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伤之原15——母爱
人们往往歌颂爱情，却少有歌颂家庭的。在所有古今中外文学中，爱情大多不管纯美也好凄美也罢总是美好的，而家庭大多都是复杂的落魄的悲惨的。爱情是什么?是性的吸引还是性格的相融？是一辈子的承诺还是不求长久但求拥有？那家庭又是什么？是爱情的坟墓还是爱情的港湾？是性的稳定合理化还是对自己和他人的责任？现代人似乎对爱情对家庭都不相信了，模糊的爱情观和家庭观让新一代的年轻人望而生畏。尝试爱情越来越早，甚至小学生都知道谈恋爱，而结婚的年龄越来越晚，离婚率越来越高，独身男女越来越多。殊不知所有这些现象都是与原生家庭相连的，一环扣一环，哪一环出现问题，都会影响到个人幸福、家庭和睦、子孙后代的兴衰。而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怎样的爱才是真正对孩子好？怎样的爱才能对孩子有用？吃喝拉撒无微不至，真是孩子最需要的吗？
医院就是一个生死场，起点与终点人生不过是画了一个圈。也不管有钱没钱、情愿不情愿生病总得去医院，目前自可以网购后，最热闹的公众场所非医院莫属。
一大早大厅排队的人就人山人海。给谢思源输液的护士今天换了一个，她来到他病床前见他还没醒，也没叫醒他，直接把手拿出来，一针扎下去，把谢思源惊醒，一看换了一个护士，而且没昨天那个美女温柔，也不好说什么，看着她动作很快地完成工作，弹弹输液管，看也不看谢思源就走了，更没问什么，或关心的话。好像很忙的样子，例行自己的职业而已，继续下一个的输液。
的确谢思源从来没睡得这么踏实过，虽然病房很闹。看看时间已八点钟，再看看电量也不多了，居然昨天大家都忘了充电器这回事。他还以为都像昨天的美女护士一样温柔，喊着这个护士道：“请问美女护士，有充电器吗？”
护士埋着头，在给邻床病号输着液，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回答：“没有！”
谢思源感到无趣，无心再寻找，也许这是天意，也是给自己最好的台阶下，于是拿起电话。
肖老师一大早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正在刷牙，心想一定是侄儿打来的，想着对策，不慌不忙地搞着自己的。等刷完牙手机的铃声也停了，肖老师不放心，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于是打算回过去。当拿起手机看的时候，肖老师不淡定了，居然是圆圆打来的，少有主动令肖老师为之小小的激动起来。
“把我充电器拿来。”谢思源说这句没有主语的话时，平静而淡定，少了许多的负疚感而轻松。
“好！好！好！拿到哪儿？”肖老师一连三个好，显然因开心而有些激动。当她听到是医院的时候内心紧张起来。
“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谢思源仍很平静，淡淡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老师立马开动起来，简单地刮了二下头发，在圆圆的房间找到充电器就急急夺门而去。
医院虽离家不远，但肖老师几分钟就到确实让谢思源感到有些吃惊，当看到肖老师进门神色慌张的样子，他从内心感动而不忍伤害。
肖老师喊着圆圆，随着他回答的声音，走到他病床前，看到这副模样心痛不已。只见他脚上打着石膏，脸上还有很大一块已经结疤的擦伤，胡子两天没刮占了整个下巴，躺在床上像个真正的病人憔悴而消瘦，但样子却像极了他父亲！肖老师不敢再想下去，回过神来心疼的感觉露于表，完全可以不过大脑地问：
“怎么摔的？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儿摔的？还需要什么？早饭吃没？……”
一连串的问题谢思源一个都不想回答，只捡有用的一个问题回答道：“没吃。”
价值感让肖老师得到发挥，开始行动起来，买了牛奶面包卤鸡蛋，没等谢思源吃，又马不停蹄地往菜市场跑，这次她没争求他意见想吃什么，她知道她只要问，他一定会说不需要，自作主张就买了病人该吃的且他喜欢吃的菜，心想着抓紧时间的话，中午应该能喝上鸡汤。
米石听见人走了，才洗完碗筷走出来，拿起手机看时间，离上班还有一会儿，显然对这个班也没什么热情，只是必需工作而已，所以不到最后必须走的时间才会动身。于是坐下来拿起遥控扳，把电视打开，还可以看几分钟。坐到沙发上意外却发生了，他突然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确实让他感到意外而吃惊。刚才两个人来说的事不是让他愤怒或者伤心再或者其它任何情绪的产生吗?不管什么反应都能理解，可怎么会有这种反应？米石想不通，疑惑且纠结，不知如何应对这一生理反应。
肖老师虽给圆圆留了言叫他午餐多等一下，但当她提着饭菜来到医院病房门口时，却看到圆圆已经在吃了，旁边还坐着一位不认识的中年气质女人，疑惑着还是走进去，提着没地方放的饭菜站在一边。谢思源停下吃饭，但没出声，眼睛却也没看肖老师一眼，停顿一会儿后低声对齐老师说了一句：“就是她。”
齐老师明白谢思源说的她应该就是他大妈，而且没打算相互介绍，显得有些尴尬。看这情景齐老师立马站起身来，自我介绍了：
“我姓齐，是唐俊泽的妈妈，他们是同学，他没时间叫我来看一下。”齐老师尽量把话说得像初次来一样，以避免在肖老师的心理留下抢她地位印象。
唐俊泽？肖老师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好像有点印象，但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样子。礼貌地说：“谢谢！谢谢！”仍提着不知放哪儿的饭菜不知所措。
齐老师接过肖老师送来的饭菜和一大包东西，倒象是主人一样安顿好，在邻床借一张凳子招呼肖老师坐下。·
肖老师坐下后，圆圆才开始又吃起来。肖老师注意到居然齐老师带来的饭菜跟自己的一样！糖醋白菜、油闷大虾、鸡汤，应该只是味道不同，看起来还真不错。唉！真是世上所有实材都一样，可不同师傅做出来的菜千差万别呢！人亦然呀！所有孩子生下来都一样，不同的父母造就不同的孩子，人与人的差别更大。感慨之中突然想起唐俊泽这个名字，虽然一直没见过面，但终于明白为什么自从去他家吃过一次饭，回来每天就闹着要吃糖醋白菜了，而且总说不是的、不是的。
肖老师再次看了看齐老师炒的糖醋白菜，好像是在样子上都不一样，于是把话题说到这上面来，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哇！真的不一样呢！”
谢思源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没开腔，仍吃着他的饭。
“什么不一样？”齐老师也放松下来，亲切地反问道。
“我是说这个糖醋白菜你怎么炒的？”肖老师把圆圆小时候闹着吃的这一段说给齐老师听，引得齐老师一阵欢笑。
谢思源自从昨天跟齐老师敞开心扉后，对肖老师的感觉轻松了许多，否则他是不会让她来，更不会让她在这里待这么久说这么多话的，潜意识可能想让齐老师认识一下她，可以更好地进行下一步的咨询。现在见两个女人这么开心，忽然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家庭温暖感袭上心头，倍感温馨，也许自己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吧，谢思源想着却没抬头。
“这样说来我们确实是老相识哈，”齐老师笑着说，“现在谢思源在我们这里学计算机编程，以后我们有更多机会见面了。”
计算机编程?肖老师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谢思源。齐老师才反应过来说：
“我儿子是做IT行业的，开了一个编程培训学校，小谢在这里学，学得可认真了！他的确很聪明！”
“是说他现在一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在学习就好，在你们那里就更放心了，谢谢你们这么照顾他！”肖老师客气地感谢着，心里却隐隐作疼。
肖老师心里隐隐作疼的时候，齐老师明显感觉到她的疼，且在她不易让人发现或者是故意掩饰这一疼时，眼睛迅速向下看一眼的这个微表情中，再次证实自己的感受。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疼，但作为母亲这种疼她能理解。见肖老师有意掩饰也不好说穿，把话题放在计算机编程上。
中午就二个小时时间，齐老师不敢久留，学校需要她。齐老师一走肖老师的存在也显得尴尬而无意义，只能留下饭菜当圆圆的晚餐，起身同齐老师一起走出来。边走边聊虽然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但她乐意同齐老师在一起，总感到亲切而安全。直到齐老师真不能再耽搁的时候才真正分手。
肖老师从医院大门出来，天又开始下起了雨，雨虽不大肖老师却很自然且很坦然地走出去，仿佛这雨根本不存在，或者根本没把它当回事。她漫不经心地走着，不知是春天的凉风让她感到很舒服，还是太久没说话，刚才与齐老师短暂的愉快相处而舒心，肖老师才注意到下起的小雨，抬头向天空望去，雨从看不见的天际或是宇宙中直奔大地，像一颗颗流星雨让人充满遐想，更像下雪的情景让肖老师思想又回到时空隧道里……
米石再看看时间，再看看突起的裤子，不知所措。唉，真不是时候！只好把夹克衫外套换成就是前几天在轻轨喝醉后的那件稍长外套，摸摸润润的还不十分干，但也只有这样了，穿上并拉好拉链，正好能挡住顶起的部位，将就着关上电视匆匆走出去，这次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