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我输了。”管猴很是干脆，“就说你们想怎么滴吧？”
“怎么，不是一口一个小爷的叫吗？”鲁子奇伸展着身体揶揄。
“鲁兄。”沉寂许久的莫平指着远处的山丘间，道，“准备赶路了，前面就是渊治。”
鲁子奇一拍脑袋，道：“我说怎么忘了点什么。”他提起背囊，正要背上，看到管猴，就从中捞出一个布兜，递给管猴两个馒头。
管猴一边接过，一边咬着下嘴唇，假惺惺的流出眼泪，声音带着哭腔道：“大哥！大哥！你以后就是我管猴的大哥了。”
鲁子奇默不作声的远离开来，莫平被爬着过来的管猴扯住了裤脚，他的嘴角僵硬的抽了抽，一下子把他给踹开，一溜烟冲到了鲁子奇的前面。
……
渊治。
走着走着，路过大片青黄的麦田，十多间农家杂院，豁然进入了一条街道。两边的房屋逐渐密集，街上行人寥寥。
“大哥。”管猴扬着手跟了上来，到了两人的跟前后，不住的絮叨着夸赞两人。
“你叫管猴，现在多大？”鲁子奇截住管猴开闸的嘴，转了一下头问道。
“现在十七岁。”管猴抓着后脑勺，咧嘴一笑道。“住在山里的黄瓜庄，传说以前有个大官在那里停留，吃了一盘上好腌黄瓜，暂不绝口呢。”
“打住。”鲁子奇感觉他将要时常的起皱纹了，“你知道渊治吗？就是这里，有几个城区，怎么过去……”
“不知道啊。”管猴弓着背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黄瓜庄呢。庄里的胖猪和河马都帮家里种田了。还打算种黄瓜运出去卖做个商人。”
“胖猪和河马？”莫平不由得道，“是谁啊？”
管猴道：“我们庄里，小孩子辈的两个人，都很胖，小时候经常欺负小爷，老坏蛋了。”
“……”
“……”
“大哥二哥怎么不说话？”
“你什么时候开始练武？”鲁子奇问，“小我两三岁，也就比我弱一丢丢……”
“练武？”管猴道，“没练武啊。从六七岁开始，胖猪和河马两个就经常追着我打，天天满村子跑，到十一岁的时候，他俩就不见了。有天看到他俩抱着个本本凑一块瞧。然后开始手舞足蹈，还在比谁更像一些。”
管猴眼中的光稍稍黯淡，“我照着他们一起做，有次偶然看到了本子，我妈交过我认字，所以我看到这是格斗拳，是一本武功秘籍，之后就幸勤苦练，把空闲时间都用上，在村后头。”
“在两年多前被撞见了。河马和二丫两个，河马要跟我打，后来打输逃跑了。之后胖猪跟河马一起来，有输有赢，后来庄里的大孩子小孩子都掺和，陆陆续续打了一年多。”
管猴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直到我们中最大的河马和北边屋的二丫结婚，分家种田后，河马就不常来了。其他人也是差不多，因为河马一走，其他能打的人加起来也打不赢我。我成了庄里最厉害的之后，我妈就让我出去看看，见见世面。”
“后来出来过好几次，一次走的比一次远，到了饭点就跑回去了。最后我爸赶我种田，我妈就包了一袋包子送我走了。走了好几天，包子吃完了，想着回去也可能饿晕在路上，就继续往前走。”
“就在昨天，遇到了好些好心人，给我吃了一顿热乎的，还送给我一个蹴鞠球，给我指了路。他们一个劲的夸我蹴鞠很厉害呢。因为我吃饱后踢了一块石头，把陡坡上一棵树的鸟窝踢下来了……”
鲁子奇一直听到管猴讲完，要说话之际，听见莫平道：“管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知道啊。”
“要不你跟二哥一起走吧。”莫平道，鲁子奇正要反驳他还没承认是二哥的时候，莫平继续道：“你二哥准备去厉害的武林门派拜师学艺，到时候成了武林高手，打算锄强扶弱呢。”
鲁子奇忍下了涌到嘴边的话，要是有这个野孩子一起，进了魔门安排的门派他也有个照应。
“我听大哥的。”管猴不住的点头，道。鲁子奇不禁暗暗吃惊，这野孩子一早就察觉到他和莫平两个谁更厉害了啊。
当初刚见到莫平，鲁子奇只感觉他跟普通人差不多，如此相比较，这野孩子比鲁子奇敏锐多了，可能是小时候挨打产生的能力，也可能有鲁子奇在训教营之后不怎么观察他人的原因。
在街道上走了一段长路，附近都是普通民房，其中有一些位于路边的房屋都没有庭院，大门紧闭，挂着大小锁具，看上去好像主人家没在的样子。
一片波浪形的路墙在街边偶然砌建，向这样长有百丈，短则十丈的路墙在鲁子奇三人走过一个界限后时常可以看见。
一扇无门扇的门矗立着，两边是路墙，在路墙上面各挂着一个木牌，右边写：‘人有伏虎意’；左边写：‘虎有吃人心’。
穿过这些毫无意义的路墙后，三人在这道门户前驻足，有一人提着砍刀从后面超过三人，低声骂道：“王八蛋挡什么路！”
门内入目所见，尽是商铺，街头人来人往，不时有两匹大马拉的马车过路。建筑大匠雕琢，叠艳彩，铺华罗。
里外就是山海隔，山为水上岛，海是水中国。武林和民间，朝廷和民间，似山和海。武林和朝廷，只是海上的两个残存的岛屿。
三人走进其中。莫平背靠着一面路墙，解开布带，摊开纸条观阅。
“人字九十三号客房，待命。”莫平如此说。
三人在一家酒馆吃了一顿大餐，这里的菜肴比之外面贵了五倍，不过这一餐抹去零头要了二百三十文钱，尚在莫平的承受范围之内。
随后沿街找悦来客栈，半响看见一家，问询之后才知，这一家悦来客栈的人字号房，是序号一十五到三十。
按照客栈里的一个杂役说，悦来客栈在渊治有十家，人字号客房有一百五十间。其他客栈规模有大有小，其中的人字号客房顶多编序五十。
一下午时间，三人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天色渐晚，莫平领着两人结束了无头苍蝇般的乱窜，在一家龙虎客栈入住一晚。
第二天，三人继续未尽的工作，虽然管猴并不知道他认的这个大哥是在做什么，不过他最后第一个找到拥有人字九十三号客房的悦来客栈。
当晚，莫平和鲁子奇在这个目标客房静坐。还没有加入魔门的管猴则在隔壁的九十四号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