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马嘉祺篇：完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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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硬是把姜杏推出了病房，“听话，快回去。你低血糖这么严重，赶快回去补补。”
“姐夫，我真没事儿。”杏儿抱着他胳膊赖着不走。
“小马，你快把她带走！”姐夫赶紧招手，吆喝马嘉祺快来。
马嘉祺单手揽住姜杏的肩膀，弯下腰凑到她耳边，“我们回家。我给你煲点汤喝，听话，好吗。”
姜杏被他温柔一刀，马嘉祺说话时的气息披散在耳畔，她耳根子立马红透了。
好说歹说，千叮咛万嘱咐，姜杏终于肯回家休息。
走在马嘉祺身后，姜杏抬头看他的背影。宽硕的肩膀撑起长长的风衣。
逆光走去，马嘉祺的身形被光亮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杏儿。”
马嘉祺突然回头，对上姜杏迟迟未挪开的目光。
姜杏像是偷光贼，被他的凝视灼伤，立马挪开视线。
“怎，怎么了。”
“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做。”
“都可以。”
“你有喜欢吃的菜吗？”
“都喜欢。”
马嘉祺无奈地笑笑，没有再问她。
走到车库里，杏儿站在车身旁，正要拉开车门，忽然的眩晕感让她立不住脚。
“嘶。”
她吃痛地捂着自己的太阳穴。
“本来就贫血，还没吃早饭。”马嘉祺对她的病情信手拈来，正好站在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姜杏呢喃一声谢谢，小心翼翼地坐进车里。
马嘉祺为她关上门，却转身走开，没有坐进驾驶座。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杏儿有些迷惑，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你去哪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收到回复，杏儿忍不住想开车门看看。刚刚扶上车锁，车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马嘉祺拿着一个纸袋子坐进后座。
杏儿识相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把纸袋子打开，递给她一瓶水。
杏儿痴痴地望望水瓶，又望望他。
马嘉祺见她没接，以为是她没力气，自顾自地把瓶盖扭开，牵起杏儿的手腕让她握住水瓶。
“喝点儿。”
姜杏小心翼翼地把水瓶放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大口喝。”
杏儿摇摇头，拧紧瓶盖，“我不渴。”
马嘉祺见状，只好无奈地从袋子里拿出其他东西。
一块热狗面包，一根棒棒糖。
“先吃哪个？”
杏儿就像发烧烧傻了一样，愣在那儿一言不发。
马嘉祺把棒棒糖糖纸拆开，把棒根塞进她的手里，“这个吧。甜的。缓解低血糖。”
她两根手指搓着棒根，迟迟没有喂到嘴巴里。
见她没有接下来的动作，马嘉祺决定以理服人，“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刚刚都低血糖快要晕倒了。你是想让我照顾你多久？”
“我没有强求你照顾我。”
马嘉祺看她微微动唇，慢慢地吐出冰冷的字眼。
“姜杏，上次说你变了，是我的错，你是真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爱逞强。”
杏儿知道他是在温柔地开玩笑，但或许是身体状态不好起的连锁反应，让她此刻心态非常脆弱，听到一点敏感的字眼，都忍不住委屈到落泪。
她强撑着自己不在马嘉祺面前丢脸，把头埋得低低的，让碎发遮挡住她猩红的眼眶。
“你这么爱逞强，知不知道，自己下巴上的疤痕会跟你一辈子。”马嘉祺冷不防冒出一句。
杏儿像静止了一样，大脑里却掀起一场风暴——是刚刚他和表姐一块儿去打水，听表姐说的吧。
在她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眼眶实在兜不住她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她的大腿上。
暖阳恰从东南方升起，窗外的晨光勾勒出杏儿的侧脸和发丝。马嘉祺看见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从她碎发之下滴落在裤子上。
她在哭。
姜杏赶紧撑着手掌遮挡裤子上湿了的一块。不自觉地吸气，让呼哧的鼻音暴露了她哭泣的面目。
姜杏不争气地憋不住腹中苦水，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嘤嘤地对马嘉祺说：
“她们打我。”
马嘉祺注意到她下巴上仍然有一道疤，不仔细看，倒是真看不出来，有一根手指头那么长。
她们打我。这四个字，让他恍然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失魂落魄地走在黄澄澄地晨光里，她的校服沾满灰尘，脸颊被扇得猩红，马尾也散了，下巴一道长长的口子，滴落着鲜红的血。
“马哥。”
晨光里的女孩喊他。
马嘉祺眼角溢出泪水的时候，才感觉到心如刀绞。他伸手，试探地去摸她的脸，她的下巴。
这一次姜杏没有躲开。他才敢轻轻把她拉拢，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马嘉祺身上的风衣，有股淡淡的海盐香味，她曾在人挤人的学校食堂与他吃饭，不经意闻到过。
他的手掌附在她的后脑勺，慢慢用力有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再慢慢地顺抚她的头发。
马嘉祺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杏儿哭，听她说话。
“她们扯我头发，用相机砸我。”
杏儿哼哼唧唧地抱怨起来。这些话除了对表姐说过，从没有告诉过谁。更不敢告诉马嘉祺。
马嘉祺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
“其实，我也有一件瞒着你的事。”
等杏儿稍稍平静了，马嘉祺从兜里摸出手机，剥开手机壳。
“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手机壳里抽出一张照片。
杏儿轻轻接过，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五年前的高考结束那天，他们仨在教室门口合照留影。马嘉祺在姜杏身后，偷偷比了个兔耳朵。
“我想说的事，瞒得最久。”
“从你第一次不顾闲言碎语来陪我吃饭，到无数次帮助我，为我打抱不平，我都在向自己反复确认——我马嘉祺真的好喜欢姜杏。”
姜杏这一次压根没有心理准备，她拿着照片，捂着嘴巴压制住自己不哭出声。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哭腔听着不那么奇怪，“你还会喜欢我吗？我现在真的好差劲啊，你会嫌弃我的……现在的工作根本担不起妈妈的病情，我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跟中学时候的自己都比不上。”杏儿用力深呼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一些，“就连最大的勇气，也只是表达在剧本里，台词里”
“正是你改动了剧本，让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谢谢你选择了我。”马嘉祺歪头看着她，凑近地给她擦拭眼泪。
“杏儿，你很勇敢。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英雄。”
擦拭眼角泪水的指尖，滑向姜杏的下颌，碎发在这个时候从耳根后松落，碰到马嘉祺的指腹，痒痒的。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是认真的。”马嘉祺抬起她的下巴，歪着头吻到她的唇瓣。
“今天，也和那个晚上一样，是认真的。”
姜杏感觉到顺着嘴角流进嘴里的泪水是咸的。
她从包里摸出钱包夹子，抽出一张旧旧的便签纸。上面是马嘉祺的字迹，写满了对不起三个字。
马嘉祺顺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给我一个机会我欠你的所有，让我来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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