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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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伤之原16——社会进步需要良性竟争

人们不满于物价的上涨,抱怨社会的不公,可如果把改革开放作为新中国的分水岭,回头去看看在之前的民生:各种运动搞得人晕头转向,还要填饱人多力量大的嘴、要解决城市就业、又要备战备荒。全国人民只有走向农村,上山下乡搞了11年,可还是没见谁日子好过,每人每月所有物资都是配给制,就那么一点还不够填牙齿缝,个个身材一级棒,谁要是个胖子不是变异就是浮肿。之后呢?完全是一个大反转!大批农民工进城,留在农村的只有劳动力微弱的老人和孩子,造成大量土地荒废。中国的国土面积没变,人口也惯性增加到十四亿,可仿佛一夜之间,一切物质都从天而降,商店琳琅满目永远卖不完的东西,说是物价天天涨在大街上却再也看不到要饭的,当然除了要钱的,这个就不好说了,反正不再单纯。日子过好了为啥抱怨却越来越多了?以前大家一样的穷,没有可比性,人们的价值观处于能省就省能节约就节约的思维模式中,因为收入有限再不就是收入固定,没有开源也做不到开源。现在是什么?不管你再怎么努力,前面总有一个比你强的人,总有一个比你过得好的人,总有一个比你有钱的人,“比”造成了心理失衡。不比行吗?不行!答案是肯定的,因为社会要进步,否则只能淘汰。怎么比?开源节流尽自己最大努力,无怨无悔才能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才不会迷失自我,需要的定力,对自我对世界的认知、对自我的要求与提升等等、等等。良性竟争与攀比的区别在于此,而且在社会上与别人攀比,也许只会心理不平衡,而一家人姊妹之间的攀比却俱杀伤力!

肖老师仰望天空,舒心让她面带微笑,细看中纷飞的小雨像极了下雪,让她心思沉重起来,思想也回到大东北……

肖华推开门,忽然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朴来,虚弱的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然而当她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雪!大雪!白皑皑的大雪!一条条冰棒整齐地排列垂吊在屋延瓦的底端,像人的眼睫毛,望出去就是一个新的世界!平坦而广袤的大地,铺着的是白色极绒的地毯,远处绵延的山川像一群穿着婚纱的新娘嬉闹着。天是那么的蓝,蓝得让人不敢相信!如画如梦!从未见过如此大雪的肖华睁大眼睛张开着嘴,久久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这个银色的童话世界!

“谭玉琴!谭玉琴!”肖华激动的声音并没有使坐在屋内的谭玉琴动容,不光是她前天早上已经激动过,只是接下来的生活却再也让她激动不起来了。

“听见啦!别叫了!”谭玉琴懒懒地回答着,“你病还没好,还是快进来吧!”

可肖华的激动并没有因谭玉琴的淡定而消减,不觉得冷,病好像也完全好了,仍站在门口,有想跑出去的冲动,堆一个小人书中才能看到的雪娃娃,然后再奢华地用雪球打雪仗!那将多么的惬意、多么的开心!“谭玉琴出来推雪人嘛!”

“算了吧,你还是快进来,门开着真的很冷,进来我给你讲讲现在我们的状况。”

肖华越激动谭玉琴越淡定,淡定得让肖华有些生气,只好关上门,边向谭玉琴坐的炕上边说:“有啥好说的?这么美的地方,我看我们来值了!来对了!真是张咏梅没来看到,她要是来了那不把她搞疯才怪,唉!太可惜!”

“我才疯了!”谭玉琴突然激动起来,肖华觉得这才是她现在应有的表情,只是这种激动是愤怒的激动。但接下来的话,让肖华开始怀疑起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来。“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对面就是苏联!”

“苏修?!”

“是的!你刚才看出去的前方,是条江,乌苏里江,江对面就是苏联。而且现在他们经常会挑衅我们,我们随时都要做好备战状态!”

“这个我知道,之前张咏梅不是给我们说过吗?”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兵团还没正式成立,我们现在住的这里是哨所,是最好的一间有炕的房间,而且整个哨所就我们俩女人!”

谭玉琴娓娓道来,尽量压抑着不满,可这些都没让肖华感到一丝的不安,听到只有我们俩女人的时候,从她严肃而凝重的表情,不得不感到不安,“你是说整个哨所就我们两个女人?”

“不,不,我是说就我们两个女的,其它都是男人!”

“哦!你看你那么严肃,我还以为整个哨所就我们两个人呢。”肖华放松下来,甚至觉得谭玉琴小题大做,大小姐作风起来。接下来就没那么认真听她说了。

但谭玉琴却像打开了话闸,收都收不拢,也不管肖华信不信,听不听,就当自我发泄:“现在是冬天,种不了庄家,这两天你生病,我来照顾你,没安排工作,说是等你好了就把唯一的那头母牛交给我们俩管……”

没等谭玉琴说完,肖华忍不住插一句:“不就是头牛吗?喂喂草有啥好难的?而且是我们两个人管,到时候我多管点就是。”

谭玉琴看都没看肖华一眼,也没答理她的话,接着自己的情绪和话题继续说道:“而且那母牛现在正怀着宝宝呢!”

“那有什么呢?还不是一样的喂?”

“早上六点起床练兵,直到中午,饭后两小时再练到晚饭前。”

“听起来不错呀,我们不就是来锻炼的吗?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不是你要’死’了……”谭玉琴说到死字,突然发觉用词不当,急忙改变言词道:“不是你病得严重要照顾你,我肯定跑不掉的!”

“那意思是说你也没开始练,那你那么紧张干嘛?”肖华真不想再听下去,觉得她说的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还有吃的,这两天吃的就只有高粱和玉米,菜只有白菜和萝卜,你知道我们来坐的大卡车里装的是什么吗?有半车就是白菜和萝卜,那是我们整个哨所一个冬天所有的菜,一百来号人半车你说够吃几天?地窖只放过年包饺子用的,其余的都淹成咸菜,这两天你睡着的时候我就是去帮着厨房做这个工作,而且只有盐,切开撒一把着数,味道怎么样你也尝到了。”

“我是生病了喉咙痛,咽不下也吃不出啥味道,唉呀!谭玉琴,你到底想说啥呢?我们来之前不是就打着吃苦的准备吗?现在还没真正投入你就丧气了?!”

“不是我丧气,你是没出去看,看了你就知道了!”

“那行嘛,行嘛!你也别说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你还比我大,身体比我好,我都不怕你怕啥呢!”

刚说完,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来,谭玉琴拉着肖华就往外面跑!肖华根本不知道了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紧跟着谭玉琴跑,边跑边问:“怎么啦?怎么啦?什么情况?”肖华并不紧张,更多的是好奇,甚至兴奋。

谭玉琴才不管她说什么,也用不着回答,跑就是!

谢东北自从大姥子葬礼回来后,一直还没跟肖老师联系过,她知道在三个姊妹中肖老师最不喜欢自己,也许是生的不是时候,也可能是开头没开好,生不出儿子,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从未听父母说过,但不喜欢是肯定的,想起小时候受过的那些苦和痛,总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为这还去寻找过答案。可现在自己也快五十岁知天命的人了,也不再去多想,毕竟是妈,父亲又去世得早,这些年带着一个小弟弟也不容易,想想伯妈问起母亲七十大寿怎么办,还是得问问,也好准备准备,时间也不多了。于是打通电话。

肖老师从医院回家,边走边想着心事。突然听到电话响,把她从紧张的情绪中惊醒。她拿起电话看是谢东北的,没直接接通,而是看了看时间,走了竟快半小时,一看快到小区大门了,决定进大门再接通电话。

“你在干嘛呢!开始打过你又不接,现在这么久才接,你到底在哪里哟!”谢东北本来就不十分情愿打电话,久不接想挂掉却通了,就没好气地埋怨着。

肖老师也没接她话,而直接问:“找我啥事?”

谢东北压着无名火,回道:“伯妈问你七十大寿怎么办?”

“有啥好办的?一大家乱七八糟的,糊里糊涂过就是,不办!”

谢东北听到这样的答复,虽是意料之中但还是觉得有些凄凉,本想说搞这么乱还不是你们上辈人的事,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心想算了不是又是扯不完的筋,一大家子女人闹麻了,难得扯。再说自己的汤元都还没吹冷,还是不多事的好,说:“随便你嘛!”

肖老师放好电话,在回家必经过的中心湖边的椅子上,头向着池塘斜坐下来,眼睛盯着池中的锦鲤入神起来。

米石刚上班,就接到他幺姐的电话:

“下星期六去西站迁坟哟,昨天你喝醉了。”

“嗯!”

“星期六早上九点钟车在石桥铺接你,你们也走一点,就在轻轨站出口等,到时候电话联系,先去西站再去歌乐山,迁坟是大事,你把羊羊叫起嘛!”

“嗯!”

“星期六早上九点到石桥铺哟!别迟到哟!”

“嗯!”

“叫羊羊哈!”

“嗯!”

米石永远只有一个字的回答,确实也能表达清楚,而且他永不会觉得别人啰嗦,也许正因为一个字,才让别人啰嗦。接着又给米雪阳打过去,但她没接,只得微信说:下星期六早上九点准时在石桥铺轻轨站见,一起去迁祖坟,一定要去!

过了好一会儿,米石接到米雪阳发来的信息:好。才安下心来,只有这一点让米石欣慰,虽说米雪阳一直跟着谢东北,但只要米石见她,她是一般不会拒绝的。

唐俊泽来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看到他进来,谢思源很高兴,话也多起来:

“你这么忙就别来呀,我没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出院。”

“算了!你还是听医生的吧,不是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多的事情搞出来了!”

“你吃饭没?”

“没呢!我一下班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到哪儿去吃?”

“刚好,中午送来的饭太多了,刚才我打开一看,多得我不想吃!”

“啊!你意思是你也没吃晚饭?”

“是呀,二份!你妈送来一份我先吃了。”

谢思源却没说另一份谁送的,唐俊泽听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说:“那这一份谁送来的?”

“我家里人送来的。你吃的话自己去热一下嘛!”

唐俊泽还是觉得怪怪的,家里人?具体是谁还保密?爸、妈、哥、姐一个字解决的事,说得这么拗口,难不成一家人都来了?确实自认为关系还不错,但确实从没听谢思源说过他家的事,当然唐俊泽也从来没问过。只是送饭这些小事,却说得这么隐晦,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斜眼盯着谢思源,露出狡黠的眼神说:“老实交待,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没有!从何说起?”

“谁送的饭?”唐俊泽还嘿嘿笑了两声。

“你别乱猜,是我大妈送来的。别费话,吃就快去热!”

当然唐俊泽还是觉得有点怪,但就不知道怪在哪里,算了也不想去深究了,打开饭一看,确实有点多,鸡汤可能一整只鸡都在里面,大大的基围虾红彤彤的不只一斤,还有白菜,看不出啥味的,反正也很多,再一大钵米饭。把唐俊泽吓一跳,说:“这么多呀!我哪里吃得完!一起吃吧,可能我们两个都吃不完,你大妈把你当猪喂呀!”说着笑起来,谢思源也跟着笑,但没回应他的调侃,却放心下来,明白齐老师确实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