小姐?”
张珺:“我们跟着她们去看看!”
“可是,我们走路肯定赶不上他们!”
“你去周边看看,有没有马车可借用,快!”张珺把青竹打发走去找马车,独自在府门外盯梢。
奕王拿到画卷,打开一看,是香君房间那幅《静莲图》,残荷幽香,就像香君本人,“玉面残枝有谁怜,留得深秋满池香”,字体文雅涓秀,落款“青云子”,孙羽揣测:“青云子到底是何人,难道香君的情郎?”
“人已死,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奕王随孙羽出了府门,随小红走,三人乘了两匹马,在小红的指引下,往京城西南方向奔去。
青竹气喘吁吁地拉过一辆马车:“小姐,我是从附近的商户那里借的!”
张珺抬脚坐上马车,拉过缰绳:“快走!”
青竹害怕:“可是我不会驾呀!”
张珺:“我来帮你!”
二人一同坐在车头,共同驾车,尾随奕王。
“驾~!”张珺大叫一声,马儿快速奔跑,行车平稳,青竹很惊异,小姐是何时学会的驾车。
殊不知,张珺虽然不会,但张清自小在清栖村帮张乐山驾车拉货,动作娴熟的很。
大约快到出城的地方,奕王三人,张珺也悄悄停下车尾随,他们来到一个狭窄破落的小巷,走到一处宅院前,此处极为安静,隐约听到里面断断续续孩童的欢笑声:“小红,这是哪?”奕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