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赵奢使计,魏澜殒命
秦军将行,高让至军营宣秦王诏令。众将士聚于校场,包括白起,倾听秦王之令。
高让宣道:“王令:此番征伐阏与,不准王言随军,无论行军队伍还是秦军军营内,皆不能出现其身影。若有发现其随军而知情不报者,斩之,同屯者同罪。”
白起送走高让后,便往甘泉宫而去。此时王言正于亭中看书,见白起到来,便将书卷放下,说道:“白兄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白起于王言对面坐下,说道:“大王已下令不准王姑娘随军出征,若有知情不报者皆斩。”
王言回道:“自从那日大王说考虑后再作答复,我已知其决定矣。”
白起继续说道:“没有王姑娘随军,可惜矣!”
王言说道:“听闻贵夫人将随军同往,有妻相伴,有何可惜?”
白起说道:“若无王姑娘从旁协助,此役艰难也。”
王言回道:“武安君乃秦之战神,战无不克,有何艰难?”
白起说道:“王姑娘莫取笑在下。秦军方败,士气不如赵军,难言取胜。”
王言继续说道:“此役虽难,但并无取胜机会。”
白起问道:“请王姑娘赐教。”
王言说道:“昔日胡将军之所以败于阏与,皆因轻敌和未夺阏与北面之山,致使秦军自乱阵脚而惨败。我想今由白兄统率,轻敌之事纵然不会,亦会夺高地据守。然阏与城易守难攻,赵军定会坚守城内,加之赵军气盛,秦军难以破城也。为今之计,只有诱赵军出城。虽说据守北山,而使山上秦军腹背受敌,然赵军亦不敢贸然袭之,因有城外秦军牵制。如此,除非可探得赵军军情,知彼知己,方得取胜之计。”
白起说道:“刺探军情,唯有寄希望于斥兵也。”
王言说道:“然也。若无计可施,只能待赵军气衰,方可强攻之。”
白起说道:“谈何容易也。廉颇、赵奢乃良将也,恐难给秦军可乘之机。”
王言回道:“然也。此役胜负之要,为谁先沉不住气露出破绽。”
白起问道:“此役若神速进军,可有取胜之可能?”
王言回道:“难矣。阏与乃赵之要地,本有重兵把守。且赵奢、廉颇者,定会防备秦军此招。”
白起说道:“也是。赵奢、廉颇皆非等闲之辈也。”
果然,赵军已于阏与布下重兵,并由国尉许历统率。秦军未到,阏与已部署得密不透风,严阵以待秦军。
秦军至阏与城下,白起观阏与布防如此之密,便令全军安营扎寨,只围不攻。又令斯离率一军占据阏与北山岭。
许历站于城垣上,眺望远处秦营,对一旁裨将说道:“赵将军神机妙算也,知秦军必复来攻城,早派我来此固守。如今城内兵多粮足,秦军就是围个三年两载,阏与也无忧矣。”
于是,秦军兵围阏与一个月,未有进展。秦军虽曾三次尝试攻城,可都无功而返。而阏与门固墙坚,秦军根本无法伤之一分一毫。另外,一月来,阏与从来都是大门紧闭,且有重兵把守,未有一人出城,也未有一卒入城。城垣上之赵卒更是严阵以待,日夜巡防,时刻监视秦军动向。而此时,由邯郸而来的赵军也赶来增援,距阏与城三十里驻军。
而于秦营帅帐内,有斥兵来报:“禀将军,敌方援军已于城北三十里安营。”
白起问道:“何人领兵?”
斥兵回道:“赵奢、廉颇、蔺相如皆在军中。”
白起感叹道:“看来赵军对此战势在必得也。”
胡阳说道:“赵军何不进城,却于城外驻军?”
白起回道:“我猜赵军此举乃因北山岭之秦军也。若赵军继续进军,势必会被我军前后夹击。未入城,已伤亡大半。”
胡阳又言:“既如此,何不乘其于城外,将其歼灭。”
白起回道:“若无必胜把握,不可轻举妄动。若攻之,恐城内赵军出城,与赵奢之师合围我军,而我军将陷于危境也。”
胡阳说道:“那眼下为之奈何?”
白起回道:“继续等待。未知敌情,不可轻举妄动也。”
胡阳回道:“善!”
于是,胡阳下令全军继续围阏与。
再说赵奢和蔺相如趁夜潜入阏与城,留廉颇于城外统帅赵军。阏与衙署内,赵奢见到了许历。三人坐定,寒暄已毕,许历谓赵奢曰:“援军既已到阏与,大军为何驻扎于城外而不进城?”
赵奢回道:“援军若进城,则北山之秦军和南郊之秦军可乘我军进城途中,合围我军,或乘我军入城掩杀我军而城门失守。今驻扎于城外,可牵制北山之秦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许历说道:“将军考虑如此周全,在下佩服。”
赵奢说道:“如此虽能保阏与和赵军万全,却无法使秦军撤兵。秦军不退,阏与则一直处于险境。”
许历说道:“将军放心,阏与守备坚固,物资充裕,足以挡秦军于城外。”
赵奢继续说道;“话虽如此,可凡事皆怕万一。”
许历说道:“何来万一?只要赵军坚守不出,量秦军也难踏入城内一步。”
赵奢回道:“听闻秦有一谋士,世称凤鸣,屡屡以妙计破敌。昔日秦军攻河雍、鄢城、西陵皆久攻不下,后凤鸣以计一一破之。今秦军之将为白起,故凤鸣必跟从。武安君与凤鸣珠联璧合,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故不可不防也。”
许历说道:“将军放心。阏与周边虽多为山地,然路口甚多,难成死地;虽有河流,可水量极小,难以淹城;四面环山,可非依山而建,故难以火攻。”
蔺相如此时说道:“许将军且不可轻敌,以上三法虽不成,可以其才,兴许可想出它法攻城,比如掘密道入城。”
许历笑曰:“在下亦曾忧秦军用此法攻城,可乡绅告知在下,阏与城方圆百里,其地多为岩石,若要挖道入城,恐要花一年半载。”
赵奢严肃道:“总之当小心谨慎,以防凤鸣之计。”
蔺相如说道:“马服君所言甚是。攻伐之事当以谨慎为上。”
赵奢说继续道:“然也。可凤鸣一日待于秦营,阏与皆有陷之危也。”
许历回道:“如此,何不将其杀之,以绝后患?”
蔺相如说道:“谈何容易。秦营守备森严,如何入营杀之。”
许历说道:“以斥兵混入秦营,伺机将其刺死。”
蔺相如又言:“如何可知谁是凤鸣也?”
许历回道:“听闻凤鸣乃女子也,见女子杀之便是。”
蔺相如说道:“若秦营内女子非一人,错杀之岂非打草惊蛇?”
赵奢一直未语,而是在苦思良机。思考已毕,赵奢说道:“何不以引蛇出洞,瓮中捉鳖而将其除掉。”
蔺相如说道:“马服君有何妙计?”
赵奢回道:“方才许将军说阏与周边难以挖密道乎?”
许历回道:“然也。”
赵奢又言:“那明日起,下令敞开西门,只许女子进出,不许男子出入。”
许历疑惑道:“如此,岂不给秦军可乘之机?”
赵奢再言:“若秦兵来袭,少则以重兵击之,多则以哨兵望之而提早关门。”
蔺相如说道:“而后如何将凤鸣引入城内?”
赵奢大笑,胸有成竹地将计策低语告诉蔺相如和许历。
三日后,秦军营帐内,白起谓胡阳道:“近日城外百姓多了起来,何故也?”
胡阳回道:“听闻阏与西门大开,但只许女子进出。我已派斥兵监视,也是不许男子出入。可近日城郊之百姓有男有女,其中男子不知从何处而来,甚怪矣!”
白起问道:“是否由其它地方而来?”
胡阳回道:“我想并不是,明知此处打战,百姓不敢至此。”
白起继续说道:“不如抓几个询问之。”
胡阳说道:“此举末将也试过。可无论如何拷问,所抓之人皆缄口不语。”
白起又言:“城外百姓突然增多,是否为赵军之计?”
胡阳回道:“有这可能,但难以判定真伪。”
白起又说:“散发斥兵探之。”
胡阳回道:“善!”于是下令斥兵佯装成百姓,混入城外百姓中查探。期间,胡阳曾率兵欲从阏与西门攻入。可城垣哨兵早已望到,遂击鼓通知守城士卒。守城士卒立即将城门关闭。胡阳至此,见城门已闭,只能悻悻而回。
一日,几名农夫闲暇时,聚于小山坡山闲聊,其中有一名为秦军斥兵。
农夫甲曰:“不知秦军何时退兵?城外庄稼差点荒废。”
农夫乙曰:“若非有密道出城,想必庄稼早已遭殃。”
农夫丙曰:“小声点,若被秦军知阏与有密道之事,阏与必破。”
农夫乙笑曰:“无妨也!阏与密道出口位于西山密林之中,量秦军也发现不到。”
农夫甲又言:“幸亏守城将军也不知有城内密道,否则会将其堵住,以防秦军由此道而入城。”
农夫乙笑曰:“城内入口位于城西城隍庙内,而士卒根本不会入庙拜祭,难以被发现也。”
傍晚,农夫忙完农活,纷纷往西山密林而去。秦军斥兵悄悄跟随在后面,可走着走着,便不见了农夫的踪迹。秦军斥兵只好回秦营禀告。
斥兵如实禀报之后,白起又令斥兵次日继续跟踪农夫,可依然无功而返,皆是尾随一半之后,便不见农夫踪影。白起又派秦兵入密林寻找,也徒劳无功。
这日,胡阳谓白起曰:“有入城密道虽好,可其洞口却不得而知。今多番查探,皆不得其口,是否其中有诈?”
白起回道:“洞口位于密林中,其所处隐蔽亦理所当然也。”
胡阳哀叹道:“若非阏与周边之地多为岩石,否则便可挖道而入城。”
白起说道:“然也。故今得知有一密道,便需要将其出入口找出,此密道乃此役之关键也。”
胡阳说道:“斥兵来报时所说,密道一口位于密林,一口位于城内庙中。林大而庙小,何不往庙中查探,岂不更易些?”
白起回道:“可如今满营皆是男丁,而阏与城不许男子出入,根本无法入城也。”
胡阳哀叹道:“也是。看来攻城之事,只能从长计议也。”
白起亦哀叹一声。
是夜,白起独自一人于帅帐内苦思破城之计,可无论如何绞尽脑汁,皆无破敌之法。白起心想:此时若王姑娘在,必有破城之计。随后取出纯锊匕首,细细端详,以致于思念起了王言。
魏澜见白起夜深仍未回寝帐,便来到帅帐。一入帅帐,又见白起对着匕首发呆,心中多有忧伤。魏澜说道:“夫君,夜深矣,可就寝了。”
白起回道:“无破城之计,睡不着也。夫人先行休息,待我想出破城之计再睡。”
魏澜说道:“破城并非一时半会之事,明日再想也行。”
白起说道:“秦军待于此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故须早日想出破城之计。”
魏澜又言:“可如今毫无头绪,在此空想也并不是办法。”
白起放下匕首,回道:“非也。如今已有一点头绪,只是无机可乘。”
魏澜在白起身旁坐下,偎依在白起怀中,问道:“夫君可否说来听听,也许澜儿有破敌之法。”
白起说道:“夫人不善打战,怎能想出破敌之计?”
魏澜又言:“即便澜儿无法献计于夫君,但总比夫君一人冥思苦想的好,也许澜儿可从旁提点。”
白起说道:“告诉夫人也无妨。如今已探得阏与城内有密道与城外相通,奈何找不出城外之入口。”
魏澜说道:“何不从城内入口探查?”
白起说道:“此法胡将军也提起过,奈何阏与所开之西门只许女子出入,而不纳男子。”
魏澜问道:“可城大,即便入城也难寻其入口。”
白起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斥兵探得城内入口乃位于城西城隍庙内。若能入庙,搜查一番,必可寻得入口处,再沿密道,从密林之出口而出,便可知其密林之口也。可惜营内无女子,以方便混入城中查探。”
魏澜说道:“夫君莫急,何不先回寝帐休息,兴许明日醒来便可想到入城之法。”
这时白起随口说道:“若是王姑娘在此就好了,可由她混入城内探得出口。”
魏澜听到此话,忧伤又油然而生,但未表明心迹,而是强拉着白起回寝帐。
卧榻之上,白起酣然入睡,反而是魏澜彻夜难眠。她为自己不能为白起分忧而烦,她因王言能为白起解困而恨。她也想为白起排忧解难,可自己却心余力绌。最后,魏澜心生一念,她将冒死入城。
次日破晓,魏澜趁白起未醒,便起身换上平民衣服,向军营大门走去。
大门处,几名秦兵将魏澜拦住,说道:“将军夫人如此之早要去哪里?”
魏澜回道:“在军营内待久了,要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
几名秦兵略显犹豫,面面相觑。其中一名秦兵说道:“怕营外有赵军奸细,请夫人勿到营外去。”
魏澜说道:“我虽无权,可我乃武安君夫人,尔等还有权拦我不成?”
秦兵回道:“小的不敢。”言毕,将大门打开。
魏澜又言:“尔等无须担忧,我很快回来。”说完便走出了营门。
魏澜并不知其已被赵军斥兵跟随,一路来到阏与西门。魏澜很淡定地从西门而入。守卫也并未对魏澜进行搜查或盘问,而是直接将其放行。
而在城楼上,许历和赵奢望见城下赵军斥兵身影,便知其所跟随之人即为秦军之人。
许历谓赵奢曰:“凤鸣中计矣!”
赵奢问道:“埋伏是否已设?”
许历回道:“将军放心。城隍庙周边已有重兵设伏。凤鸣只要一入庙中,便插翅难飞。”
赵奢说道:“善。”
再说白起醒来,不见魏澜,便四下寻找,后才得知魏澜独自一人出了营,于是令骑兵迅速将其追回来。可惜为时已晚,秦骑兵眼睁睁望着魏澜进了阏与城内。
这时,有斥兵来报,谓白起曰:“昔日在城外所遇那几名农夫乃赵军所扮。”
白起恍然大悟,喊道:“不妙。此乃赵军之计也。”
秦骑兵此时也回报曰:“未能追上夫人,夫人已进城。”
白起懊悔道:“我竟早未识出赵军使计。”于是立即下令全军出兵攻城。
而魏澜来到城隍庙,她先向四周环顾,见四下无人才进庙。于庙内,魏澜四处搜寻洞口。可无论是墙上、地下,还是佛像四周,都未见到洞口。而此时赵军已悄悄靠近城隍庙,将庙宇围得水泄不通,并从暗处观察魏澜的一举一动。魏澜又仔仔细细地搜寻了数遍,敲击每一寸墙面、地面,皆未寻得空洞之处。正当魏澜放弃搜寻,欲迈出门口之时,于庙外守候多时的赵军二话不说,万箭齐发,射向魏澜。魏澜来不及反应,已身中数箭,倒地而亡。
于此同时,秦军已攻至阏与城下。白起救妻心切,下令秦军一轮接一轮地攻城。无奈阏与守备坚固,秦军根本无可乘之机。秦兵死伤不少,攻城却毫无进展。
胡阳劝谏道:“阏与守备甚严,再攻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可白起未听,下令继续攻城。
而城垣上,蔺相如谓赵奢曰:“看来白起已识破我军之计,可惜为时已晚也。”
赵奢说道:“如此攻城,想必凤鸣对秦军至关重要。”
许历则笑道:“将军此计胜过百万雄师也。今秦失凤鸣,无异于失损兵百万。”
言毕,三人齐齐得意大笑。
很快,赵兵将魏澜尸首抬到赵奢面前。赵奢对尸体观摩一番后下令道:“将尸体高高挂起,以震慑秦军。”于是赵兵将魏澜尸体绑于长棍之上,而后将其立起。
城下白起一见魏澜尸体,悲痛欲绝,从马上摔了下去。白起从地上爬起后,欲往前冲,被秦兵拦住。
胡阳对白起大喊道:“将军,如今夫人已亡,再攻也是徒劳。为将士们着想,收兵吧!”
白起强忍悲痛,回道:“一切由胡将军做主。”此时白起已不能站立,在众秦兵搀扶下上了一辆战车。
胡阳于是下令鸣金收兵。
秦军回营,胡阳下令全军加强守备,以防赵军偷袭。而白起躺于榻上,一动不动,心如死灰。胡阳望着白起,长叹一声,心想:为今之计,当要回魏澜尸首。于是令秦使持书入阏与。
阏与衙署内,笑声阵阵。许历说道:“方才见白起那狼狈之样,着实可笑也。”
赵奢说道:“看来此凤鸣对白起甚为重要。”
蔺相如说道:“白起失此人,犹如失其左右之臂。”
赵奢继续说道:“往后赵军再无须惧秦军也。”
许历说道:“此役将军当记首功也。”
赵奢回道:“过赞矣。此役赵军上下皆有功也。”
这时赵兵进堂报曰:“秦军遣使而来,正于城外等候。”
蔺相如说道:“纳之。”
于是赵兵退出。
许历谓蔺相如道:“为何要纳其入城?”
蔺相如回曰:“今秦军败局已定,且听其意欲如何。”
秦使入堂,向赵奢、蔺相如、许历说道:“望诸位将军宽宏大量,将那具女尸归还秦军。”
许历说道:“秦军伐我,今却来向我军求情,岂非可笑?”
秦使又言:“人已故,留其尸无用也。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许历回道:“今赵仁慈归还尸首,它日秦会念此情乎?”
秦使回道:“若能归还尸首,秦必谢之。”
蔺相如站出来说道:“请秦使于门外等候,我等商议之后,再决定还与不还。”
秦使于是退出。许历说道:“还有何商议,秦军不仁,我赵军为何却要义也?”
蔺相如说道:“方才秦使所言有理,人已亡,留其尸无用也。”
许历说道:“即便无用,也不该归还。”
蔺相如继续说道:“方才白起一见此尸,已是如丧考妣,无心再战。今若将尸首归还,白起再见之,恐将万念俱灰。白起若因此而意志消沉,再无法指挥秦军作战,则阏与之围将解也。”
赵奢说道:“我以为蔺卿言之有理。此举乃攻心之计也。”
于是,赵军归还了魏澜尸首,由秦使用车运回。尸首刚运到秦营门外,白起已冲到车旁,抱住魏澜尸体,椎心泣血。而围观之将士,见此情此景,个个面如土色,意志消沉。
胡阳无奈,只好将魏澜死讯回报秦王,并令全军坚守不出。秦军闻讯,心如刀割,即令白起将魏澜尸体运回咸阳。然秦王仍心有不甘,下令胡阳留在赵境,继续攻打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