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鹏

李卓吾曰：“释氏因果之说，即儒者感应之说。”余在白下，时闻嘉末有慕空居士者，道是《太上感应篇》最肤浅。故与一二同志遂梓而序之，以见其最不肤浅也。近者延年，远者昌，厥后次则生天，高则径生净土，岂肤浅也哉！昔以此序叙《感应篇》，故今复以此序序《因果录》。夫感应因果，名殊理一，是故不妨重出也。其序曰：

天下之理，感应而已。感则必应，应复为感，儒者盖极言之。且夫上帝何尝之有？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故曰：“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天人感通之理，示人显矣。彼谈性命者，以福禄寿为幻梦；纵欲乐者，以杀盗淫为天性。不能修慝辨惑，而谓报应非圣人之经；不能爱物仁民，而谓去杀乃惑世之语。噫！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虽祭祀宴飨，礼不可废，亦必远庖厨焉。圣贤岂导人于杀乎？爱物如此，仁民可知，此大德者，所以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其名与寿也。如感应之理为诬，圣人何用谆谆焉明五福以劝之，而为是断然必得之语哉！是篇言简旨严，易读易晓，足以破小人行险侥幸之心，以阴助刑赏之不及。凡我有官君子，道学先生，但知与善之公，勿执异同之见，则言出人信，靡感不通，岂直愚民之福，某也受赐多矣！圣华居士丁玄鹏书。（《因果录序》，《李贽文集·因果录》卷首，又见《李贽全集注》第十八册第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