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国破家亡
随着夜色降临，双方军士都已经人困马乏，只得暂时休战，自开战一天以来，联军伤亡共五千多人，其中郑国就占了三分之二，对面的许国也伤亡了将近七八千人，这伤亡情况对于郑许国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齐军此次战役，只伤亡十几人左右，在联军当中算是最少的了，
夜里，齐军军营中很是平静。就在不久前探子来报，说许军在调来了几千兵甲，似有来犯之意，但许军大概也已经后继乏力了，军队中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者，齐军击退它们的攻击已是游刃有余，也没什么可兴奋的了。天还没大亮，刚接战过一场的士兵纷纷回营休息，休息过的却正在向外走。
小白正在营外溜达，这时一个传令兵叫住了他，“喂！那个谁！纠将军有请！”
“二哥？”于是小白便跟随传令官来到了纠的中军帐中，来到军帐中，小白大吃一惊。
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多半是中军和右军的将领，一边侍立着一排参军，。他仍是戴着那个有面纱的大帽子，纠身着银白色盔甲，正与参将们商讨攻城计划。
小白发现纠的身后还站着那两个亲兵，边上还站了一队亲卫队。
小白走上前，跪在地上道：“将军！小白前来缴令。”
纠看到小白来了便结束了商讨，“诸位各自下去准备吧，依照计划行事吧！”
“是将军！”
“二哥你有事找我啊？”小白问道。
纠走上前，拍了拍小白肩膀，亲切的问道：“怎么样？没受什么伤吧！还适应吗？毕竟你还是第一次随军上战场。”
小白半开玩笑的说：“多谢二哥关心！放心好了，我一咬牙一跺脚，就挺过来了，呵呵！许国不过如此嘛！”
纠笑了笑，“好！不愧是我纠的弟弟，只是明天一战，有些危险，我刚刚得到消息，郑国抽调其他地方的联军兵力，准备全力进攻东门，而我们对面的许军却增加了将近五千人马，敌我差距过大，因此我希望你明日就待在帐中不要上战场，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小白一听，心里一阵不悦，“怎么着？二哥你瞧不起我？认为我是贪生怕死之辈？我齐国男儿要都这样那我齐国的霸业就可以休已。”
纠给小白说愣住了，小白淡淡一笑，道：“二哥，从你刚才分析的战况，和我这一天所遇到的战况，愚弟到有些见解，不知二哥是否听之。”
纠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哦！愿闻其详！”
“许国此次动员了举国之力，一共两三万之众，但依我看来，真正算的上士兵的却不足一万人，因此的敌人数量虽多，但攻势不强，一攻即走。
但郑国屡次进攻许国东门，却始终无果，那么许国的重点定然是东门，这意味着许国的精兵强将都在那里，只要我们一股作气突破对面许国的防线直取王城，那么战事可定，许国必败！”
纠听后一惊！“嗯！想不到咱们兄弟两个可想到一块去了，哎呀！我原本以为我这个弟弟是平平无奇，没想到还是有些本事的！是为兄小看你了，为兄向你赔个不事！”
小白挠着头，羞愧难当，说道：“二哥过奖了，我这就算是拾人牙慧了，不算真本事。”
在现世中，小白的父辈们都是行伍出身，从小他就对军事感兴趣，没想到今日将这份兴趣用上了。
“三弟我给你介绍个人，姬成父！”
此时纠身后的亲卫兵上前，向小白作揖道：“公子在下姬成父，是将军的贴身侍卫。”
小白细细打量着这名侍卫，只见这位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咄咄逼人，腰负一柄铁剑，一眼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对他敬畏三分。
“姬姓！你是王室成员？”小白说道。
“正是！”
纠解释道：“姬成父呢！他原是周天子的次子，原为东周都城洛邑王城的城父为避“子克之乱”奔齐，来齐时落难，我便出手相救于他，于是他便成为我的贴身侍卫，不瞒你说，他是第一个说出你刚才那套想法的人，城父他也是个善用兵之人呐！而且也是个武艺超群的人，可以说在技击军中很难找到与他匹敌的人，现在姬成父就是你的贴身护卫了，有他在，也好上了战场保你周全。”
“这？……不太合适吧，姬成父贵为帝胄，更何况他又是您的侍卫，我怎么好意思让他做我的侍卫呢？还是算了吧。”
“嗨！你我兄弟可客气什么，要不我帮你问问，成父你愿不愿做小白的贴身侍卫。”
成父看了一眼小白，立马跪下，“末将！愿追随小白公子。”
纠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笑，“看来你俩还真是有缘！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从今以后，成父就是你的侍卫了，成父啊！我这不成气候的弟弟今后就交由你来保护了。”
“诺！”
小白表面上不好意思，可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心想，姬成父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子城父啊！春秋第一大将，战国时期齐国大将王剪的祖先啊！没想到今日居然那么轻松就到手了，哇塞！太刺激了。
“小白为兄现在命你为副将统领齐军八百，驻守北城，我要把其余齐军调往东城方向配合郑军进攻，记住了不要轻敌冒进，伺机而动！”
“额……那我刚才说的计策呢？
纠一怔，“嗯！挺完美的啊！”
“二哥既然觉得挺完美的啊！可你现在只给我八百人，防守都成问题，更别说进攻了，况且我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啊！”
纠嘴角上扬笑着说道：“哼哼！所以我才叫你不要亲敌冒进啊！再说，不是所有人都天生生来就会带兵打仗，你也可正好借此机会磨炼你。”
说完纠从腰间取出副将令牌，很随意的丢给小白。
小白慌慌张张的接住令牌，满脸不悦，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般似的。
“那好吧，末将遵命！”
“那行！我这就赶往东城！记住我的话！”纠说道。
……
一整夜里，城东墙上许国守军一晚上都听见城外的动静一直不停，到处是砍伐树木的，敲打建造的声音，集结号的声音。城外火把如长龙，绵延求十里，向许国东城汇合。
……
当朝霞静悄悄的出现在东城外的大地7上，守城的士兵睁开眼里，都被城外的情形惊呆了。
放眼望去，城外的郑军比昨日整整多出一倍，且早已整齐划一的站列开来，而他们的身后营地，早已消失不见，看这架势像是要一战定乾坤。
郑军主力全线压至，包括从其他地方调来的鲁军和齐军加入，联军共有三万，三万大军包围了许城，鼓声如雷，旌旗似海，声势浩大。
在距离东城墙约五百步外，郑军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所忙碌修建的十几座高台，这些高台比许国城父还要高一丈，每座平台占地五亩，而顶台处也三亩，足可让十多名战士站稳脚步。使其快速突破敌国城墙。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那些城头上士兵大多都是临时调来的壮丁，几乎都是头一次参战，他们有的是连刀都拿不稳，更不知道郑军修建这些高台的用意，纷纷窃窃私语。
但也有经验丰富上过战场的许军老兵，他们对攻城的方式都记忆犹新，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低头不语。
新兵们纷纷不解，问道：“这怎么回事？郑国人修了几个高台就都这样了？至于吗？”
许军士兵一片哗然，就连许庄公也慌了神，他们呆呆地望着一座座高台，心中充满了惧意。
与此同时，郑军又相继造出云一些梯车，轒辒，冲车数量不等的攻城器械。
云梯，在古代属于攻城利器，用于攀越城墙攻城的用具。古代的云梯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普通，相反花样也是十分繁多。
有的种类其下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车上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
轒辒用于突破城门运送兵力。类似于今日的装甲运兵车，车身用大圆木所制，上面蒙以生牛皮，可防御刀箭火烧，每个轒辒可容十人。
此时，一面镶着大大的周字王旗，在狂风中乱舞，这王旗乃是周天子亲赐姬寤生的，以彰显郑庄公的威严，除天子外，就只有郑庄公才有资格出征时，打出此面旗号，这表明郑庄公姬寤生代表周王讨伐叛逆之臣。
当这面王旗的出现时，许国的军心民心，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低迷，尽管许庄公姜弗发自肺腑的宣扬爱国情怀，但谁都知道，在周天子的威严下，尤其对于这些小国来说，这就意味着臣服或灭亡，而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而姜弗更知道他靠抓来的壮丁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绝不能抵挡的住，一旦郑军大举攻城，肯定是秋冬扫落叶。许国不堪一击。
想到这，许庄公不由哀叹，随即转过身去对城中军民们下旨，“诸位！今日让大伙遭此一难，是寡人过失，在寡人当政以来，荒废朝政，松弛军备，实乃寡人之过失。”
只见姜弗无奈的摆了摆，“唉！罢了，趁郑军尚未攻城，你们各自带上你们的家眷逃难去吧！”
底下的军士们听后，有的立即丢下兵器盔甲，四散而逃，脸上略带有一丝喜悦之情。
还有的一些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检查身上的装备，随时准备战斗。
还有的一些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姜弗望着天空许久，眼泪从眼角里流出，虽然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终究还是无法忍受。
“君上！”
这时，大夫百里带着一群大臣纷纷身着盔甲，手持长矛来到许庄公面前。
许庄公见状连忙擦去眼泪，忙问：“诸位爱卿这是何故？你们也快跟随百姓逃难吧，寡人不怪你们。”
为首的大夫们笑了笑，说道：“君上说哪里话哩！您是我们的君上，吾等都是您的臣子，哪有臣子弃君上于不顾的道理。”
听到这句话，许庄公仿佛又活了过来，他环视四周，苦笑着说道：“居然还有不少人留下，诸位整军备战！”
……
夜幕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艳阳高照，自从纠将小白升至为前军副将以来，小白心里倍感压力，他担心自己无法胜任，害怕自己会延误军机，到目前为止，距离王城还有五公里，这令小白颇为恼火，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攻克王城就意味着战争结束，王城是许国的行政机关核心，就是许国的主脑，拿下他许国就算彻底玩完，许庄公的妃子皇子们也都在那，这样还可以要挟许庄公投降。
可如果在北城拖的时间太长，将会影响他的计划，而且军心也不稳。
“敌军可有异常？”小白大声问道，作为这八百军士的统帅，两军对峙探查敌方情况是必备的常识。
探子回报：“禀报将军！前面许军暂时没有任何动！”
小白暗自窃喜，心想，看来对方好像不知道我方人数，看来对面的统帅比自己还要新的新手，连探查敌情都不做，四千对八百，胜负立判，就算技击军在厉害但毕竟只有八百，如果正面接敌，难免会败下阵来。
一旁的姬成父也说道：“虽然对面的统帅不高明，可我们也占不到便宜啊，我们八百军士大多还都是骑兵，不利于城市作战。”
小白手托下巴，思考良久，突然喝令道：“全军集合！”
片刻，八百齐军整装待发，小白让他们下马步战，说道：“诸位弟兄！我想现在各位一定是在想，怎么办？我们这八百人没有军功就拿不到赏赐，诸位不必担心，本将军可保你们终身富贵，另外据报！这个许庄公在许国王城内私藏黄金一万两，一万两啊！这原本是要献给周王的，可如今许庄公忤逆了周王，因此本将军决定将这一万两黄金一半上交齐侯，一半分给大家！”
众军士开始在下面纷纷议论，随即齐声喝道：“好！”
小白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拔剑指向王城方向，大喝道：“弟兄们阻碍我们发财的唯一障碍就在前面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杀！杀！”
“弟兄们！随我杀！”
小白带领着八百军士朝许军猛扑过去，小白心想，你兵多又怎么样，齐军现在为了军功，奋不顾身的，都抱着老子拼死也拉你一个垫背的心态，还怕击败不了你这千人的鱼腩部队吗？
这八百齐军形同百条恶狼，他们疯狂的的端着青铜矛戈，青铜剑，朝着数量是自己几倍的敌军猛扑过去。
对面的许军见齐军如此撕吼着不要命的往自己这杀来，一时间全军上下都慌神，已经开始有人丢盔弃甲逃命去了，不过许军当中也有些久临战阵的老兵，他们见此情景，赶忙召集大伙组织防御。
“弓箭手准备，快！射住齐军阵脚，步兵准备迎敌！”
但已经来不及了，齐军动作太快已经近在咫尺，许军根本来不及反应，齐军整个军团冲进许军当中就是一顿乱砍乱杀，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
小白通红着脸在军阵之中，拿着剑乱挥乱砍，但就是砍不着人，这是小白有意而为之，毕竟他从未领兵带头打过仗，杀过人，因为这需要勇气疯狂而不需要慈悲道德。
这时，许军当中有人发觉出小白的身份不一般，于是提刀便朝小白砍去，小白见状，出于本能意识，挡住了敌人一击，紧接着那人一脚将，小白踹倒在地，顿时，小白脸色苍白。
正当那人准备举刀砍杀小白时，姬成父飞身过来，一刀将那人斩杀，血液溅了小白一脸。
姬成父将小白连忙从地上拉了起来，“将军，战场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你是主帅！”
小白擦去脸上的血迹，捡起长剑，紧握剑柄，嘶吼着咆哮着朝敌军杀去。
许军这四千人的鱼腩部队，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八百齐军打的是落花流水，四散而逃，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
这八百齐军如同贪婪的野兽般，一路上是杀光抢光，城里的一些妇孺老人还有许国大夫贵族们的家里也被一抢而空，稍微有点抵抗的，就被齐军杀死！进入王城后更是变本加厉了，每个齐军身上都挂满了金银珠宝。
“找到许庄公的家小了！”
正当齐军准备对这些家小下手时，小白见状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姬成父拦住了。
姬城父说道：“公子！现在将士们都杀红了眼，你想阻止也没用。”
小白一把推开姬成父，瞪了他一眼，“我们是人，不是畜生，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家人！”
行刑的军士正准被动手，小白一脚将他踢开，挡在许庄公家人们的前面。
“够了！差不多得了，各位弟兄都发了财，就饶了许庄公的家小们，不能伤及无辜！”
小白往身后看了看，许庄公的一家老小无不惊恐万分，小白连忙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
“整军！大军有序退出王城，不得袭扰城中百姓和王宫大臣们，在城外听候差遣。”
“姬成父你领他们出去！”
“诺！”
小白拱手说道：“诸位！对不住啊！”
“什么？对不住！你们这些大国害的我们国破家亡，就一句对不住就完事了？”一名妇人气愤的说道。
小白眼睛不敢看着他们，“情急之下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你们走吧，我的士兵不会为难你们的，从此以后……忘了这段日子吧！”
说完小白转身离开了王城，身后传来了哀嚎和啼哭声。