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莫颜好奇地奔向门口，探头往外看发生了何事。

邻居家门外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半大不小的孩童，兴奋地伸长脖子往里面瞧，互相推搡。也有些零散地站在旁边的成人，深冬的夜里包裹地严严实实，被屋里透出来的光线照出一张张昏黄的面孔。

村里的几个年轻后生在龙头的带领下，正挨家挨户地舞龙，讨彩头。后面跟着两个挑着担的壮汉，箩内是村民们倾进去的茶果点心和红包。

父亲在身后喊莫颜帮忙，将屋内中间的杂物挪开，以便空出地方给舞龙的人施展手脚。她点点头，慌忙往屋里跑，吭哧吭哧地清理堂屋里的东西，然后又跑到大门口的石阶前站住，将完全打开的木门推了推，尽管她知道再怎么推也是最大极限。

一番忙乱的操作后，此时舞龙队伍刚好从邻居家出来，浩浩荡荡地直接冲着她家过来，邻居家的男主人用夹在左手上的香烟点了右手上的鞭炮，然后往人少的空地一扔，噼里啪啦的声音突然炸开。

一些小孩提高嗓门吵吵嚷嚷地上蹿下跳。

“上这里来！”父亲嚷道，“等会儿把它们放进去。”

他递给莫颜一个果盘，上面放了糖果、饼干、瓜子花生等。

一群人簇拥着进入窄小的屋子，前面五十多岁的大叔举着龙珠，在堂屋中绕着走，龙身下的年轻后生跟在后面。舞龙队伍一边手上脚下不停，一边嘴上呼喝几声，显得气氛极为热闹。

父亲将一个红包丢进扁担下的竹箩内，他一笑，脸上的褶皱更深。莫颜见状，上前将果盘里的东西倾进去。

舞龙的时间并不长，基本上就是在屋内转了两圈，但是大家都觉得很高兴，一年才可以看这么一次。队伍像是又完成了一家任务，急匆匆地走出去，赶往下一家。

父亲在门口点燃炮竹为众人送行，看着呼啦啦一群人随着舞龙的队伍前往下个地点。

简短热闹了一番的屋子重归于平静，只留下满地的鞭炮碎屑，他站在屋外与人说了几句新年的喜庆话，然后各归各家。

莫颜趁着机会跑到村民打麻将的地方。

她才不想和那些小孩一样，跟在舞龙的身后一家家窜。仪式就是那个仪式，内容每年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莫冬的妈妈新买了一副麻将，正与她平时的朋友们在外间的屋里奋战，人声、麻将声混在一处，群情高昂。

淘汰下来的旧麻将被莫冬翻出来，据她说少了几张牌，但是并不影响她们几个人的兴致。打牌没有赌注的话就少了乐趣，但是她们又没有多少钱，所以就按照一角钱一番来计算。钱再少也是个彩头。

莫颜光杵在一旁看她们打，并没有参与。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因为牌技不好。最主要是第二点。如果大家糊里糊涂地打一遍，她还是能凑这份热闹，然而要是细究起赢牌的规则，却没有完全搞清楚玩法。

屋里的伙伴们轮番上桌摸牌，几乎每一个人都玩了几把。莫颜三番五次地被她们撺弄，坚定地摇头拒绝。期间上外头点了几个炮仗玩。

不管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到了过年，总能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