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家
这种时候朝臣要是有人能够给启帝分忧，将来启帝自然会记他的好。但是顾舟虽然知道这一切，一开始也没有心思去出这个头，一来怕人骂他卖女求荣，二来也怕自己领会错了心思难测的启帝的心思。
可偏偏在一个月前，秦小玉带着两个女儿去城外大佛寺上香。回城的时候顾若晨的马车受惊撞到了出来放风的沈世子。顾若晨从马车中摔出来撞倒在沈世子怀中，众目睽睽之下沈晖还不顾顾若晨崴到的脚，拉着顾若晨的胳膊大叫：“漂亮姐姐身子好软！”
顾舟得知此事的时候都想一巴掌扇死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了，从小就会惹祸，好好地出门上个香都能把自己摔到男子身上。
大启男女之防还是很严苛的，一名未婚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被男子抱了，不是被送往家庙清修就得嫁与此人，还多是以妾室身份出嫁，毕竟世人对女子的要求要苛刻许多。
不等顾舟冲到顾若晨面前教训她，宫中就下旨让他进宫面圣了。他忐忑着面见了启帝，从启帝的言语试探中知道了启帝的意思，便主动请求启帝赐婚自己的女儿与沈世子。
回到府中，顾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对不住顾若晨，便没有再去找她的麻烦。夜间秦小玉心疼地说了几句顾若晨的豪华，但却让顾舟想到了顾若晨的才德浅薄，及笄第二年了都没什么好人家上门提亲，将来要是嫁进高门弄不好还会被夫家各种嫌弃给顾家惹祸，沈晖虽然摔坏了脑子，但是相貌非凡，御医都说他的痴疾将来还是有痊愈的可能的。
再说沈家只有中风的老侯爷，顾若晨进门了不会被刁难，也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再说，还是怪她自己惹出了乱子，皇上都起了心思，他不可能拒绝。
圣旨下到府上的时候，顾若晨拖着伤腿当场就被刺激昏了过去，顾舟违心地对着传旨的内侍解释半天，内侍是人精，收了顾舟的好处，自然不会去启帝面前说不该说的话。
顾舟送了内侍出府，回来便听见下人说顾若晨在房间寻死了。他赶到时，顾若晨就窝在秦小玉怀中哭诉。
顾舟听着她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五皇子的名字，气得冲进去就给了她一巴掌：“逆女，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你给我在家好好待嫁，再敢出什么乱子为父将你逐出顾家！”
顾若晨是第二次听顾舟说要逐自己出顾家，第一次是顾若华不小心落水，她自己都说是自己不小心，但是父亲咬定了是顾若晨推的她，要逐她出顾府。当时她吓得在顾舟书房门口跪了两天，最后还是秦小玉各种劝说，顾舟才消了气。
“父亲，您不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啊，女儿死都不嫁！”顾若晨跪在地上，拉着顾舟的衣角恳求道。
顾舟好似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淤痕，冷声道：“还不是你自己做出了丑事，现在圣旨下来你抗旨是想让整个顾家为你陪葬吗？”
顾舟转身示意秦小玉随他离开，最后留下一句：“你别再想以死相逼了，就算你死了，尸体也会被送去沈家。我顾家不留你这等不懂礼义廉耻的女子！”
顾若晨知道自己无法威胁到顾舟，又被严密看守在府中，只能每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茫然地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将来。
直到半个月之后，顾若华在夜间悄悄带着五皇子洛遥来看了她一次，她才恢复了一些元气，慢慢开始接受现实，期待着洛遥许给她的未来。
是的，洛遥向她表明了心迹。洛遥心里有她，但是如今圣旨已下，没有人能够违逆，但洛遥和她说了，沈晖就像个五岁稚童，而且他从御医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是沈晖已然无法人道，所以顾若晨即使嫁给他了也不用担心太多。
只要顾若晨能够帮他在沈府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他就帮她从沈府离开带回自己府中，以后宠她一辈子。
顾若晨相信了洛遥的承诺。是呀，怎么可能不相信，平时他偶尔的一个眼神都能让她沉溺半天，那天他那么温柔地在她床边说了那么多，给她描绘了美好的未来，离开前还亲了她的脸颊，她怎么可能不信呢？
只是洛遥也不知道要她找的东西长什么模样，只是告诉她那东西叫“兵符”，让她在沈府如果找到什么小牌子都拿出来给他辨认就行。
顾若晨很高兴，她慢慢开始期待去到沈府，毕竟在顾家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到洛遥，但是以后去了沈府，只要她找到什么东西，都可以去见洛遥。这于她而言是天大的诱惑。
圣旨下的时候，婚期就定在一个月之后，主要是因为沈老侯爷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启帝觉得赶紧把沈晖的婚事办了也能当作冲喜了。
没想到，昨天才办完婚事，夜间沈老侯爷就离世了。顾若晨回到房间都没等到沈晖就听到了沈老侯爷去世的消息，她作为新嫁娘对府中的事情都不熟悉，府中人来问了她一点事情，也没要求她做什么。
顾若晨也是心大，没人让她做什么她自顾自地就睡了。今天一早醒来换了装束准备去灵堂看看情况，在路过府中莲池的时候正和自己从顾府带来的丫鬟春桃说着“晦气”，就感觉自己的小腿似乎一抽，转眼就莫名其妙地跌到了池中。
府中正办着丧事，众人都集中在前院，春桃不会水，旁边跟着的沈府的丫鬟绿意也不会水，出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会水的嬷嬷将顾若晨捞了起来。
嬷嬷将人捞起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没气了，心道：真是作孽了，昨天老侯爷去了，今天新世子夫人也走了的话，沈家还真是霉到家了，旁人还不知怎么编排沈家的风水了，虽然此时沈家也没什么好名声了。
还好，她回忆着乡下救溺水之人的方法，压着世子夫人的胸口，隔了一会儿，世子夫人吐出了几口水，缓缓醒了过来。嬷嬷心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啊！
“夫人......”嬷嬷和丫鬟在旁边不断地询问她的情况，但是顾晨头脑昏沉，迷迷糊糊地看着脑海中闪过的回忆，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