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炳塑像前的诉说——舞剧《阿炳》文学构思
民族舞剧《阿炳》节目单封面
1998年的冬季，“阿炳”的故乡——江苏无锡市异常寒冷，我已失去了以往去外地创作的那种热情，而今却怀着一颗沉甸甸的心来到了太湖水环抱着的江南小城。
在近半年的时光里，在完成舞剧《阿炳》的构思中，我曾数次往返在“阿炳”生前走过的街巷里的石板路上，眼前似乎清晰地闪现出“阿炳”留下的那深重的足印。我也不止一次虔诚地踏进“阿炳”生前求知学艺的道观里，细听着云海林飞，心中仿佛就站立着民间音乐家“阿炳”的身影。我也不止一次地走进“阿炳”陵园，留步在“阿炳”塑像前，凝望着他那弯佝的身躯和他那把风吹雨打不断弦的二胡，耳边却久久回响着呼唤人性回归的绝音……
民族舞剧《阿炳》剧照
阿炳悲恸的心灵更不止一次地惊醒我的睡梦，敲开我深思的大门，两眼流着泪水，用颤抖的手在无数个深夜里诉说……
民族舞剧《阿炳》剧照
序幕 生
在不该出生的地方出生，
伴随着苦难的命运。
夜。殿。
父焦虑不安。
母分娩阵痛，心身煎熬。
阿炳降生。
按道规，出家道士不准娶妻。
道观主、阿炳父为了声誉和地位，无奈拒母。
母失望离开，昏死柱旁。
第一幕 知
感知世道不平，相知技艺、人品。
琴瑟和鸣，知音知心。
二十多年后，江南茶坊。
一群乡贵恶少如风卷来，琴妹卖艺受辱。
阿炳拉起二胡献艺救场，艺惊四座。
在相识相知中与琴妹产生爱慕之情。
母一路求乞到他们面前，俩人解囊相助。
父（阿炳只知道他是自己的师父）令阿炳回道观。
第二幕 爱
炽热的爱，至真至诚。
真正的活了一次，神灵亦为之动情。
数日后，殿。
阿炳面对无形束缚，神情恍惚。
父责打阿炳，欲恨不忍，欲爱不能。
他意不让历史重演。爱怜在无奈中勾起回忆。
琴妹与阿炳相会，相怜、相爱。
父阻。
阿炳运弓拉弦，琴声如泣，倾吐心中的痛苦和企盼。
母颤颤巍巍而来。
父、母、阿炳、琴妹交织着爱、恨、怨、愤的心灵。
第三幕 葬
葬下的已超脱；
送葬的在挣扎。
数日后，太湖边。
母疯疯癫癫，目睹乡情乡景，浮想联翩。
琴妹与母相遇，相怜相惜。
母倒下，琴妹呼喊，阿炳循声而来。
母以镯为凭，认子，走完了人生之路。
阿炳、琴妹悲痛欲绝，永结同心，逆境求生。
第四幕 死
哀，莫大于心死，
弦音迸发出新生。
次日。殿。
阿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痛苦烧灼着他的心。
父认子，自责，求阿炳谅解。逼阿炳皈依道门，继承观主。
琴妹向阿炳父亮起手镯祈求、挣扎。
父惊。悔恨而无奈，精神崩溃。
琴妹绝望，触柱而死。
阿炳痛不欲生……
尾声 泉
心泉滚滚不尽，
源是芸芸众生情……
大雪纷飞。
阿炳拉着二胡，用委婉的琴声，倾诉着芸芸众生的辛酸、苦难、向往与憧憬。
当阿炳虔诚地跪在苍茫大地上，吟唱着他那首二泉绝音时，大幕徐徐闭合。刹那间，台下响起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一束束鲜花送到演员手中……
曲终人散，我却坐在观众席上久久不愿离去，全部的情感仍然沉浸在舞剧《阿炳》之中，热血沸腾，泪湿衣衫。我在想，要感谢阿炳，是他和他那首千古流芳的音乐旋律，撞击和陶醉着一个艺术家的心田，促使我苦苦编导，诠释了这首人生、人性的赞歌。
民族舞剧《阿炳》剧照
门文元 陈闯（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