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婚礼
天望山下,天色已黑,顾勇带着一队士兵举着火把继续沿河寻找瑜王,有士兵碍于辛苦牢骚,“将军,都两天了,尸体我看八成被野狼叼走了~“
“住口!继续找,王爷有命,带不回尸体提头见他!”
“是……!”
此时,有人在岸边的石块上发现血迹,“将军,你看!”
顾勇看到血迹,猜测瑜王如果还活着,八成就在附近,“他有伤,走不远,搜搜附近的农户!”
“是!”
瑜王躺在床上养伤,灶台旁,杨猎户正在烧火做饭,瑜王被屋内弥漫的烟呛醒,“咳咳~”
“殿下,你怎么样?”
“多谢杨叔叔,好些了……”
“做饭的柴火不够了,可否劳烦殿下到屋后的树林拾一些!”
“好,无妨!”
瑜王起身下床,慢腾腾地出屋往屋后的树林走去。
顾勇的人来到杨猎户的木屋前,敲门,“有人吗?”
杨猎户听见屋外来人,提高警觉,打开门,见一队官兵站在跟前,心想会不会跟瑜王有关。
“官爷,有何贵干?”
“大叔,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英俊贵气的小公子,还受了伤?”顾勇顺手把手中的画像打开,杨猎户一见是瑜王,心想果真是来寻他的。
但见为首的相貌凶狠,不知是瑜王的亲人还是仇家,没敢说实话,编谎道,“未曾!官爷到别处寻吧!”
顾勇将信将疑,一把推开他,命令手下,“搜~!”
一伙人在屋内寻找,并未发现瑜王的身影。
有士兵饿得肚子“咕咕”叫,见灶上的铁锅内煮着香气四溢的兔肉,捞起来,大口吃下去。
杨猎户阻拦不及,“哎哎,我的肉……”被打倒在地,只能任由他们祸祸,这伙人看着不像好人,杨猎户担心瑜王回来有险,嗫脚想要出门看看,忽被顾勇叫住。
“站住,你去哪?”
杨猎户编道,“呃,锅底没柴了,去外面拾些柴火!”
一伙人不够吃,顾勇见灶上还有只剥了皮的生兔,“去,再煮一只!”
“是……!”杨猎户只好走回去,把另一只兔肉下锅。
“你在这山上住多久了?”少倾,顾勇吃饱喝足,和他闲谈起来。
“不长,也就两三年的时间!”杨猎户很担心瑜王回来,心内惴惴不安。
“咯~!”顾勇酒足饭饱之后,打了个饱嗝,起身准备离开。
杨猎户相送,“官爷慢走……!”
岂料,那顾勇不知怎的,拔剑转身便把杨猎户穿腹刺死,像刺杀一只无足轻重的动物,人倒地后,收剑离开。
“统领?”手下诧异。
“走!”顾勇瞪了他一眼带手下离开。
瑜王拾柴回来,正巧碰见顾勇带人出门,惊喜之下,想上前相认,却突然见他砍死送出门的猎户,很是恼怒,上前呵斥,“顾勇!”
顾勇看见瑜王心喜,“他果然没死!”心想。
“小王爷,太好了,你没事吧!”顾勇佯装忠心,身后的士兵则绷紧神经,握紧剑柄,等着他靠近后动手。
“你为何草菅人命?!”
“哦,此刁民出言不逊,对朝廷大不敬……你没事就好!”顾勇找了个理由搪塞,右手却开始拔剑,伺机杀瑜王。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杀了他——!”瑜王靠近顾勇,突然,手下的士兵持剑冲上来,“呀……!”
“啊?!”瑜王大为惶惑,抵挡不及,胳膊被砍伤。
“顾勇,你?!”他大为不解。
“小王爷,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顾勇说罢,也举剑砍上来,瑜王虽武功不济,但也有些身手,他抄起脚边一根木棍便与他们对打起来。
“你们为何要杀我?”他一边打一边追问。
顾勇不告知实情,“到了阴曹地府自然会知道!”
瑜王打倒几个士兵,抢过来一把剑,与顾勇对峙,他想起杨猎户说此处没有劫匪,猛然惊觉,“难道我是被设计的?你莫不是,投靠了武王,背叛了王兄?”
他无论如何都未敢把幕后指使联想成瑞王,从小瑞王最疼爱他,只以为是顾勇叛变。
“少废话,受死吧!”顾勇不应,举起剑来直直地砍下,欲一剑劈死他,突然,却被身后的一把利剑刺穿胸膛,惊异之下,倒地身亡。
瑜王见杨猎户站在他跟前,“杨叔叔,你怎么样?”
杨猎户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站起来救他的,“快走……!”说完,便倒地身亡。
“杨叔叔……!杨叔叔……!”瑜王跑过去抱住他,痛心,“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武王既然要我死,肯定还会再派人来!”瑜王匆匆把杨猎户埋了,换上一身破旧的布衣,戴上一顶斗笠,把脸上粘上胡须,乔装下山。
不久,六指带人前来,发现顾勇的尸体,把消息告诉了瑞王。
“王爷,顾勇死了……!”
“什么?”瑞王揣测,“如此,玉儿必还活着……!”
“而且,想必他已经知道是殿下设的局!”六指道。
“叫人严守在各城门,伺机除之,切勿要影响我定亲!”
“是!可是殿下,万一拦不住,二殿下回来怎么办?”
“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瑞王发狠道。
张珺自在锦绣阁被奕王欺辱后,对他甚是厌恶,确信他本性风流,当初对自己只是出于玩弄,但想到他随身带着鱼骨手串,又觉他对自己有点真心,有些纠结,不知所措。
青竹出门采买物资,见府门和院墙外突然多了许多将军府的侍卫,猜测萧将军已经知道张珺和奕王的事,自语道,“萧将军派这么多人来,难道他知道小姐差点被奕王——!”自知失言,赶紧捂住嘴,却被悄悄跟踪她的画梅听见。
画梅揣测,“怪不得萧将军派了那么多人来,难不成张珺和奕王果然有猫腻……”她想着前日主仆回来后的情形,张珺发髻蓬松,神情疲惫,像是受惊,越发印证心中猜测。
“哦?竟有此等丑事?”张璐疑惑。
“大小姐,那奕王风流成性,行事放浪,沾惹上张珺,也不稀奇!”
“若二人当真不清不楚,萧云峰还不得去杀人?”
“可那是武王府,就算二人有见不得人的事,他也只能做缩头乌龟,认怂!”画梅道。
“若真如此,萧云峰还会娶张珺?”
“二人的婚姻干系重大,只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张璐笑,“他心里指不定有多窝火!”
“如此一来,张珺日后在将军府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主仆想到此,便很开心。
贤王为瑜王下落不明的事,已经几日几夜没合眼了,瑞王前来看望他。
“父王,你还好吗?”
“有玉儿的消息没有?”贤王紧张地问。
瑞王丧着脸摇摇头。
贤王哀泣,“玉儿……!瑾儿,玉儿要是有何闪失,以后贤王府就指望你了!”
“父王放心!我还在派人加紧搜寻玉儿,没有找到玉儿的尸首就是好消息。父王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先去歇息吧,我还要筹备提亲之事~”
贤王失落地回房,瑞王表情凝重,担心瑜王会活着回来。
屋顶上,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禁卫军统领韩英正窥视着父子二人,怀中揣着皇上要传位于瑜王的密旨,听到此消息,震惊为难,马上赶回永安宫复命。
“什么?瑜王没了?!”高德昭听闻,难以置信,忙告诉皇上。
皇帝痛心惊异,“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武王的人干的?”高德昭猜测,“北狄归途派人暗杀瑞王不成,得知贤王府和丞相联姻,又杀了瑜王?”
皇帝想了想,“朕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胤祺的死是他所为不假,但背后肯定还有内情……”
“陛下,那这圣旨……?”高德昭问。
“你先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韩英去找找玉儿的下落!”
“是……”高德昭退下,吩咐韩英去寻人。
永晟四十八年,七月初七,适逢牛郎织女相会之日,便是邺京著名佳偶骠骑大将军萧云峰和丞相张海儒嫡女张珺大婚之日,五更天起,各方势力便蠢蠢欲动,争取在这场婚礼上赢得各自筹码。
萧云峰等这一天,已经十年,原本该开开心心,欢天喜地迎亲,可这天他的心中却十分憋闷,未婚妻受辱,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不能教训淫贼,真是枉为人夫!
萧云峰早起穿戴齐整,清点好彩礼,雇的吹打手早早来到府中集合,吴明劝慰萧云峰两句后,催促他上马。
“公子,该出发了!”
“走!”
乐手们精神抖擞地吹打起来,伴随着鞭炮齐鸣,大街小巷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萧云峰带队向丞相府进发……
而武王府内,奕王和手下孙羽,也码了二十来人的队伍,准备实施抢亲的计划,领头的三人手里提着几个火药桶,孙羽向武王和奕王复命:“王爷、殿下,都准备好了!”
武王和奕王父子仍有嫌隙,但此时,武王不愿与儿子计较,严令他,“此计,只许成,不许败!”
奕王虽然恨他杀了香君,但只能从命,“是~!”
随即奕王带着人马和贺礼,穿着华彩,佯装贺喜,赶往丞相府。
而贤王府中,瑞王已经命人将贺礼和提亲彩礼准备齐当,六指前来禀报:“殿下,可以出发了!”
瑞王担心瑜王回来,想要早点达到丞相府,将婚事做定,如此,瑜王即使活着回来,也不好再介入,“走~!”
贤王一早强打起精神,送瑞王出府,大队离开后,他自顾回屋,盼望能有瑜王的好消息。
丞相府,张珺早早地穿好婚服,看着一身流光溢彩的红艳行头,皆是奕王所设计,想起那天的事,心中很不是滋味。
“珺儿~!”此刻,宋氏前来送亲,泪眼婆娑地叮嘱出嫁后的事宜。
张珺可怜这个老妇人,不舍:“娘亲~!”拉住她的手,宽慰道,“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您!”
“你二人情深笃定,萧将军必不会叫你受委屈!”她对张珺嫁过去很是放心。
“是,孩儿知道。”她看了看张相,让他放心,“孩儿必会好好侍奉云峰,不叫爹娘担忧!”
张相会意,点了点头。
厨房中,画梅在细心地熬粥,趁无人之际,把失心散倒进去,青竹走进来,正准备给张珺做点汤食,闻到粥味,凑过来:“这什么,好香?”
“来的正好,老夫人怕二小姐饿着,让我给她熬了碗粥,你快送过去!”
青竹自己也有点饿,摸了摸肚子,把粥倒在碗里,眼馋地端去张珺房中:“小姐,时辰尚早,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