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人文教育
五、(二)人文教育
在人文上,把人当人,有人说难道不把人当人的吗?我们不能以现代文明的角度来审视春秋时代,孔子的时代是阶级社会,为了把问题说清我们应把视角拉长一些,周武王革了商纣的命,为何周武王成功了,后世评说那不是商纣残暴,其实这只是一个方面,连孟子都说‘恶居下流,天下之恶尽归也’,说的是商纣不至于那样坏,只是把天下的恶行都加在他身上而已,为何孟子这样说,因在孟子看来以‘至仁伐不仁’不会出现‘血流漂杵’,说的是周武王伐商纣之牧野之战流的血把锤洗衣服的木棒都漂起来了,这种血流成河说明抵抗激励,如果商纣坏到成为孤家寡人,那为何有这么多人为他卖命,其实商纣的灭亡并非只是纣王的个人原因,而是国家政策存在问题。
商朝最大的问题是重鬼神,用活人殉葬陪葬,贵族死了先是杀奴隶,后来发展到王死了杀贵族,成百成千的杀,不把人当人,人人自危,这样失掉了人心,而周作为一个部落看到了商的不人道,把人当人,孟子中有言‘西伯善养老者,制其田里,教之树畜,导其妻子,使养其老。’西伯就是姬昌说的是周,让老人能安度晚年,说是伯夷、姜太公都跑过去了,把人不当人的商,人都跑到把人当人的周那里了。这才是周能灭商的最大原因。周取代商后就要总结经验,这也是历代做法,即德,这个德古时与得相通,得到天下的成功经验,这个经验总结出来认为是道,就是得道了才取得胜利,因周公的‘得’是把人当人,以人为本,后来实践证明是一条直道,于是把其归于德治,德这个字有得、正直与人心的意思。
周以德治国把人当人,只是德治需推广,在那时是‘人存政举,人亡政息。’虽然周以俑代人,但一个几百年的遗风不可能一时消失,因人对鬼神的崇拜并没有消减,还有个别的存在,对此孔子的态度是‘始作俑者无后’,把俑做成人样子也不行,这样做的断子绝孙。周朝改变了人殉制度但仍然是等级社会,平民与家奴特别是家奴处于社会最底层,如何对待,孔子是有教无类,在教育中是这样,在生活中也是把人当人待之。《论语》中‘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孔子家的马棚失了火,孔子下朝回来问到:“伤人了吗?”不问马。马棚失火会烧到什么人,当然是养马的,这些人是下人,当时花些钱到处都可买到,而马是贵重财产,问人而不问马,可以看出孔子是贵人贱物,人比什么物都重要,这是二千五百年前的孔子,即使现在有些人也难做到。
把人当人,有句话说‘人的善良与文明,主要看他对弱势群体的态度,’孔子不仅把处于社会最低等级的人当人,还能同情他人,体恤弱者。‘见齐衰者,虽狎,必变。见冕者与瞽者,虽亵,必以貌。凶服者式之。式负版者。’孔子看见穿丧服的人,即使平日与他经常亲狎嬉闹,也一定要变得神态肃穆,以示同情。看见官员与盲人,即使平日常在一起,很熟悉,也一定要礼貌待之。在乘车时,遇见办丧事者,他便俯在车前横木上,行遇丧礼。遇见背负邦国图籍的低级公务人员,他也这样做,以表尊敬之意。‘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意思是说孔子接见穿丧服的人,穿着祭祀礼服的人和盲人时,即使他们年轻,也一定要站起来。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一定要快步走过。为什么要‘趋’,快步走过?因为服丧者,穿着丧服,于路上遇到其打扮与他人不同,若驻留观看,是一种不尊重,所以要快步走过;穿着礼服的人,将要去行祭祀之礼,与他人穿着必然不同,若驻留观之,指指点点甚或嘲笑,使他人不自在,是为对礼仪的不尊敬,所以要快步走过;盲人或残疾人,其行为与他人不同,若驻留观之,甚或嘲笑,是为无同情心,无仁心,所以要快步走过。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孔子对人的尊重。
‘师冕见,及阶,子曰:“阶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师冕出,子张问曰:“与师言之道与?”子曰:“然,固相师之道也。”’乐师冕来见孔子,走到台阶沿,孔子说:“这儿是台阶。”走到坐席旁,孔子说:“这是坐席。”等大家都坐下来,孔子告诉他:“某某在这里,某某在这里。”师冕走了以后,子张就问孔子:“这就是与乐师谈话的道吗?”孔子说:“这就是帮助乐师的道。”孔子这些自然的动作,让我们看到了相师之道就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对活着的人是把人当人,那对死去的人呢?孔子是如何看待鬼神的,《论语》中有‘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说的是乡里人举行迎神驱疫的仪式时,孔子穿着朝服站在东边的台阶上。孔子的这一行为,有人会说孔子对社会迷信不坚决抵制,其实这里面有人文,我们还是以现在来说,如果有人信宗教你如何对待,是反对,是支持,还是包容,孔子告诉我们是包容,为何?因孔子看到的不是外在而是内在的作用,只要有作用就应该得到尊重,我们还是以宗教来说,人们为何要去信,因宗教对于他能起到作用,正派的宗教能让人看透生死,为善去恶,离苦得乐,能对身心起到好的作用,那你有反对的理由吗,孔子的态度是‘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敬而远之,尊重的态度,‘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去跟人讨论。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子路问怎样对待鬼神,孔子说:“你连对待人都没搞清楚,怎么讲对待鬼呢?”子路又提出怎样看待死的问题,孔子说:“生都不懂得,怎么懂得死。”
这里谈到鬼神与生死,何谓鬼神,我们应了解一下,鬼神其实都是故去的先人,在古时认为人死后还会归来,归与鬼相通,即回家的意思,而神是看管山河有德行的人去世被封为神,如哪个土地神、山神、河神等。从孔子的回答中我们可以看出孔子已参透了生死,生是在世的人,死是去世的人,只是人在不同的地方而已。为了更好的理解孔子的意思我们来讲一个故事,说有一天,麻雀见到乌鸦在搬家,便问:“乌鸦大哥,你这要到哪里去?”乌鸦说:“别人讨论我的叫声,我要搬到别的地方去,”麻雀说:“你不改变你的叫声,你搬到哪里去不是一样吗?”其实孔子对子路说的也是这个意思,这也如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一个人德行好,到哪都行,’这个‘到哪’孔子只是扩大到死后。
在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孔子不同于其它宗教,孔子以‘务民之义’即重生,在活着的时候专心做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做出成绩来对后人才有作用,现在我们是敬神去鬼,把鬼当成坏的,把神当成好的,孔子早就看到了这个结果,现在我们有些为官者‘不问苍生,问鬼神,’如果学了孔子就知道要‘近苍生而远鬼神,重苍生而敬鬼神’。
对人是把人当人,那对动物呢?‘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这句话大意是说,孔子用鱼杆钓鱼而不用渔网捕鱼;孔子用弋射的方式获取猎物,但是从来不射取归巢栖息的鸟兽。此处可以看出孔子的仁心,钓则得鱼少,网则得鱼多;虽为弋射只在白天,而晚上不趁暗射取,怕惊吓到其它的鸟。
在全人教育中,人格教育是核心,而对于现今的教育来说多是以人才为主,这是不同的。人格承载着道德价值,可以说是价值观。孔子的人道之为善,《中庸》有‘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孔子的为善行仁在此阶段是教化弟子,上面我们谈了价值观,在此我们必要谈方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