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骆宾王:英雄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情的心
提起“初唐四杰”的名号,有人可能第一时间就会想到王勃、杨炯,甚至还有那个写下《长安古意》的病痛才子卢照邻。相比之下,骆宾王的名字,似乎除了吟诵他首“鹅鹅鹅”的孩子外,就很少被人提及了。
如果说,被人遗忘是因为排名靠后,那我真的得为骆宾王击鼓鸣冤了。事实上,他不仅在天赋不输给王勃、杨炯这些年轻人,而且在当时的名气大过与他年龄相仿的卢照邻。与其他三位诗人比起来,骆宾王的资格是最老的,也是最早成名的,甚至在整个初唐时代的诗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那么我们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容易被遗忘呢?说到这个,一切还得知人论事、知人论诗,从头说起。
一
关于骆宾王的出生时间,各种史料的记载不尽相同。《唐才子传》所载为公元619年,即唐高祖武德二年,这个时间点已经早得相当可以了。
根据骆宾王青年时期曾在道王李元庆府中做参军的经历,李元庆的年纪不可能还比他小五六岁,所以骆宾王的实际年龄应该比此要晚一些。另外,我们不妨再举一个小小的例子来揣测一下。
陈琳为袁绍写下讨贼檄文时不过三十多岁,正是一个成熟男人热血沸腾的时候。而曹操开始创业时也才35岁。古人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曹操和陈琳都已经“立”起来了,同样作为时代文学标杆的骆宾王,不可能等到耳顺之年、心平浪静之际,还会写出那般更令人心潮彭拜的《讨武曌檄》。
于是根据另一种说法,骆宾王大概生于唐太宗贞观四年(公元630年),这看起来似乎更为贴切一些。而说到他的出生地,那是在ZJ省义乌县城北的一个小村庄里。祖上可记载的名人并不多。
据说他的祖父曾经做过官,但也就是偏远地区的小官;父亲呢,官至青州博昌县令,终其一生也是小官。于是,撷取《易经》中的观卦“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的说法,给儿子取名宾王,字观光。宾王宾王,就是期望皇上以宾客之礼相待。而享受如此高级待遇,一般也就是太傅或宰辅了。从这点其实可以看出,骆宾王的家族和王勃等人相比,似乎并不是那么显赫。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就辍学出去打工了。而是指贫穷出身的孩子更早地开蒙,懂得自己肩上的重任。就像贾平凹散文中的一个故事:母亲想买一架新纺车,但是没有钱,儿子便偷偷把旧书卖掉了。母亲知道后,狠狠地抽了他三耳光,又去找收破烂的把书赎回来,告诫孩子说:再穷也不能穷知识。
所以,虽然骆宾王身处寒门,父亲又为了求取功名奔波在外,但文化知识却丝毫没有落下。甚至在祖父的指引下,他已经非同一般的小孩儿了。
二
这天,祖父的老朋友登门拜访,二人家长里短,兴高采烈。七岁的骆宾王在院外的池塘边玩水。客人心想:这小子也不看书,整天就知道贪玩。看来,我这老朋友对孙子管教不严啊!于是便对骆爷爷说:“听闻你这孙子颇有才气,我想考验一下他。”骆爷爷笑道:“请便!”
客人走到池塘边说:“贤孙,听闻你记忆超群,过目成诵,去年开始就写诗了,是这样吗?”
骆宾王也不答是也不反驳,客人想:这小子真有点骄傲啊,看来不考考是不行了。这时瞥见池塘中的白鹅恬静自在地游来游去,灵机一转,说:“你就以此景入诗,作一首吧。”
骆宾王饶池三步,脱口而出: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咏鹅》
客人沉默不语,片刻醒悟之后,遂惊为天人。这就是一个7岁孩童写的诗,如此色彩鲜明,对仗工整。若非处于人生的纯真浪漫阶段,又有敏锐的观察力与思考力,如何写来?
而前段时间网上还流传一首《咏鸡》:鸡,鸡,鸡,尖嘴对天啼。三更呼皓月,五鼓唤晨曦。据说作者是位七旬大爷,还以此获得了万元大奖。这首诗最后两句的变幻可谓恰到好处。鹅生来是浮水的,难不成鸡也和鹅一样了?当然不是。鸡有自己的本职工作,那就是:三更呼皓月,五鼓唤晨曦。这有点“雄鸡一声天下白”的意味儿。当然,这里的鸡是指公鸡。
总而言之,千年之后还有人效仿,可见骆宾王的这首《咏鹅》真的是简单经典、老少咸宜。
三
与大多数怀揣志向的年轻人一样,骆宾王成年之后也想通过科举一展身手,实现自己“宾王”的人生理想。
大约在他十七岁时,父亲骆履元卒于任上。从此,骆宾王的生命变得更加孤单了。他为了取得考试资格,先是写了一篇《上瑕丘韦明府启》,其中这样述道:
谅以糟糠不赡,甘旨之养屡空;箪笥无资,朝夕之欢宁展……不揆雕朽之材,窃冀迁乔之路。辄期泛爱,轻用自媒。倘荆璞无致於见疑,夜光不逢於按剑,则沈骸九死,终望衔珠;殒首三泉,犹希结草。载尘肖瞩,蹋影外惭。冒渎威严,循心内骇。
细细读来,果真的是情深意切啊!将一个不幸少年贫穷无奈、亟需工作的情绪抒发地淋漓尽致。韦明府收到这封信后,不仅愿意鼎力相助,还在朋友圈转发,得到了另一位朋友郭赞府的联荐。
随后骆宾王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乡贡”资格,允许参加科举考试。谁料,就在他信心满满地以为未来可期时,迎来的却是大多数读书人都会面临的一件事——落榜。面对落第,他不像钱起那样——数日莺花皆落羽,一回春至一伤心;也不像柳永那般——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骆宾王放不下自己的理想,可又无人帮衬,于是只能无可奈何地告别长安。如果用一首诗来形容他彼时的心境,有人也许会说:“黄巢那首《不第后赋菊》不是再应景不过了吗?”
的确,骆宾王后来的人生道路是跟黄巢相似,但在此刻,这个落第举人身上,他跻身仕途的期望还很高。
回到老家后,除了读书采风,唯一的消遣也就是写诗了。春天到来,诗人无忧无虑地欣赏着家乡义乌的美景,那片恬淡的心境中偶尔也会泛起一阵波澜。于是借景抒怀就成了常态。
千里年光静,四望春云生。
椠日祥光举,疏云瑞叶轻。
盖阴笼迥树,阵影抱危城。
非将吴会远,飘荡帝乡情。
——《赋得春云处处生》
“非将吴会远,飘荡帝乡情”,这是多么直白的表达啊!未来的狭路不知还要走多久,但是这位乡野青年的心,已经飞到“青牛白马七香车”的长安大道了!
四
让骆宾王有一个立命之职的,并非科举,而是去道王李元庆府中任参军。后来李元庆先后任滑州、徐州、沁州,骆宾王也跟着他东奔西跑,兢兢业业。三年后,李元庆让他这位贤参军自述所能。这对已经和骆宾王结下深厚友谊的道王自然犯不着。只不过当时朝廷有一项规定:王府任职官员不得超过“四考”。也就是说,不得超过四年的考核期。考核期一到,觉得他做得很好,便须上报朝廷,为其转正。
这对于长期漂泊在外、志在以“宾王”垂名天下的骆宾王来说,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可是他却不知犯了什么糊涂,写了一篇不合时宜的《自叙状》:
伏奉恩旨,令通状自叙所能。某本江东布衣也,幸属大炉贞观,合璧光辉,易彼上农,叨兹下秩,于今三年矣。然而进不能谈社稷之务,立事寰中;退不能扫丞相之门,买名天下。徒以黄离元吉,白贲幽贞,沐少海之波澜,照重光之丽景。虽任能尚齿,载弘进善之规;而观过知人,异降自媒之旨。是用披诚沥恳,以抒愚衷。
写点生活窘迫,表达一下自谦是可以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说了这样一段话:
故曰。“知人不易,人不易知”。抑又闻之:“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诚能简材试剧,考绩求功,观其所由,察其所以,临大节而不可夺,处至公而不可干,冀斯言之无亏,于从政乎何有?若乃脂韦其迹,乾没其心;说己之长,言身之善;砚容冒进,贪禄要君;上以紊国家之大猷,下以渎狷介之高节;此凶人以为耻,况吉士之为荣乎?所以令炫其能,斯不奉令。谨状。
你这不是打那位道王和朝廷的脸吗?不仅让那些朝中奸臣嫉之甚深,就连道王也失尽了颜面。一心为着帮扶他,却最终换来个知人不易、不察不明的名声。无奈,提拔骆宾王的事只能就此作罢。不久,李元庆薨于任上,骆宾王只能另谋高就。
五
麟德二年(665年)十二月,唐高宗在泰山举行封禅。这是一项集信仰与排场于一体的巨大工程。后来的宰相张说就是在这一典礼中没有把握好细节,结果遭到罢免。而迎合和歌颂它的人,都毋庸置疑地得到了奖赏。这不,骆宾王面对如此浩大的仪式,也按耐不住写了篇文章,名为《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表》。
本来自己也想去吧,但要站在老百姓的阵营里。皇帝一看文章,乐了。次年,骆宾王以对策及第,授予奉礼郎。这个职位的具体工作就是管理祭祀的一些安排,举行典礼,摆放祭品。
也许有人不禁想说:“写一篇歌颂祭祀的文章就被授予奉礼郎,那我干脆写一篇论国计民生、政局边境呢,不得直接被授予宰相?”其实,对于这一位极不喜欢自我夸誉的人来说,能入得朝廷法眼,也是多方推荐的结果。
骆宾王在这个岗位上干了没多久,就被提拔为东台详正学士,负责校理图书。在这时期,他与卢照邻、杨炯、王勃相结识。这些人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癖好”,那就是对长安的生活又喜又恨。
杨炯闲来无事,便想着“烽火照西京”,这明显是对战争的渴望啊!(容我不仗义地幽默一下)
而王勃呢,也是在留下与离开之间饱受折磨。至于卢照邻,大笔一挥就是篇赫赫洒洒的《长安古意》。
骆宾王作为他们中的老大哥,自然不堪居后,于是就有那首与《长安古意》合称“双璧”的《帝京篇》。
春朝桂尊尊百味,秋夜兰灯灯九微。
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宝瑟自相依。
且论三万六千是,宁知四十九年非。
……
汲黯薪逾积,孙弘阁未开。
谁惜长沙傅,独负洛阳才。
朝堂被那群世家公子把持着,可他们却“站在茅坑不拉屎”,让这些有才有胸怀抱负之人,抑郁不得志。如果仅是这样的话,那还好接受一些。可是卢照邻那“挟弹飞鹰杜陵北,探丸借客渭桥西”之句,又岂是信口一言?不过四五年的光景,骆宾王就遭人陷害,身入囹圄。
监狱之中,每日夕照低阴,秋蝉疏引,发声幽息。他怀着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姿态,写下了《在狱咏蝉》: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调露元年,高宗大赦天下,骆宾王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恰逢此时,西北边境告急,大将薛仁贵领军出征。骆宾王热血沸腾,心想:这不正是杨老弟所倡“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报国之时吗?于是当即写诗给吏部侍郎裴行俭,请求从军效力。
裴行俭读到“为国坚诚款,损躯忘贱贫。勒功思比宪,决策暗欺陈。若不犯霜雪,虚掷玉京春”之句后,毅然答应。于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军旅生活终于开启了。
六
等到骆宾王怀着胜利的喜悦回到长安时,母子团聚,夫妻重逢,好一幅人间最幸福的画面。可是几月之后,就受诏命出使蜀地。这一去,他不仅写下了慷然澎湃的《畴昔篇》:“蜀道何悠悠,岷峰阻且修。回肠随九折,进泪下双流……”欣赏着峨眉山的秀丽风光,还做了两件让后世女子津津乐道的“仗义”事。
据说,卢照邻在任新都尉期间,曾与一郭氏女子相恋同居,后来他要回长安。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郭氏整日以泪洗面,直到遇上了那个好打抱不平的骆宾王。
骆宾王听闻卢照邻一去不返、郭氏吃糠咽菜、生下女儿又不幸夭折后,当下二话不说,写下了一篇《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
迢迢芊路望芝田,眇眇函关恨蜀川。
归云已落涪江外,还雁应过洛水瀍。
你也许觉得这几句开地平淡无味,可是只须接着往下读,读到那“独坐伤孤枕,春来悲更甚”;读到那“情知唾井终无理,情知覆水也难收”。你一定会为这样的郭氏,投来最真诚的怜悯与不平。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时远在他乡的卢照邻,已经是病痛缠身,半身瘫痪。那个男人忘了前来找她,也许不是不想,而是无法再践行当初对她的承诺。这样的卢照邻,其实和郭氏是同样的悲哀。
除了替郭氏写的这首情诗,卢照邻还为一位女冠子写下了《代女道士王灵妃赠道士李荣》。其剧情和卢照邻、郭氏的爱情故事差不多,不同之处在于,这位女道士此时人在长安,而李荣在蜀地游历。这让人不禁想起李太白的名句:“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后世注解多指朋友的关切。但其实细想起来,这当中焉无一点亲人、爱人间的思念与忧虑?也许就是那个和他“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小女孩儿吧。
王氏望眼欲穿,不见情郎归来。于是请求西去的骆宾王代为传音。唉……你看,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找,偏偏就选择了骆宾王呢?
这自然与他“好管闲事”有关。那首《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一经传开,立刻在京师捕捉了一大群女粉丝。她们中不乏这样被男性抛弃的伤心人,于是纷纷找骆宾王诉苦。如此场面何其壮观啊!骆宾王也因此有了“女性情感专家”的称誉。另外,若论文采,骆宾王是数一数二的大诗人。唯有他那个温情的心加上细腻的文笔,才能打动那些负情之人!
他在《代女道士王灵妃赠道士李荣》中写道:
只将羞涩当风流,持此相怜保终始。
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
不把丹心比玄石,惟将浊水况清尘。
只言柱下留期信,好欲将心学松蕣。
……
典故用的实在是恰到好处!闻一多先生评价说:“一气到底而又缠绵往复的旋律之中,有着欣欣向荣的情绪”,预示着新唐诗的即将到来。多少年后,纳兰在《画堂春》中写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后面连续引用三个典故,意思朦胧无定。但这用于骆宾王身上,似乎未为不妥。因为,正是这个对自己爱情从来缄口不提的人,却用他那经典的代答艳情诗告诉世人:其实,我也懂爱啊!
七
弘道元年(公元683年),唐高宗去世,武则天把持朝政,废中宗为庐陵王,立相王李旦为睿宗。此外排除异己,重用武三思等人,在官民中引起了极大不满。不久,被贬柳州司马的徐敬业揭竿而起,号召各路人马起兵勤王。
骆宾王此时任临海丞,得知消息后比第一次随军出行还激动。他立即辞职不干,投身到徐敬业的队伍中,从事文艺宣传工作。刚到任,他就为军队写下一篇激奋人心的《讨武曌檄》。这篇檄文可不一般啊!无论从遣词用句,还是通理传情,响应号召,皆是一等一的好文章!文曰: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短短的一段中,就诞生了两个重要成语:人神共嫉、天地不容。而这也正是骆宾王对武则天的总评。
接着,他又夸赞了一番徐敬业,先从其出身说起,最后说到正义联盟军备充足,战斗力强悍,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其号召作用自然是显然易见。及至末端又说:
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此句一出,便是陈琳的《讨曹檄文》,也该退让三步了。骆宾王的才学,于此彰露无余。
王勃于生命的倒计时写下《滕王阁序》,成就了他一生的代表。而骆宾王也用他的如椽巨笔,竖起了坚实的反贼大纛。虽然后代的君王对骆宾王的评价基本不高,但武则天读到此文后却会心一笑:“宰相焉让此人也?”然而,骆宾王最终的结局仍是悲凉的。
徐敬业兵败被杀后,骆宾王不知所踪。张鹰的《朝野金载》说他:“宾王大败,投江而死。”而《旧唐书》的记载却是:“敬业败,伏诛。”甚至坊间还流传着另外一种说法,说他削发为僧,脱离红尘。
在孟启《本事诗》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宋之问因事被贬,后又放还,路经杭州,游览了著名的灵隐寺。不觉到了夜晚,皓月当空,海风习习。宋之问诗兴大发,在院子里散步吟道:“鹫岭郁岧尧,龙宫隐寂寥。”首句既出,却怎么也想不到第二联。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忽然传出一句苍老而雄浑的声音:“楼观沧海日,门听浙江潮!”宋之问转过身去,只见是一耄耋老僧。细细品味,只觉工整遒丽,一时竟难以对上。当晚,他躺在床上冷静再冷静后,方才续完全诗。
次日,他欲去拜访那位老僧,却已杳无踪迹。宋之问多方打听,才得知那赠诗的老僧,原来正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麒麟才子骆宾王啊!今日读来,若宋之问所言当真,彼时那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心中竟是何其的明亮与宽敞啊?!
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秋凉!一个时代总有一个时代的落幕,而那永不凋谢的,除了“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的灵魂,便只剩下那一首首绝妙而温情的诗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